第39章 血河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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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公所屋頂的七星陣還在散發微光,林九的指尖剛完成最後一道符紋,就聽見鎮東頭傳來山崩地裂的轟鳴。他抬頭望去,血河浪頭不知何時漲到兩丈高,浪尖上站著的無常鬼母正甩動青銅麵具殘片,每片都嵌著第二十三章中現世的鬼璽碎塊。
"林九,你的替劫陣還差最後一道往生咒吧?" 鬼母的尖嘯混著屍油味撲來,她抬手將麵具殘片甩向陣眼,"可惜,血河教的陣眼,從來都在你清微堂弟子的心髒裏 ——"
七枚銅錢組成的北鬥陣突然崩裂,林九感覺有根燒紅的鐵線猛地紮進眉心。他踉蹌著跪倒,看見胸前皮膚下浮出與鬼璽相同的咒文,那些扭曲的線條正順著血脈爬向心髒,正是第三十五章中鬼母現形時見過的黃泉引紋。
"師父!" 陳二狗的驚叫從簷角傳來。少年攥著雙魚玉佩縱身躍下,卻被血河濺出的傀儡線纏住腳踝。那些線尾繡著的蓮花紋突然變成日軍軍旗圖案,正是第三十三章中戲班班主提到的勾結標記。
蘇若雪的油紙傘柄敲著屋瓦定位,陰眼雖盲卻能 "看" 見血河倒灌的軌跡:陣眼處的 "替劫" 二字正在被血河咒溶解,林九的三魂已散了兩魄。她摸索著扯開衣襟,將引魂燈芯按在胸口,用傘柄殘片劃破掌心:"陰眼血!快接住!"
血珠滴在林九眉心的瞬間,二狗終於掙脫傀儡線。他看見師父胸前的咒文已蔓延至咽喉,幾乎與第二十三章中鬼璽現世時的侵蝕程度相同,突然想起第三十七章中傀儡童男的場景 —— 那些木偶用的正是義兄的骨頭。
"若雪姐姐,接著!" 二狗將玉佩拋向蘇若雪,自己則撲上去抱住林九,"師父說過,雙魚血能破血河咒!" 少年咬破舌尖,血珠混著淚滴在林九胸前,竟讓咒文的蔓延速度慢了半分。
無常鬼母的笑聲突然變調:"小崽子,你以為靠這點血就能逆天改命?" 她甩出七道血線,每道都纏著蘇若雪的記憶殘影,"當年你父親跪在我麵前,可是流幹了最後一滴血才交出鬼璽 ——"
林九在劇痛中看見父親的幻象:十年前的雨夜,父親渾身是血地抱著他,後頸的星圖胎記正在滲血,與蘇若雪的如出一轍。他突然明白,第三十八章中七星幻陣的反噬,不過是清微堂傳承的宿命。
"蘇姑娘,帶二狗走......" 林九的聲音像浸了冰水,"雷音寺地宮的入口在......"
"閉嘴!" 蘇若雪突然喝住他,傘柄殘片敲在他手背,"你答應過我要一起去取義兄的心髒,還記得第二十七章中祠堂日記裏的話嗎?" 清微弟子,死戰不退 "。"
她摸索著將引魂燈芯塞進林九口中,燈油化作七隻鳳凰鑽進他的七竅。二狗看見師父的瞳孔中閃過清微堂曆代掌門的虛影,與第三十八章中七星幻陣的場景呼應,知道這是最後的護魂術。
血河浪頭突然加速倒灌,傀儡線像活物般爬上屋頂。二狗的玉佩發出強光,竟將線尾的日軍軍旗圖案震碎,露出底下刻著的 "731" 字樣 —— 那是第三十七章中傀儡童男關節處的標記。
"林九,你的清微傳承,我收下了。" 無常鬼母踏浪逼近,手中多了半塊染血的鬼璽,"等我用蘇若雪的陰眼血祭了血煞真君,就送你去黃泉見你父親 ——"
話未說完,鎮公所門前的古井突然噴出血柱。林九的斷劍從井中飛出,劍身上父親的虛影與他重合,竟將血河浪頭生生劈成兩半。二狗看見斷劍刃口嵌著半片玉佩殘片,正是他母親留下的雙魚碎玉。
"替劫陣...... 成了?" 蘇若雪的指尖觸到林九逐漸回暖的手腕,陰眼 "看" 見血河咒文正在玉佩光芒中崩解,"二狗,你的玉佩......"
"是母親留給我的。" 二狗攥緊發燙的玉佩,想起第三十七章中傀儡童男襲擊時的場景,"她說過,雙魚玉佩能護著我和重要的人。"
血河在斷劍光芒中退去,露出遠處雷音寺的輪廓。林九看見寺頂的北鬥星位正在重組,與第二十一章中鏡中鬼市的星圖完全一致,突然想起第三十八章中蘇若雪說的話:"血河的源頭在雷音寺地宮。"
無常鬼母見勢不妙,化作血霧退去,臨走前扔下句話:"林九,雷音寺的血池裏,可泡著三百個少女的心髒呢 ——"
蘇若雪突然扶住搖晃的林九,發現他鬢角的白發又多了幾縷:"你的靈力......"
"無妨。" 林九勉強一笑,斷劍在掌心刻出血符,"至少,血河教的傀儡線暫時斷了。" 他望向鎮中逐漸亮起的燈火,那些被血河教收集過生辰八字的少女,正從家中跑出,"你看,她們都沒事。"
二狗蹲下身,撿起地上的鬼璽碎塊,發現碎塊邊緣刻著 "雷音寺往生殿",與第二十一章中鏡中鬼市的刻痕完全吻合。他突然想起第三十八章中七星幻陣的陣眼,原來雷音寺才是真正的渡劫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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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聲在鎮口響起,已是卯時三刻。三人坐在屋頂,看著東方漸白的天空。蘇若雪摸著二狗的頭,傘柄殘片在掌心畫出雷音寺的輪廓:"傻孩子,剛才怕嗎?"
"怕。" 二狗低頭看著玉佩裂痕,"但看見師父胸前的咒文,就不怕了。" 他突然抬頭,"若雪姐姐,等我長大了,我要當最厲害的驅邪師,不讓你和師父再受傷。"
林九望著少年堅定的眼神,突然想起父親日記裏的 "人柱" 二字。原來真正的人柱,不是獨自赴死的悲壯,而是身後有值得守護的人。他摸了摸二狗的頭,又看向蘇若雪泛白的瞳孔:"等解決了雷音寺的事,我們就去蘇州,給你找最好的郎中。"
蘇若雪笑了,眼尾的空白處仿佛又浮現出那朵朱砂梅:"好啊,不過在那之前......" 她指向雷音寺方向,那裏的血霧中隱約傳來鍾聲,"我們得先去會會無常鬼母,把義兄的心髒帶回來。"
更夫的梆子聲在鎮中響起,這次帶著劫後餘生的輕快。三人站起身,鎮公所屋頂的七星陣雖已破碎,卻在他們心中留下了更堅固的防線。林九知道,血河反噬隻是開始,雷音寺地宮的陰器迷局,才是真正的生死劫。
血河的餘韻還在鎮中回蕩,卻蓋不住破廟傳來的雞鳴。二狗望著雷音寺的方向,突然發現自己胸前的玉佩裂痕中,竟滲出一絲金光 —— 那是雙魚玉佩與鬼璽共鳴的征兆。他知道,這場與血河教的對決,遠未結束,但隻要有師父和若雪姐姐在,他就什麽都不怕。
一場圍繞生命與守護的戰鬥,在血河反噬的餘波中暫告段落。林九握緊斷劍,蘇若雪摸著傘柄殘片,二狗攥緊雙魚玉佩,三人的身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堅定。他們知道,前方的雷音寺地宮,正等著他們去揭開七百年前的血祭真相,而他們,終將用自己的方式,改寫這場注定的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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