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鬼市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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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的霧是在梆子聲停的瞬間湧來的。陳二狗剛接過蘇若雪遞來的半塊硬餅,就見三尺外的孟婆茶館突然融化,竹籬攤位扭曲成墓碑,浸著屍油的孔明燈 "噗" 地變成鬼火,在霧中飄成詭異的北鬥形狀。
"捂住口鼻!" 林九的鎮山劍在掌心刻出破妄符,劍身七星圖映出霧中漂浮的紙錢,"是血河教的 " 黃泉引霧 ",能勾起人最深的執念。" 他的羅盤指針瘋狂逆轉,最終指向霧中若隱若現的陰兵隊列。
二狗慌忙扯緊衣襟,卻聞見霧氣裏混著熟悉的槐花香 —— 正是第四十章中陰眼覺醒時少女冤魂的氣息。他攥緊雙魚玉佩,看見最近的墓碑上刻著自己的名字,死亡日期正是七月十五。
"林九!" 蘇若雪的傘柄殘片突然敲在他手腕,引魂燈芯在霧中爆成青焰,"陰眼能 " 看" 見霧裏藏著的槐木傀儡,每個傀儡都纏著新娘的頭發!" 她的聲音發顫,後頸的星圖胎記與霧中花轎產生共鳴。
霧中傳來紙轎的吱呀聲,三十六具陰兵從霧中走出,抬著頂繡滿北鬥紋的花轎。轎簾上貼著的庚帖被鬼火映得透亮,新娘欄寫著 "蘇氏陰眼傳人",新郎欄蓋著 "血煞真君" 的印璽 —— 正是第三十章中婚書的翻版。
"若雪姐姐!" 二狗驚呼,看見花轎裏伸出隻青紫色的手,腕上戴著的,正是義兄送給蘇若雪的銀鐲子。蘇若雪的身體突然僵硬,瞳孔深處映出十年前的雨夜:義兄倒在血泊中,腕上銀鐲碎成三瓣。
"是幻術!" 林九的鎮山劍斬落撲來的槐木傀儡,劍刃卻像砍在棉花上,"鬼市在根據我們的記憶造幻境!蘇姑娘,用引魂燈照轎夫的後頸!"
蘇若雪的引魂燈突然照亮陰兵後頸,那裏貼著的不是符紙,而是日軍的櫻花紋刺青。她突然想起第四十五章中孟婆茶館老嫗的軍服,傘柄殘片指向花轎:"這些陰兵是鬼子用少女頭發煉的 " 槐木屍傀 ",轎子裏......"
轎簾突然無風自動,露出裏麵坐著的新娘。二狗的瞳孔驟縮 —— 那新娘穿著與蘇若雪相同的戲服,後頸的星圖胎記正在滲血,分明是蘇若雪義兄的模樣。
"義兄?" 蘇若雪的聲音哽咽,引魂燈差點跌落。她終於看清,新娘胸口嵌著的青銅鬼璽碎片,正是第四十章中從主槐樹年輪裏找到的陰器。
"蘇若雪,你看看誰來了。"無常鬼母的尖嘯從轎頂傳來,她的青銅麵具已完全破碎,露出的半張臉在霧中變幻,時而變成蘇若雪的姑姑,時而顯形為日軍少佐夫人。她抬手甩出七道血線,每道都纏著蘇若雪的記憶殘影。
林九的鎮山劍突然嗡鳴,劍尖指向花轎底部:"轎夫的腳沒沾地!二狗,用玉佩砸轎杠!"少年咬碎舌尖,帶血的玉佩砸在轎杠的瞬間,三十六具陰兵同時發出尖嘯,露出底下纏著的鐵絲 —— 正是第三十七章中傀儡童男的關節構造。
"清微破妄!" 林九的劍刃劃出北鬥軌跡,竟將花轎震出裂痕,"蘇姑娘,陰眼能看見轎子裏的陣眼嗎?"
蘇若雪的陰眼在劇痛中 "看" 見,花轎中央擺著口青銅鼎,鼎內浮著的不是心髒,而是七枚染血的指甲 —— 正是第四十五章中孟婆茶館的七煞指甲蠱。她突然福至心靈,將引魂燈甩向鼎身:"陣眼在鼎底的 " 血煞真君 " 印!"
青銅鼎發出不甘的尖嘯,鼎身的 "血煞真君之器" 突然反轉,顯形為 "731 部隊專用" 的櫻花標記。林九的鎮山劍趁機斬落鼎蓋,卻見鼎內沉著的,是三百名少女的斷發,每根發尾都係著寫有蘇若雪名字的庚帖。
"林九,你以為破了花轎就能逃?" 鬼母的身影在霧中分裂成七個,每個都舉著染血的剪刀,"大日本帝國的陰陽師閣下,早就在長白山天池布好七星祭台 ——"
話未說完,霧中突然傳來機槍轟鳴。戲班班主李長貴帶著民兵從霧中衝出,老套筒步槍的火光映出他染血的灰布軍裝:"道長,鬼子的先遣隊離鎮口還有兩裏地!"
林九的鎮山劍劃出屏障,將鬼母的血線擋在三尺外。他望著蘇若雪逐漸泛白的瞳孔,突然想起父親日記裏的 "鬼市迷蹤,雙星歸位":"蘇姑娘,帶二狗從密道走!我來斷後!"
"不可能!" 蘇若雪的傘柄殘片勾住他的道袍,"你忘了第三十八章的替劫陣?這次換我護你!" 她將七枚斷甲拋向霧中,引魂燈芯暴漲成鳳凰形態,"陰眼血祭斷甲,開!"
血珠濺在霧中的瞬間,鬼市的幻象開始崩塌。二狗看見霧中浮現出真實的鬼市 —— 青石板路兩側堆滿棺木,每具棺蓋都刻著與第三十章中婚書相同的陰器標記。更夫王老四的屍體倒在中央,後頸插著的槐樹葉指向東北方的長白山。
"走!" 林九拽著二人衝向密道,鎮山劍斬落最後具陰兵時,劍刃突然卡住。他低頭,看見陰兵胸口嵌著的,竟是父親的斷劍殘片,與第二十七章中祠堂血案的描述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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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入口在崩塌的孟婆茶館灶台後,石壁上的北鬥星圖正在滲出黑血。二狗剛觸到石壁,雙魚玉佩突然發出強光,照出石縫裏藏著的青銅鬼璽碎片 —— 與第二十三章中明德當鋪的陰器同源。
"師父,石壁裏有字!" 二狗指著星圖中央的小字,"清微堂第十九代弟子林九,持鎮山劍破此陣......"
話未說完,鬼母的尖嘯再次逼近。林九突然將鎮山劍插入石壁,劍身星圖與石壁產生共振,密道應聲而開。蘇若雪的引魂燈照亮密道深處,陰眼 "看" 見盡頭擺著張石桌,桌上刻著與第三十章中婚書相同的七星陣。
"是清微堂的破陣圖。" 林九的聲音發顫,終於明白父親日記裏的 "鬼市迷蹤陣,劍印鎮北鬥","二狗,把玉佩放在貪狼星位!蘇姑娘,用陰眼血激活巨門星!"
少年依言照做,雙魚玉佩的血珠與陰眼血同時滴在星位,整個密道突然亮如白晝。鬼市的霧在強光中退散,露出鎮口石碑上重新顯形的 "青溪" 二字,隻是碑角多了道新刻的劍痕 —— 正是林九父親的斷劍所留。
更漏聲在鎮口響起,已是寅時三刻。三人站在石碑前,望著霧散後的鬼市變回普通市集,仿佛方才的陰兵花轎隻是場噩夢。但二狗手中的玉佩還在發燙,蘇若雪掌心的斷甲還在滲血,提醒他們這不是夢。
"長白山的方向。" 蘇若雪突然指向東北方,引魂燈芯罕見地明亮,"陰眼能 " 看" 見天池祭壇上的血河,正在吞噬北鬥星力。"
林九握緊鎮山劍,劍身上的七星圖與石碑劍痕產生共鳴,竟在虛空中拚出長白山的輪廓。他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小九,若在鬼市迷蹤,就用斷劍斬自己的影子。"
"走,去長白山。" 林九望向蘇若雪,她眼尾的空白處仿佛又浮現出那朵朱砂梅,"這次我們不做祭品,要做破局的人。"
二狗攥緊玉佩,發現裂紋中滲出的血珠,竟在地麵畫出天池祭壇的模樣。他突然想起第四十六章開頭的鬼市迷霧,那些變成墳頭的攤位,那些纏著新娘頭發的傀儡,原來都是血河教為龍脈祭做的鋪墊。
長白山的風雪聲隱約傳來,卻蓋不住三人堅定的腳步聲。蘇若雪的引魂燈芯又亮了幾分,仿佛三百名少女的冤魂在為他們引路。林九知道,鬼市迷蹤隻是開始,天池之畔的祭壇上,無常鬼母和日軍陰陽師正等著用他們的血完成最後祭典。
但此刻,他手中有鎮山劍,身邊有蘇若雪和二狗,肩上有清微堂的傳承。他突然明白,父親當年留下的斷劍,不是讓他獨自赴死,而是讓他帶著希望和信念,斬碎所有妄圖踐踏這片土地的陰謀。
鬼市的晨光穿透薄霧,照在三人身上。他們互相對視一眼,踏上了北去的路。前方等待他們的,是長白山的冰天雪地,是天池的龍脈祭壇,更是血河教與日軍的終極陰謀。但他們無所畏懼,因為他們知道,隻要人心不死,正義的劍就永遠不會折斷。
一場圍繞鬼市迷蹤與龍脈祭壇的終極對決,在青溪鎮的晨光中拉開序幕。鎮山劍的龍吟、引魂燈的青焰、雙魚玉佩的微光,終將在七月十五的血月下,照亮所有被迷霧籠罩的真相,讓血河教的陰謀永遠埋葬在長白山的皚皚白雪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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