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死裏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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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白山天池的冰麵在鎮山劍的餘輝中龜裂,陳二狗被林九拽著狂奔,靴底的防滑草繩早被冰棱割破,腳底傳來的刺痛卻比不上身後八岐大蛇虛影的壓迫感。山本一郎的怪笑混著風雪追來,鬼璽的妖異紅光將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像極了第四十九章中被釘在祭壇上的少女虛影。
    "若雪姐姐,你的眼睛!" 二狗突然驚呼。蘇若雪靠在冰壁上,瞳孔深處泛著不正常的金紅色 —— 那是第四十章中陰眼覺醒時的征兆,此刻卻像將熄滅的燭火,隨時會被風雪吹滅。她的引魂燈隻剩拇指長的燈油,卻在山本逼近時爆成青焰,在冰麵上投出巨大的血河幻象。
    "山本......" 蘇若雪的聲音被風雪扯碎,傘柄殘片在冰麵劃出複雜的咒紋,"你看,血河在吞噬你的魂魄......"陰眼幻術下,山本眼前的天池突然化作血海,無數少女的斷發與日軍的鋼盔在血浪中沉浮,每具屍體心口都嵌著與他手中相同的鬼璽碎片。他發出驚恐的嚎叫,鬼璽的紅光瞬間黯淡三分。
    "走!" 林九趁機抱起蘇若雪,鎮山劍斬落崩塌的冰棱,"密道在天池北岸的老槐樹下!"二狗攥緊發燙的玉佩,發現冰層下的地脈竟在跟著他們移動 —— 那是第四十七章中陰兵借道時見過的 "血河追魂術"。他突然想起第四十五章中孟婆茶館的斷甲,將帶血的糯米甩向身後,竟在冰麵炸出 "清微" 二字。
    三人跌進老槐樹樹洞的瞬間,山本的咒罵聲被冰層崩塌聲淹沒。密道裏的陰風灌進領口,二狗借著鎮山劍的微光,看見石壁上刻滿與第三十章中婚書相同的陰器標記,卻在蘇若雪的引魂燈下顯形為 "731" 的變形紋。
    "撐住,快到地麵了。" 林九的道袍早已被血水浸透,父親的遺體在懷中格外沉重,"蘇姑娘,你的陰眼......別說話。" 蘇若雪摸索著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涼得像冰,"陰眼幻術隻能騙他半個時辰,我們......"
    話未說完,密道盡頭突然透出血色光芒。二狗率先爬出樹洞,卻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跌倒 —— 青溪鎮的天空染成猩紅,鎮口石碑上的 "青溪" 二字正在滲出黑血,筆畫扭曲成 "鬼溪",碑角多了道新鮮的爪痕,與第四十六章中鬼市迷蹤時的陰兵爪印完全一致。
    "師父,鎮裏的槐樹......" 二狗指著鎮中,三百棵槐樹的枝葉都朝著西北方倒伏,樹冠在血月下拚出 "血煞" 二字,正是第三十章中婚書裏的陰器名稱。
    林九的鎮山劍突然發出蜂鳴,劍尖指向鎮公所方向。那裏騰起的黑霧中,隱約可見無數槐木傀儡在爬動,關節處的櫻花紋與第四十九章中八岐大蛇的蛇鱗相同。更夫的梆子聲變成斷斷續續的慘叫,混著嬰兒的夜啼,像極了第二十五章中童謠殺人的前奏。
    "是血河教的 " 百鬼歸位陣 "。" 蘇若雪的引魂燈芯劇烈搖曳,她摸著石碑上的 "鬼溪" 二字,突然笑了,眼尾的空白處滲出細血,"山本用鬼璽改了地脈,現在的青溪鎮......"
    "成了血河教的活祭場。" 林九接過話頭,劍刃映出自己泛白的鬢角,"七月十五的龍脈祭雖破,但他們啟動了備用陣眼。" 他突然注意到蘇若雪後頸的星圖胎記正在淡化,"蘇姑娘,你的陰眼......"
    "別管我。" 蘇若雪將引魂燈塞進二狗懷裏,傘柄殘片指向鎮公所門前的古井,"井底的地脈還連著長白山,用你的斷劍......"
    話未說完,鎮公所方向傳來巨響。無常鬼母的身影在黑霧中顯形,她的青銅麵具已完全破碎,露出的半張臉在血月下泛著青光,正是第四十五章中孟婆茶館老嫗的真實麵容。她的袖口繡著的櫻花紋裂開,露出裏麵纏著的日軍少佐肩章。
    "林九,你以為毀了八岐大蛇,就能保住青溪鎮?" 鬼母的尖嘯混著屍油味撲來,"大日本帝國的陰陽師閣下,早就在鎮中三百戶人家的門楣刻了血河咒......"
    二狗突然看見,每扇門楣上的 "福" 字都在滲血,變成與第三十七章中傀儡童男相同的庚帖。他的玉佩裂紋中滲出的血珠,竟在地麵畫出鎮中三百棵槐樹的位置 —— 每棵樹下都埋著少女的斷甲。
    "蘇姑娘,用陰眼血祭石碑!" 林九的鎮山劍斬落撲來的槐木傀儡,"二狗,玉佩守住北鬥星位!"蘇若雪咬破指尖,血珠滴在 "鬼溪" 二字上,引魂燈芯突然暴漲三尺。陰眼雖盲,卻能 "看" 見地脈裏遊走著的三百條槐樹根,每條都纏著少女的發絲。
    "回家吧,別再被利用了......" 蘇若雪的聲音哽咽,"姐姐帶你們回家......"三百名少女的虛影從槐樹中飄出,她們的指尖變成鋒利的劍刃,斬向鬼母腳下的血河咒。林九趁機將鎮山劍插入石碑,劍身星圖與鎮中三百棵槐樹根產生共振,竟讓血色天空出現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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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嘎!"山本的咒罵聲從鎮東頭傳來,他的和服已被血水浸透,鬼璽的紅光卻比之前亮了數倍。二狗看見他手中多了卷羊皮地圖,正是第四十三章中鬼市密道裏的 "長白山龍脈圖"。
    "林九,你逃不掉的!" 山本的怪笑混著引擎轟鳴,鎮外隱約可見日軍裝甲車的探照燈,"大東亞聖戰需要血河的力量,而你們......"
    話未說完,蘇若雪的引魂燈突然熄滅。她的身體軟軟倒下,後頸的星圖胎記徹底消失,露出與義兄相同的劍形疤痕。林九接住她時,發現她掌心還攥著半塊玉佩殘片 —— 那是第四十四章中鬼市望鄉鏡裏母親留下的。
    "若雪姐姐!" 二狗的眼淚滴在引魂燈上,燈芯竟重新亮起,映出蘇若雪眼尾的空白處,仿佛又浮現出那朵永不褪色的朱砂梅。
    林九的鎮山劍突然發出清越的龍吟,劍身星圖與二狗的玉佩、蘇若雪的殘片產生共鳴,竟在虛空中拚出完整的陰陽魚。他突然福至心靈,將劍插入石碑中央:"清微堂第十九代弟子林九,今日鎮守青溪!"
    強光閃過,血色天空出現裂縫,鎮中槐樹的 "血煞" 二字紛紛崩解。無常鬼母發出不甘的尖嘯,化作血霧退去,臨走前扔下句話:"林九,雷音寺地宮的血池,還泡著你父親的魂魄......"
    更漏聲在鎮口響起,已是卯時三刻。三人坐在石碑前,看著血色天空逐漸變淡,"鬼溪" 二字的黑血卻再難擦去。蘇若雪在昏迷中抓住林九的手,傘柄殘片在他掌心劃出血河走向 —— 那是第四十九章中天池祭壇下的地脈。
    "師父,鎮裏的百姓......" 二狗望著逐漸安靜的鎮中,發現門楣上的庚帖已變成普通的 "福" 字,"他們沒事吧?"
    林九點頭,摸著鎮山劍上的血痕:"陰眼血和玉佩血破了血河咒,但......" 他望向鎮外的裝甲車探照燈,"鬼子不會罷休。"
    蘇若雪突然在昏迷中輕笑,眼尾的空白處仿佛又浮現出那朵朱砂梅:"義兄說過,戲台上的戲文都是騙人的,但人心不是......"
    更夫的梆子聲再次響起,這次帶著劫後餘生的疲憊。三人站起身,鎮山劍的餘輝、引魂燈的微光、雙魚玉佩的銀光交織在一起,照亮了 "鬼溪" 石碑下的新刻字 ——"清微在此,百邪不侵"。
    長白山的風雪聲隱約傳來,卻蓋不住破廟傳來的雞鳴。林九知道,死裏逃生隻是暫時的,雷音寺地宮的血池、日軍的裝甲車、還有不知何時會再次降臨的血河咒,都是懸在青溪鎮頭上的利劍。但此刻,他懷中的蘇若雪還在呼吸,二狗的玉佩還在發燙,鎮山劍的劍鳴還在耳畔。
    一場圍繞生死與守護的戰役,在血色黎明中暫告段落。但三人都知道,真正的惡戰還在繼續。蘇若雪的陰眼雖然暫時閉合,卻讓他們看清了血河教與日軍的陰謀;林九的鎮山劍雖然染滿鮮血,卻斬不斷清微堂弟子的守護信念;二狗的玉佩雖然裂痕更深,卻照亮了所有被迷霧籠罩的人心。
    青溪鎮的天空逐漸泛白,卻有三盞明燈在鎮口亮起 —— 林九手中的鎮山劍、蘇若雪懷中的引魂燈、二狗胸前的雙魚玉佩。它們的光芒交織在一起,比任何朝陽都更耀眼,因為那是用鮮血、信念和希望點燃的光芒,永遠不會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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