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血河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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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鎮的破廟在七月廿二的雨夜漏著腥氣,陳二狗埋下的糯米陣被雨水泡得發軟,三十六盞引魂燈在神龕上明滅不定。七個灰布兜帽的身影圍著火堆,火中跳動的不是木柴,而是第七十八章中被淨化的少女發絲,每根都纏著櫻花紋咒印。
"真君雖隕,血河永存!" 為首者的竹板敲在供桌上,發出與李長貴快板相同的音色,"待陰眼重明,雙魚再合 ——" 他的掌心按在血河老祖的牌位,牌位材質竟是第八十九章中城隍廟紙人的老槐木,"便是我教借雙生血複生之日!"
灰布下的臉:戲班武生的背叛
更夫的梆子聲在鎮中響起,敲的是 "小心水患",卻蓋不住破廟角落的啜泣。第七個兜帽人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紋著的櫻花與朱砂梅交織的圖案 —— 正是第八十五章中蘇若雪戲服上的繡紋,隻是梅花瓣尖染著黑血。
"趙武生?" 守在梁上的林九瞳孔驟縮,認出那是戲班跑了十年龍套的武生。三個月前還在老槐樹下幫蘇若雪搬戲箱,此刻卻對著血河老祖牌位磕頭,前額撞在供桌上的鬼璽殘片,"你不是隨李班主去蘇州了?"
供桌上的引魂燈突然爆火星,映出趙武生兜帽下的臉。他左眼角的疤痕在火光中扭曲,正是第七十四章中被血河刺劃傷的位置:"若雪師姐眼裏隻有九叔和狗兒。" 他的指尖劃過胸口紋身,"可血河教說,隻要獻上雙生血,就能讓她的陰眼重明,看見真正護她的人......"
糯米陣破:殘黨的獻祭儀式
火堆突然炸開黑焰,七個兜帽人同時扯開灰布,露出底下穿著的戲服 —— 正是第八十五章中蘇若雪留在青溪鎮的戲班行頭,水袖上的朱砂梅全被改成櫻花紋。趙武生掏出銀鐲殘片,正是第八十八章中蘇若雪遺落的義兄信物,鐲內刻著的 "護民" 二字,此刻正滲出黑血。
"以雙生血為引,以戲魂為祭!" 趙武生將銀鐲按在血河老祖牌位,牌位突然顯形出第八十六章中山本的殘卷祭陣圖,"七月十五沒做成的血河嫁女,八月十五在長白山補!"
梁上的林九突然發現,供桌下堆著三十具小棺材,每具都刻著蘇若雪和二狗的生辰八字 —— 正是第八十九章中城隍廟紙人用的模板。更讓他心驚的是,棺材木料來自老槐樹最深處的年輪,與第八十七章中三師伯的黃泉鏡殘片同源。
"趙武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林九的護心劍鞘撞在梁木,清微劍訣的震顫波掃過供桌,"老槐樹是江靈均的護心陣眼,你砍了它的根......所以才要借你的劍啊,九叔。" 趙武生突然抬頭,眼裏泛著血河咒的紅光,"神霄派說,隻要用護心劍斬了雙生血脈,血河老祖的骸骨就能吸收劍中七百年的護心血......"
銀鐲血祭:暗戀者的瘋狂
供桌上的鬼璽殘片突然發出蜂鳴,趙武生將銀鐲殘片嵌進缺口,竟拚成完整的鬼璽。林九這才看清,鐲內 "護民" 二字下還有行小字:"趙虎臣,血河教第十九代引魂使"—— 正是第七十六章中老槐樹祭壇的獻祭者名單。
"十年前鬼子燒戲班,是你引的路。" 林九的聲音比雨夜更冷,想起第八十五章中蘇若雪離開時,趙武生曾主動幫忙收拾包袱,"義兄的死,也是你......若不是他護著那個野種!" 趙武生突然怒吼,袖口露出的櫻花紋與第八十六章中山本的軍刀相同,"隻要沒了陳二狗,若雪師姐的陰眼就不用獻祭,就能跟我......"
話未說完,破廟的糯米陣突然炸開。七個兜帽人同時倒地,胸口浮現出與第九十章中茅山密室相同的陰器印記。趙武生的銀鐲殘片飛進火堆,竟在餘燼中顯形出蘇若雪的剪影 —— 她正抱著青溪站在湘西趕屍人的竹筏上,耳後印記亮如血月。
"她的鷹眼根本沒瞎!" 趙武生突然笑了,笑聲混著老槐樹的呻吟,"神霄派說,隻要雙生血脈心生羈絆,血河老祖的祭陣就會自動吸收護心血......" 他指向林九的劍鞘,"你每次護著她,都是在給我們的祭陣充能啊,九叔!"
老槐泣血:護心陣的裂痕
林九的護心劍突然出鞘,卻在看見供桌背麵的刻字時猛地頓住 —— 那是用陰陽血寫的 "八月十五,星隕長白山",與第九十章中茅山密室的伏筆完全一致。更可怕的是,趙武生胸口的櫻花紋正在與他後頸的劍形疤痕共振,那是第八十四章中替蘇若雪擋下的血河咒。
"狗兒!" 林九突然想起還在城隍廟的孩子,護心劍刃劃出銀藍劍光,卻發現破廟的梁柱正在滲出黑血。趙武生趁機將鬼璽按進供桌,竟激活了埋在青溪鎮地底的黃泉眼 —— 正是第七十五章中二狗墜井時封閉的入口。
"青溪鎮的百姓......" 林九的聲音發顫,劍穗上的銀藍血液滴在供桌,顯形出鎮中三百個孩子的生辰八字,"你們抓了三百個童男童女?錯了,是三百個雙生血脈。" 趙武生指向供桌下的棺材,每具棺材蓋都刻著與蘇若雪相同的星圖胎記,"七百年前江靈均藏了三百對雙生胚胎在老槐樹,現在該讓他們給血河老祖當祭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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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槍聲:最後的底牌
破廟外突然傳來狼犬吠叫,日軍裝甲車的轟鳴蓋過雨聲。趙武生的櫻花紋紐扣發出蜂鳴,他望向長白山方向,眼裏閃過瘋狂的光:"山本聯隊長的龍脈炮已對準老槐樹,等護心陣一破......"
話未說完,護心劍已抵住他咽喉。林九看著這個曾幫蘇若雪整理水袖的武生,突然想起第八十二章中他在戲台上唱《鍾馗嫁妹》的模樣:"你以為獻了雙生血,若雪就會看你?" 他的劍尖劃破對方胸口紋身,"她的鷹眼從來沒瞎過,隻是不想看見你這樣的......"
"九叔!" 陳二狗的呼喊從廟外傳來,懷裏的青溪哭得撕心裂肺,"老槐樹在流血!鎮東頭的亂葬崗......"林九轉身的瞬間,趙武生突然掏出匕首,刺向他後頸的劍形疤痕。卻見護心劍鞘自動彈出銀藍光盾,盾麵上顯形出蘇若雪的剪影 —— 她正用傘柄殘片敲擊湘西趕屍人的引魂鈴,每聲鈴響都在削弱血河咒。
"趙武生,你看清楚。" 林九撿起供桌上的戲服殘片,上麵的朱砂梅紋在護心劍光中恢複原色,"若雪護的從來不是自己的眼睛,是青溪鎮每一盞燈。" 他望向破廟外的雨幕,日軍裝甲車的燈光已照亮鎮口石碑,"而你,不過是血河教棋盤上的棋子。"
尾聲:櫻花與梅花的對決
趙武生突然跪地,望著供桌上逐漸熄滅的火堆。他胸口的櫻花紋在護心劍光中剝落,露出底下紋了十年的朱砂梅 —— 那是蘇若雪第一次登台時,他偷偷畫在自己身上的圖案。
"原來血河教說的都是騙我的......" 他的指尖劃過護心劍刃,"若雪師姐的陰眼,根本不需要雙生血就能重明......對,因為她的眼睛,早就亮在人心未滅的地方。" 林九的劍尖挑起鬼璽殘片,殘片突然顯形出蘇若雪在湘西的場景,她正把青溪的繈褓係在趕屍人的竹筏上,"而你,本可以做護心陣的基石,卻成了血河的養料。"
破廟的雨不知何時停了,老槐樹的枝葉在風中發出沙沙聲。林九望向鎮口,看見李長貴帶著百姓舉著槐花燈趕來,每盞燈上都寫著 "護心" 二字。趙武生望著人群中熟悉的麵孔,突然想起蘇若雪教他唱《護心》選段的那個午後,陽光透過槐樹葉,在她發間落滿光斑。
"九叔,快看!" 二狗指著供桌上的血河老祖牌位,牌位正在崩解,露出裏麵刻著的 "趙虎臣" 三字,"他的真名,在七百年前的獻祭名單上......"林九點頭,護心劍突然發出清越的龍吟。他知道,這場血河餘孽的集會,不過是長白山祭典的前奏。而趙武生胸口的朱砂梅與櫻花紋,終將在八月十五的血月下,見證雙生血脈與血河教最後的對決。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雨幕,青溪鎮的老槐樹終於停止流血。趙武生蜷縮在供桌下,望著自己掌心的戲班班牌 —— 那是李長貴十年前發給他的,背麵還刻著 "護民" 二字。他突然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因為終於明白,有些心意,從一開始就不該被血河咒染髒。
長白山的風雪聲從遠處傳來,護心劍的劍芒卻照亮了破廟。林九望著鎮中亮起的燈火,突然想起蘇若雪說過的話:"戲台上的刀槍是假的,但人心是真的。" 此刻他終於懂了,真正的護心陣,從來不是道術或陰器,而是像趙武生這樣的人,在最後一刻眼裏閃過的清明 —— 哪怕短暫,也足以讓血河餘孽的陰謀,在人間煙火前,碎成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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