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幽冥引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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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西趕屍客棧的油燈在子時突然爆芯,陳二狗剛把青溪的繈褓往火盆邊挪了挪,後頸的星芒印記就像被針紮般刺痛。他懷裏的雙魚玉佩泛起紫光,裂痕處的金光不受控地射向客棧木門,在門板上投出百具晃動的影子 —— 那些影子沒有頭顱,關節處纏著的水袖,正是第九十九章中幽冥骨笛殘片映出過的戲班行頭。
    "九叔!若雪姐姐!" 二狗的呼喊驚飛了梁上夜鴉,"是無首僵屍,關節纏著咱們戲班的水袖......"林九的護心劍鞘剛磕在桌麵,客棧地基就傳來 "哢嚓" 的開裂聲。他看見,每具僵屍胸口都嵌著指甲蓋大的骨笛殘片,咒文與第一百零二章中趕屍匠竹簍裏的完全相同,而水袖邊緣繡著的朱砂梅,分明是蘇若雪七年前送給戲班弟子的臨別禮物。
    更夫的梆子聲在鎮外斷裂,客棧木門轟然倒塌。百具僵屍踩著趕屍人的七星步湧進,關節摩擦聲裏混著斷斷續續的《牡丹亭》唱段,尾音帶著幽冥骨笛特有的顫音 —— 那是第九十九章中被斬骨笛的殘魂在作祟。
    "是李班主的《遊園驚夢》!" 蘇若雪的傘柄殘片突然繃直,殘片上的朱砂梅紋與水袖繡紋產生共振,"這些僵屍是蘇州戲班的弟子...... 第七十八章中失蹤的三十六人!"林九的劍尖挑開僵屍關節,發現骨骼縫隙裏塞著戲班腰牌,編號正是第八十八章中蘇州戲台的座次。更讓他心驚的是,每具僵屍心口都刻著櫻花紋,花心處嵌著的,竟是第一百零三章中金蠶蠱的卵殼。
    "神霄派用金蠶蠱卵煉屍。" 林九的護心劍發出清越的龍吟,"第一百零六章中七魄分藏陣的邊角料,都成了他們的引魂祭品......"蘇若雪的耳後印記劇烈震動,她 "看" 見僵屍殘魂在霧中顯形:每個魂魄都跪在神霄派陰陽師麵前,後頸刻著與魏老九相同的櫻花紋咒印 —— 那是第一百零五章中雙麵間諜的標誌。
    僵屍胸口的骨笛殘片突然齊鳴,湘西群山的地脈隨之震動。二狗看見,吊腳樓方向騰起金紅色光霧,正是第一百零七章中雙生銀鎖的方位,而客棧地板的老槐樹紋正在滲出黑血,與僵屍關節的櫻花紋形成詭異的呼應。
    "銀鎖在鬆動!" 二狗的玉佩裂痕映出地脈圖,"第一百零七章中老槐樹的護心血,正在被骨笛殘片吸收......"蘇若雪的傘柄殘片突然指向客棧地基,那裏埋著的正是第一百零一章中幽冥客棧的井底骸骨:"骨笛在召喚雙生胚胎的魂魄,要借地脈衝開銀鎖......"
    林九的護心劍突然爆發出銀藍劍芒,劍穗掃過僵屍群時,竟有半具屍體應聲倒地。他看見,倒地僵屍的骨笛殘片在火光中顯形出 "酆都?鎮魂井?開" 的字樣,與第一百零五章中魏老九殘圖的筆跡相同。
    蘇若雪突然踏上火盆邊的破凳,傘柄殘片當作醒木拍在桌上,竟唱出了《護心》選段的起腔:"一折水袖掃黃泉,二折劍穗護心尖......"詭異的事發生了 —— 正在逼近的僵屍突然頓住,關節處的水袖自動擺出戲台上的雲手式,胸口的骨笛殘片發出哀鳴。二狗看見,水袖繡紋在火光中顯形出清微符,正是第七十九章中祭劍時老槐樹顯形的護心咒。
    "他們的魂魄被封在水袖裏!" 蘇若雪的唱腔轉高,"第七十八章中我給每個弟子的水袖,都縫著老槐樹的槐葉......"林九瞬間明白,劍穗銀藍血甩向最近的僵屍,竟將骨笛殘片震出。他看見,殘片上的櫻花紋在護心光中剝落,露出底下的朱砂小楷:"戲魂鎖?雙生祭"—— 正是第一百零四章中趕屍人秘典裏的禁術。
    當最後一具僵屍倒地,客棧地板突然透明。林九看見,地脈深處的雙生銀鎖正在瘋狂震動,鎖芯的鬼璽殘片吸收著僵屍群的陰魂,而鎖體表麵,竟浮現出第一百零四章中石棺裏蘇挽月的麵容。
    "這些僵屍是神霄派的引魂先鋒。" 林九的劍尖抵住地板,"第一百零七章中蠱毒反噬沒殺死青溪,他們就改用戲魂衝擊銀鎖......"蘇若雪的傘柄殘片突然插入地板,陰眼血珠濺在地脈上,顯形出銀鎖深處的記憶:神霄派掌門周明修正在用骨笛指揮僵屍,腳下踩著的,正是第一百零六章中七具青銅鼎的微縮模型。
    "他們要借戲魂打開地脈!" 蘇若雪的聲音發顫,"第一百零二章中骨笛殘片的缺口,其實是鑰匙......"二狗的玉佩突然拚出完整的北鬥圖,每顆星位都對應著一具倒地的僵屍:"師父,這些僵屍的生辰八字,和第一百零一章中井底的青銅棺......"
    最前排的僵屍突然跪下,胸口的戲班腰牌 "啪嗒" 落地。蘇若雪的耳後印記亮起,竟 "聽" 見殘魂的哭訴:"班主,趙武生說帶我們去蘇州唱堂會......趙武生?" 林九想起第九十三章中背叛的戲班武生,"第一百零五章中魏老九的手下,原來早就在戲班安插了眼線......"殘魂的虛影指向北方,長白山方向的地脈突然傳來冰裂聲:"他們用我們的魂魄練蠱,說要給血河老祖當引魂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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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若雪的傘柄殘片突然垂落,她終於想起,第八十八章中蘇州戲台的那場大火,原來不是意外 —— 趙武生早就在戲服裏縫了金蠶蠱卵,而她親手繡的水袖,成了封魂的容器。
    當幽冥骨笛的顫音再次響起,林九突然將護心劍插入地板,劍鞘的老槐樹紋與地脈產生共振。客棧四周的老楓樹應聲落葉,每片葉子都化作護心劍的虛影,在銀鎖上方布下七星劍陣。
    "狗兒,用玉佩裂痕引魂!" 林九的聲音混著劍鳴,"第一百零三章中阿婆說的 " 戲魂歸位 ",需要雙生血引......"二狗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玉佩裂痕,竟將殘魂虛影聚成《護心》戲文的剪影。蘇若雪趁機唱出破陣尾腔:"三折北鬥鎮黃泉,護心劍下鬼門關!"
    地脈震動突然停止,雙生銀鎖的金光轉為銀藍。林九看見,鎖芯的鬼璽殘片出現裂痕,而僵屍群的骨笛殘片,正被護心劍陣絞成齏粉。
    當晨光穿透客棧木窗,百具僵屍已化作塵埃,隻剩滿地的戲班腰牌和半片槐葉。蘇若雪撿起最近的腰牌,發現背麵新刻了行小字:"八月十五,長白山巔,戲票三張"—— 字跡與第一百零五章中魏老九的殘圖如出一轍。
    "是神霄派的戰書。" 林九的護心劍鞘滲出樹汁,在地麵畫出長白山輪廓,"第一百零六章中七魄分藏陣的最後一魄,藏在黃泉鏡裏......"二狗望著玉佩裂痕,發現金光已弱如遊絲:"師父,玉佩快碎了......碎了才好。" 蘇若雪突然輕笑,傘柄殘片掃過滿地水袖,"神霄派以為幽冥引魂能破銀鎖,卻忘了 ——" 她摸著耳後印記,"戲台上的水袖,從來都是護心的。"
    吊腳樓方向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苗族少年送來的密信上,用陰眼血畫著酆都鬼城的輪廓,城門口站著的,正是第一百零五章中提到的三師伯。林九知道,幽冥引魂的危機雖解,但神霄派的下一場陰謀,已在酆都鎮魂井深處,布下了更狠的殺招。
    長白山的風雪聲穿過湘西的晨霧,護心劍的劍芒卻在客棧廢墟上亮起。蘇若雪望著滿地的戲班水袖,突然想起第一次登台的夜晚,李班主說:"戲文裏的忠良,從來不是唱出來的,是拿命護出來的。" 此刻她終於明白,這場與神霄派的對決,又何嚐不是一場用命唱的《護心》大戲?
    當三人收拾行裝,二狗突然發現,每片槐葉上都顯形出戲班弟子的笑臉。這些七年前殞命的魂魄,終究在護心劍的光芒裏,得了真正的安息。而他們,帶著戲魂的遺誌,帶著雙生銀鎖的警示,正走向酆都鬼城,走向鎮魂井深處的鎮山印,走向血河老祖分魂的最終審判場。
    這一晚,趕屍客棧的廢墟上,護心劍陣的餘韻仍在流轉。那些曾經被血河教染髒的戲班水袖,在晨光中舒展,繡紋上的朱砂梅開得正豔 —— 就像蘇若雪嘴角的笑,堅定而明亮,告訴所有邪祟:護心者的戲文,從來隻有一個結局 —— 邪不勝正,人間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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