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墜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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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死者本家親戚的咄咄逼人,死者媳婦娘家人不樂意了。
    一個可能是死者大姨子的中年婦女掐著腰罵道:“你們老王家還講不講理了!是他自己往樓下跳的,關我們什麽事!”
    死者小舅子也跟著幫腔:“就是!你們也不嫌乎丟人,咋還有臉在這兒狗叫。”
    死者弟弟眼睛一瞪:“小逼崽子你跟誰倆呢!你再給我逼嗤一句試試!”
    “哎我操!王老二你想咋的?來你過來!”
    “我過來能咋地!你還敢動我一下是怎麽滴!”
    “狗籃子我給你點臉了是吧......”
    “別跟我倆叫囂......”
    兩夥人越湊越近,幾個男的開始推推搡搡,女的也不甘示弱,張牙舞爪的罵個不停。
    也不知是誰先出的手,就聽人群裏響起一聲慘叫,緊接著雙方叮咣開幹,戰勢瞬間陷入焦灼狀態。
    四周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樓上幾乎每個窗戶都探出個腦袋來往下瞅。
    林宇把掀開的棺材蓋重新蓋好,抱著肩膀守在紙棺前看熱鬧,隻要兩夥人別衝撞了逝者,打成什麽樣都和他沒關係。
    “大宇,就這麽看著呀?”
    聶全勇湊過來問,因為戴著口罩,聲音有點發悶。
    “不看著還能咋整,這場麵你能拉開呀?”
    “唉,你說人都死了,現在打架還有個屁用。”
    “其實他們就是尋求個心理安慰,把心裏憋的那股邪火發出去就好了。”
    林宇看的很透徹:“別管怎麽說,家裏人死了,要是就這麽悄沒聲的過去,啥時候想起來心裏都是個疙瘩,打一架發泄發泄,對雙方都有好處。”
    聶全勇抿抿嘴,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
    他和林宇也接觸挺長時間了,其實心裏挺佩服林宇的心性,別看林宇比自己還小幾歲,但有些事看的的確比自己透徹。
    他掏出手機報了個警,沒到兩分鍾,就聽小區大門方向傳來警笛聲。
    現在正是安全巡防期間,滿大街都是警察,出點兒什麽事用不了兩分鍾就能趕到現場。
    一輛警車閃著警燈嗷嗚嗷嗚開過來,隨著一陣刺耳的刹車聲,警車刹停在人群跟前。
    “都住手!”
    伴隨著警笛聲,警車上的喇叭裏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兩家人不由得停止打鬥,一個個狼狽不堪地看著閃著警燈的警車。
    車門打開,刑警隊的周隊長陰沉著臉下了車,一言不發地走到人群之中。
    “你們想幹什麽?群體鬥毆!都想進去待兩天是吧!”
    死者小舅子趕忙湊過來解釋:“周隊長我們不是鬥毆,是他們老王家人欺人太甚,過來堵著我們揍,我們還手是自衛。”
    “放屁!你們一家人逼死我哥,還不讓我們來講道理了?”
    “你倆都閉嘴。”
    周隊長看了眼停在一旁的大海獅,又看到抱著肩膀看熱鬧的林宇,邁步朝他走過來。
    “大宇,怎麽個情況?”
    林宇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紙館:“墜亡,顱骨有外傷,初步判斷髒器受損嚴重,送醫途中斷氣的。”
    “墜亡?”
    “對,死者和小三開房,媳婦帶著娘家人去抓奸,死者逃跑時候從四樓跌落,至於他是不是自己跳的我就不知道了。”
    周隊長回頭看了一眼,一直偷聽他們談話的死者小舅子趕忙上前。
    “是他自己跳的,我們有錄像。”
    說著把一個手機遞給周隊長,上麵有一段抓奸時拍攝的視頻,從踹門到打人,再到最後死者跳樓全都清清楚楚。
    這可是沒打碼的原視頻,小三兒被死者媳婦薅著頭發拎出被窩一頓大嘴巴子,全身上下一絲不掛。
    “挺白呀......”
    林宇小聲嘀咕一句,惹來周隊長一記大白眼。
    “咳咳......”
    周隊長咳嗽一聲,心裏也覺得有點難辦。
    這事兒可大可小,往大了說,死者跳樓和遭到這群人的毆打有直接關係,真要追究起來肯定有連帶責任。
    可要往小了說,當場抓奸有幾個能保持心平氣和的?自古以來通奸都是重罪,別說打你幾下,沒把奸夫淫婦浸豬籠都算法外開恩了!
    思來想去,他把死者弟弟叫到跟前,小聲和他商量起來。
    “這事兒你們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我哥被他們家人逼死了,我們要討個公道。”
    “討什麽公道?讓你嫂子給他償命?讓你大侄兒變成沒爹沒媽的孩子?”
    死者弟弟喏喏道:“倒也不至於那樣,反正我哥不能這麽白死。”
    周隊長眉毛一挑:“說到底你哥也是自己跳下去的,沒一個人逼他跳樓,他們打人那咱就追究打人的罪過,和跳樓沒關係。”
    他也看出來死者本家親戚們就是想出口氣,未必就真要怎麽樣。
    他指著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你看看,周圍的鄰居都拿你哥當個笑話看呢,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死者弟弟左右看看不吱聲。
    見他這樣,周隊長大手一揮:“先把人拉回殯儀館去,有啥問題你們兩家人坐下來慢慢說,別讓親朋好友再看笑話了。”
    有了他這句話,兩家人也就不再胡鬧,任由林宇把死者拉回殯儀館。
    靈堂裏已經有一份停靈的,隻能在中間扯上白布分隔出兩個空間,好在林宇同學母親這個活兒明天一早就要出殯,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屍體運回殯儀館後直接被推進遺容整理室,江新月早已嚴陣以待,朝屍體鞠躬之後便開始動手給他整理遺容。
    老蔣叮囑聶全勇在外麵守著,這畢竟是江新月第一次獨立幹活兒,萬一有點啥意外也好有個照應。
    辦公室裏,聽林宇說完剛才的事後,老蔣愁眉苦臉端起茶杯。
    “今兒晚上誰值班?”
    “何哥的班兒,怎麽了?”
    “唉......又是個橫死的,晚上可別出什麽意外。”
    林宇不以為意:“沒事,今晚上兩家守靈的,人多,不會出事兒的。”
    “唔......不好說啊,跳樓死的怨氣都大,再加上他死的還挺憋屈,指不定就會鬧出點幺蛾子來。”
    老蔣喝了口茶:“你還記不記得,大概十多年前,咱這兒出過一回墜樓的事兒,是個小女孩。”
    他這麽一說,林宇猛地想起來,就在十年前,紅旗還真出過一次墜樓小女孩抓替身的詭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