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這天，村頭老槐樹的葉子終於掉光了。錢勝蹲在灶台前吹火筒，掛機麵板在蒸汽裏泛著微光：
    【六合大槍v172200）】
    【八極拳v4427500）】
    "錢哥！"陳巧頂著簸箕衝進廚房，凍紅的鼻尖沾著麵粉，"公社送來的白麵，今晚包餃子！"少女從棉襖裏掏出個油紙包，神秘兮兮地眨眼："我姐醃的糖蒜。"
    灶火劈啪作響時，曬場上傳來夯土號子。二十八個青壯正掄著石碾壓麥場，為冬儲糧做最後準備。錢勝擀著麵皮，忽然聽見麵板提示：
    【檢測到精細操作】
    【廚藝技能激活v15100）】
    麵杖突然被奪走。陳詩不知何時站在身後，蔥白的手指捏著麵皮轉圈："六合槍的"纏"字訣，要這樣使。"麵皮在她掌心旋成完美的圓，邊緣薄如蟬翼。
    餃子下鍋時，曬場方向突然炸開喧嘩。周子文抄起擀麵杖衝出去，看見李建設舉著鐵鍁在糧垛前跳腳："我的上海牌手表丟了！肯定是你們這些泥腿子......"
    聲音戛然而止。陳詩的棉鞋底碾著李建設腳背，白蠟杆不知何時橫在他喉間："搜身。"
    王隊長聞聲趕來時，錢勝正從李建設褲兜摸出塊梅花表——表麵還粘著供銷社的價簽。人群哄笑中，陳巧突然扯開嗓子："快看！流星！"
    所有人仰頭望去。漆黑的夜空劃過數十道銀線，在村後溶洞上方織成光網。周子文瞳孔驟縮，那分明是信號彈的軌跡。正要開口，掌心突然被陳詩塞進個溫熱的餃子。
    "北鬥七星移位了。"她對著夜空低語，熱氣在睫毛上凝成白霜。
    第二日天未亮，錢勝就被鑼聲驚醒。曬場中央架起三丈高的杉木杆，頂端掛著朵紅綢紮的大紅花。王隊長敲著銅盆喊："縣裏要搞生產比武！哪個後生能摘花，獎十斤富強粉！"
    李建設第一個竄出來。他踩著人梯剛摸到杆子中段，杉木突然哢嚓作響——昨夜被人動了手腳，榫卯處全被蟲蛀空了。
    "讓開！"錢勝吐掉草莖，八極拳"熊蹲"式震得地麵微顫。他赤腳蹬杆，指節在木紋間犁出溝壑，竟是化用了六合槍的"鑽"字訣。紅綢花觸手可及時，頭頂突然傳來令人牙酸的斷裂聲。
    陳詩的白蠟杆破空而至，槍尖點在他足三裏穴："踏巽位！"周子文借力騰空，腰身擰成滿弓，紅花堪堪落入懷中。落地時杉木轟然倒塌，濺起的雪沫裏，他看見陳詩收槍時腕間閃過的銀光——是半截鐐銬磨出的老繭。
    慶功宴上，錢勝把富強粉換成二十斤高粱麵。分糧時陳巧湊過來，嗬出的白氣帶著桂花香："我姐說，寅時去曬場加練。"
    月光把麥垛照成銀山時，陳詩正在雪地上畫槍譜。白蠟杆挑起積雪，竟在凍土上刻出深痕："六合槍講究"崩、撥、壓、蓋、挑、紮"，你來看——"
    槍尖突然轉向。錢勝側身閃過，抄起備用的棗木棍格擋。棍槍相擊的脆響驚飛夜梟，掛機麵板在激戰中不斷刷新：
    【六合大槍經驗+10】
    【力量屬性+0.1】
    當錢勝的槍尖第三次點中他膻中穴時，東邊天際已泛起魚肚白。錢勝癱在草垛上喘氣，忽然聽見身邊傳來布帛撕裂聲——陳詩英撕開棉襖內襯，取出本泛黃的《紀效新書》。
    "戚少保的槍譜。"她將書冊按在周子文胸口，"明朝嘉靖年間，滄州陳氏先祖隨戚將軍抗倭......"
    晨霧中忽然傳來急促的銅哨聲。兩人趕到村口時，看見十來個外村漢子抬著門板，板上躺著個血肉模糊的獵戶。趙滿囤哆哆嗦嗦指著後山："野豬群！比去年那頭大兩倍！"
    王隊長往獵槍壓子彈時，錢勝正在磨刀石上推獵刀。陳巧突然撲過來，冰涼的手指按住他刀柄："帶著這個。"少女塞來的粗布包裏，整整齊齊碼著十二個糖蒜。
    進山路上，陳詩的白蠟杆挑開積雪。周子文忽然開口："你早知道野豬要下山？"
    "獠牙。"槍尖指向樹根處的刮痕，"這些是新痕，野豬在磨牙備戰。"她突然停步，從雪地裏撿起半截鐵鏈——正是去年錢勝打斷的那隻捕獸夾。
    密林深處傳來沉悶的哼哧聲。錢勝握緊獵刀，看見掛機麵板彈出猩紅提示：
    【狩獵技能突破臨界】
    【激活專屬天賦：獸語者臨時）】
    當領頭的公豬從灌木叢衝出時，錢勝喉間突然發出低頻震動。獸群瞬間停滯，陳詩的槍尖抓住這須臾破綻，紅纓化作流星貫入野豬左眼。錢勝旋身上樹，八極拳"迎門三不顧"接"立地通天炮"，拳風竟在雪地上犁出溝壑。
    戰鬥結束時，陳詩的白蠟杆折成三截。錢勝用獵刀削著木棍，忽然聽見她低語："當年戚家軍，就是用白樺枝練槍的。"
    回村路上，錢勝背著昏睡的獵戶。陳詩走在前頭，槍杆挑著兩隻野豬耳。當第一縷晨曦染紅她發梢時，掛機麵板突然震動：
    【檢測到武道真意】
    【八極拳與六合大槍產生共鳴，解鎖融合技：八極六合槍初級）】
    村口老槐樹下，陳巧正踮腳張望。看見他們身影的瞬間，少女揮動的紅頭繩在寒風裏綻成火苗。錢勝忽然覺得，這個冬天或許不會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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