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秋露沾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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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暑剛過,打穀場上的石碾子還帶著正午的餘溫。錢勝赤膊在月光下劈柴,斧刃精準地沿著榆木年輪切入,裂開的木紋裏滲出鬆脂清香。掛機麵板在汗濕的脊背上浮動:
    【八極拳v6121000)】
    【耕種技能v645800)】
    "錢教官!"新來的民兵王小虎抱著竹席跑來,"省裏送來的棕墊子,說鋪炕防潮!"少年說話時總愛比劃軍體拳招式,草鞋踢起的塵土在月光裏翻湧成霧。
    錢勝接過棕墊,掌心觸到個硬塊——墊角縫著油紙包,裏麵是陳巧曬的南瓜子。紙包背麵用燒火棍畫著笑臉,旁邊歪歪扭扭寫著:"秋分祭祖要舞龍。"
    晨霧未散時,曬場上已經響起操練聲。三十個民兵紮著馬步推石磨,八極拳"蹲樁"的功夫化進農活,磨盤轉得比騾子還快。陳詩提著白蠟杆巡視,突然挑飛王小虎腰間的搪瓷缸:"含胸拔背!"
    缸子落地滾出個鐵皮陀螺,正是溶洞鐵盒裏見過的樣式。錢勝腳尖一勾接住陀螺,麵板忽然閃爍:
    【發現奇門暗器未解鎖)】
    秋分祭祖這天,曬場老槐樹下架起九尺供桌。錢勝領著後生們紮草龍,陳巧往龍嘴裏塞硫磺粉,說是能噴火。少女踮腳掛龍須時,辮梢掃過周子文結痂的肩傷:"結疤像個月牙兒。"
    三聲銃響震落槐花。錢勝擎著龍頭騰空躍起,八極拳"旱地拔蔥"的身法驚得鞭炮都啞了火。草龍在人群頭頂翻騰,硫磺粉遇風自燃,竟真吐出三尺火舌。陳詩的白蠟杆突然橫抽龍尾,火星雨般落向供桌後的柴垛。
    "接水!"錢勝旋身甩開草龍,雙臂掄起兩桶井水潑出六合槍"潑風式"。民兵們接力傳水,竟在曬場架起條人肉水龍。火滅時,陳巧的劉海燒焦半截,卻攥著個鐵皮盒直樂:"火裏撿著的!"
    鐵盒裏躺著把銅鑰匙,齒痕與穀倉梁上那把正好成對。錢勝摸向腰間暗袋,那裏還收著陳詩給的溶洞鑰匙。
    寒露夜,打穀場堆滿玉米垛。錢勝教民兵們練夜戰,突然聽見糧倉方向犬吠大作。陳詩的白蠟杆已先一步刺破窗紙,槍尖挑住個蒙麵人的褲腰帶。
    "是鄰村的二流子!"王小虎扯下黑布。錢勝卻盯著那人腳上的膠鞋——鞋底紋路與溶洞車轍完全吻合。他剛要審問,二流子突然抽搐著吐白沫,症狀與李建設中毒時如出一轍。
    陳巧提著煤油燈趕來,野豬牙吊墜晃過昏迷者的臉:"他耳後有針眼!"錢勝捏開那人下巴,槽牙裏果然嵌著毒囊。
    霜降前夜,曬場上架起十口殺豬鍋。錢勝握著剔骨刀分肉,忽然聽見麵板提示:
    【庖丁解牛觸發】
    【醫術技能v278200)】
    陳詩英,提著豬蹄過來熏製,忽然用刀尖在案板刻字:"今夜三更。"油燈照見木紋裏的刻痕,正是六合槍"金雞點頭"的起手式。
    月光漫過穀倉時,陳詩的白蠟杆正點在銅鎖鎖眼。雙匙並插的瞬間,梁上暗格轟然洞開,整箱的戚家軍兵器譜在蛛網間泛黃。最底下壓著本《火器紀要》,扉頁赫然是陳詩幼年與老者的合影。
    "我祖父。"陳詩指尖撫過照片,"抗聯的兵器教頭。"她忽然扯開衣領,鎖骨下的新月疤在月光裏泛紅:"這是當年日本人的烙鐵印。"
    錢勝肩胛的疤痕隱隱發燙。他還想問什麽,曬場突然傳來喧嘩。兩人趕到時,正看見王小虎舉著自製弩箭比劃:"周哥!我打著隻肥兔子!"
    弩機轉軸處鑲著鐵皮陀螺,箭尾綁著陳巧依的頭繩。錢勝接過弩機細看,麵板突然彈出:
    【領悟機關術初級)】
    【可改造農具】
    立冬這天,曬場上架起脫粒機。錢勝給鐵齒輪塗野豬油,陳巧在旁遞扳手。當機器轟隆轉動時,王小虎突然慘叫——他的棉袖卷進轉軸,眼看整條胳膊要被絞碎。
    錢勝雙掌拍在機身上,八極拳"崩弓竄箭急"的勁道竟讓鐵齒輪停滯三秒。陳詩的白蠟杆趁機挑斷皮帶,王小虎跌坐在地,棉絮雪花般落滿曬場。
    大雪封山前,公社送來批凍梨。錢勝在穀倉教孩子們打拳,忽然聽見屋頂異響。陳詩的槍尖已挑開瓦片,積雪裏埋著台發報機,天線偽裝成晾衣杆。
    "要過年了。"陳巧抱著紅紙撞進來,撞散滿屋殺氣,"周哥寫春聯呀!"
    錢勝握筆的手還在抖,方才拆解發報機殘留的觸感仍在指尖。陳詩突然握住他手腕,帶著在紅紙上寫就:"拳打三山五嶽,槍挑四海九州。"
    鞭炮聲炸響時,曬場老楊樹上的冰棱簌簌掉落。錢勝仰頭飲盡屠蘇酒,看見陳詩在屋頂舞槍。月光把她的影子投在雪地上,那輪廓漸漸與《火器紀要》裏的老者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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