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種的日頭曬卷了玉米葉，錢勝蹲在田壟間，拇指碾開葉片背麵的蚜蟲。陳巧的野豬牙吊墜懸在卷曲的葉尖，青金石珠子映出密密麻麻的蟲卵："比去年早來了十天，怕是暖冬鬧的。"
    老支書敲著銅鑼從公社跑回，解放鞋甩出的泥點子在半空劃出拋物線："縣裏植保站配了敵敵畏，得湊二十個噴筒！"
    曬穀場上支起三口大鐵鍋熬石硫合劑。錢勝以太極拳"雲手"攪動木槳，硫磺煙氣熏得他睜不開眼。陳詩的白蠟杆挑開庫房門，槍尖紅纓卷出半筐破損的噴霧器——膠管被老鼠啃成了篩子。
    "用這個頂！"赤腳醫生摔來壓箱底的注射器。錢勝拳震勁拍扁搪瓷缸底，形意劈拳削出三十根竹吹管。陳巧的野豬牙吊墜探進藥液："濃度太高，要兌五倍河水！"
    子夜蟲鳴如密鼓。錢勝率知青潛進玉米地，形意蛇形身法在青紗帳裏遊走。八極拳"搓踢"震落露水，混著藥液淋透蚜蟲老巢。陳詩的槍尖紅纓挑著馬燈，驚起的蛾子撞在玻璃罩上劈啪作響。
    "東南角有漏網的！"老支書蹲在田埂學布穀鳥叫。錢勝鷂子翻身躍上毛渠，太極拳"玉女穿梭"的柔勁將藥液甩成扇形。掛機麵板閃過微光：【精準噴灑領悟】【敏捷+3】
    黎明前的藥霧未散，曬穀場卻傳來哭嚎。張寡婦家的蘆花雞啄食了死蟲，正抽搐著蹬腿。錢勝銀針刺入雞嗉囊，野豬牙吊墜勾著肥皂水導管："得洗胃！"
    "人要是誤食咋整？"陳詩的白蠟杆劈開藥箱，槍尖紅纓挑出半瓶阿托品。錢勝以八極拳聽勁叩擊雞胸，混著肥皂水的蟲屍從喙間噴出，驚得圍觀孩童齊刷刷後退三步。
    公社技術員騎著二八杠趕來時，正撞見錢勝在玉米芯上雕刻驅蟲符。泛紅的《植保手冊》被拍在田埂上："這是封建迷信！"
    "這是生物防治。"陳巧的野豬牙吊墜吸住某片黏蟲板，青金石光暈裏映出七星瓢蟲的爪痕。錢勝扒開玉米須，二十隻草蛉正伏在蚜蟲堆裏大快朵頤。
    小暑的暴雨澆塌了農藥庫。錢勝形意鼉形步蹚過泥漿，八極拳"立地通天"頂住傾斜的房梁。陳詩的槍尖紅纓卷走浸水的敵敵畏瓶子，老支書跪在雨裏用蓑衣裹藥粉："這比白麵金貴啊！"
    曬穀場新支的熏蒸帳裏，錢勝以太極拳"抱球式"翻動麥種。硫磺煙氣順著經絡遊走，逼出潛伏的象甲蟲。陳巧的野豬牙吊墜突然指向帳外——三十隻家燕正列隊掠食逃竄的害蟲。
    "保苗先保燕！"老支書的銅鑼敲碎晨霧。知青們用八極拳震勁夯土築巢，陳詩的槍尖紅纓在祠堂梁間勾出引燕草把。當第一對金腰燕銜泥入駐時，掛機麵板彈出提示：【生態平衡初窺】【自然親和+5】
    處暑的玉米棒子咧開金牙，公社驗收組在田頭撥算盤。錢勝掰開蟲蛀最少的植株，穗軸裏突然滾出顆玉雕的蟈蟈——是洪災時從上遊衝來的老物件。陳詩的槍尖紅纓挑開蟲蛀孔，內壁刻著"光緒廿三年，蟲王鎮田"。
    夜校的黑板畫滿食物鏈圖譜。錢勝以形意十二形比擬益蟲，孩子們舉著草編的螳螂滿場追打"害蟲"。野豬牙吊墜在煤油燈下輕晃，青金石碎屑落進新糊的《保苗三字經》，成了最靈動的注腳。
    白露那日，三十隻燕巢迎來最後批雛鳥。錢勝站在金浪翻滾的田埂，太極拳聽勁順著秋風擴散，捕捉到二十裏外公社糧站的磅秤響動。陳詩的槍尖紅纓掃過天際，來年的蟲災預警已隨雁陣南飛，化作雲層深處隱隱的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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