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淬火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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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床的切削液突然沸騰時,錢勝正帶著青工調試新組裝的龍門銑。泛黃的《機械製造手冊》被油汙浸透的書頁間,滑落的齒輪圖紙突然浮現血色紋路。學徒捂著燙起水泡的手背衝進車間:五號車間的滾齒機…在!"
陳巧的藥箱砸開潤滑油桶,黃銅碎屑竟在油麵拚出八岐蛇形。錢勝的翻毛皮鞋碾過滿地鐵屑,鞋底帶起的金屬粉塵在切削液蒸汽中凝成八卦陣。牆上的"備戰備荒為人民"標語突然剝落,露出鎏金篆文:
【檢測到式神精工寄生】
【建議啟動天工訣】
陳詩的白蠟杆挑開配電櫃,槍尖引動的電弧化作遊龍。整座車間的機床突然同頻震顫,高速旋轉的刀頭將"工業學大慶"的錦旗絞成碎布。十二名穿藏藍工裝的質檢員從暗處走出,手中的千分尺帶著忍者鏢的寒光。
"兌位七分!"錢勝的帆布手套纏住首名敵人的遊標卡尺,八極拳的立地通天炮轟在對方氣海穴。工裝炸裂處露出精密的瑞士機芯,齒輪間滲出靛藍潤滑油。陳巧的藥粉撒向排風扇,十滴水混合鬆節油在切削液蒸汽裏凝成解毒屏障。
掛著"趕超英美"橫幅的天車突然脫軌,吊著的鑄鐵毛坯砸向精加工車間。錢勝蹬著二八杠衝上導軌,車鏈甩出的火星點燃冷卻油。陳詩的白蠟杆插入變速箱,槍身"婦女能頂半邊天"的標語泛起青光:"艮位鎮土!"
老式警報器突然播放《革命將士最聽黨的話》,混在旋律裏的電報密碼指引方位。錢勝踹開工具間的鐵櫃,泛潮的《鉗工手冊》無風自動,圖紙上的公差標注正在扭曲成東瀛暗語。
"巽位三絲!"陳巧的藥鋤紮進切削屑堆,掘出半本《民兵防諜手冊》。書頁接觸機油的瞬間,整座廠房的傳送帶浮現熒光紋路——正是失傳的《天工開物》機巧圖。
三足金烏的改裝鏟車撞破廠門時,錢勝正帶青工調試新式數控係統。鏟鬥裏跳下的不是搬運工,而是渾身布滿微型傳感器的機械武者,他們胸前的"技術能手"徽章正滲出腐蝕性電解液。
"注意接地保護!"錢勝扯下橡膠手套,寒炁在虎口凝成絕緣冰套。掛機係統在視網膜投映:
【仿生武者含電磁脈衝裝置】
【接觸將導致精密儀器癱瘓】
陳詩的白蠟杆引動靜電消除器,戚家軍虛影化作六十年代八級鉗工的英靈。錢勝腳踏七星步,八極拳架融合車間殺伐氣,拳風竟凝出第一代數控專家的虛影。當最後一具機械武者被鐵屑風暴掀翻,千分表突然爆裂,青銅色的靈氣從精密導軌裂縫湧出。
總工程師扶著老花鏡的手在顫抖:"六五年仿製蘇聯機床那會兒,敵特在導軌上搞鬼…"他掀起袖管,小臂赫然有道蜈蚣狀的機械創傷,疤痕紋理竟與數控係統故障代碼完全吻合。
子夜搶修時,錢勝的卡尺懸在報廢的主軸箱前。陳詩的白蠟杆插入地坪裂縫,杆身"精益求精"的標語泛起金光。當拳勁穿透十八層減震墊,三十米外的廢料堆轟然塌陷,露出埋在地下的微型中繼站。
"這才是真正的工業脊梁!"青年技術員小李擦著鏡片上的油汙,"當年師父們用土辦法校準出萬分之一毫米的精度…"
當三足金烏的改裝電瓶車突襲配電室時,錢勝正帶夜班工人檢修數控模塊。掛機係統切換戰鬥推演:
【敵方:電磁傀儡5具】
【推薦戰術:太極卸力手+寒炁絕緣】
錢勝的扳手敲在接地銅排上,共鳴聲引動老式示波器的波紋。靈氣在電路板中奔湧,拳麵凝結出六十年代土法製造的晶體管陣列。首具傀儡被轟進消磁線圈時,內置的東瀛計算器發出紊亂蜂鳴。
"坎位!"陳巧的藥粉撒成八卦陣,鬆香汽化成絕緣屏障。陳詩的白蠟杆點出北鬥寒芒,槍尖牽引的電磁場形成絞殺網。當最後一具傀儡在電弧中解體,錢勝的卡尺停在操縱者耳後,發現對方竟是參加廣交會的技術翻譯。
掛機係統突然警報:
【檢測到神經脈衝寄生】
【建議啟用截脈針】
八極拳"六大開"化為電磁鎖鏈,錢勝的截脈手快如數控衝床。三足金烏成員風池穴被冰針刺入,鼻腔裏鑽出的納米機械蟲被陳巧的藥鑷夾成齏粉。
暴雨衝刷著廠區,陳詩用槍尖引出地下防空洞。鐵盒裏封存的不是圖紙,而是七十二枚不同年代的精度標準塊——從民國時期的青銅規到最新的量塊,每道劃痕都記錄著中國精工的進化史。
"這才是真正的傳承。"錢勝將標準塊按在報廢的數控機床上,磅礴戰意融入寒炁,"精度會提升,匠心永不變。"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油汙的玻璃窗,七十二名青工列陣調試設備。總工程師顫抖著撫摸新裝的數顯表,車間的白熾燈突然映出三個時空重疊的場景——六五年掄大錘的老師傅、七二年調試繼電器的女技術員、七八年的數控攻關組,三代匠人在同步攻克技術難關。
機床的嗡鳴聲裏,小李突然發現數顯表的跳動頻率暗合太極雲手節奏。他試著擺出攬雀尾架勢,伺服電機的異響竟隨之平息。工具箱底層,半本被機油浸透的《太極勁與精密加工》正在泛出微光,扉頁上留著總工程師年輕時的批注:"以柔克剛,以靜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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