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鐵軌北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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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的七裏坪貨運站像頭沉睡的巨獸,錢勝的勞保鞋碾過道岔旁的煤渣,鞋底鋼板刮擦鐵軌的聲響被雷聲吞沒。陳詩的白蠟杆挑起垂落的信號燈線,銅芯線斷口處泛著不自然的藍光——這是用蘇聯潛艇電纜改裝的線路,絕緣層上還沾著旅順港特有的海藻。
"坎位離火。"陳巧的藥鋤劈開積水窪,雄黃粉在雨水中顯露出成串熒光腳印。錢勝蹲身細看,解放鞋的紋路裏嵌著長白山林場特有的鬆針樹脂——這本該是五百公裏外的痕跡。
貨運站東側的倉庫鐵門虛掩,陳詩的白蠟杆尖剛抵住門縫,鏽蝕的鉸鏈突然斷裂。成箱的"農業機械配件"堆滿庫房,木箱縫隙滲出暗紅液體,在積水裏凝成菊紋。錢勝的八極拳震開箱蓋,德製火焰噴射器的零件浸泡在桐油裏,槍管上的昭和年款被刻意銼平。
"看頂棚!"陳巧的銀針紮入橫梁裂縫。七盞防爆燈突然亮起,在雨棚上投出北鬥七星的光斑。錢勝的勞保鞋碾碎滿地玻璃藥瓶,紫色結晶混著雨水騰起苦杏仁味的煙霧——正是三年前在成昆線隧道裏見過的神經毒劑。
三個穿鐵路製服的影子從煤堆後閃出,管鉗砸向陳詩後腦的破風聲被雷聲掩蓋。白蠟杆回身橫掃,碳纖維層撞碎防毒麵具的目鏡,露出的潰爛麵容讓陳詩瞳孔驟縮——這是本該死於渤海灣的敵特克隆體!
錢勝抓起淬火的道釘擲出,八極拳勁穿透兩人胸膛。第三個克隆體的軍刀劈在蒸汽管道上,灼熱的水蒸氣噴湧而出。陳巧的藥囊炸向半空,雄黃粉在高溫中燃起紫色火牆,暫時阻斷了增援的敵人。
"看調度室!"陳詩的白蠟杆挑起破碎的窗戶。老式發報機的真空管在雨幕中泛著幽光,成卷的電報紙垂落在地,最新一條記錄的接收頻率竟與廠區鍋爐房的震顫節奏完全一致。
錢勝撞開鐵門的瞬間,瞳孔裏映出牆上巨大的劍閣古道地圖。紅色箭頭從七裏坪延伸出去,在渤海灣某處礁群交匯成菊紋。陳巧的銀針挑開地圖夾層,泛黃的《鐵路貨運規章》下壓著半張血書:"鑄鐵已成,子時引魂..."
暴雨突然轉急,蒸汽機車的汽笛刺破夜空。陳詩的白蠟杆插入信號機控製箱,碳纖維杆身承受的電壓讓表皮層層焦裂。當第七根保險絲熔斷時,站台西側的道岔突然自動變軌——滿載"支農化肥"的貨運列車正駛向錯誤路線,前方三百米處的危橋早在三天前就被暴雨衝垮!
錢勝的勞保鞋碾過調度室地板,1945年產的德製定時器正在倒計時。八極拳勁震開鐵皮櫃,成捆的《安全生產手冊》裏夾著微縮膠卷——顯影後的畫麵裏,師父正將某物埋入鐵軌路基,背景中的技術員脖頸後隱約可見血櫻刺青。
"拆車鉤!"陳詩的白蠟杆如銀龍出海,穿透雨幕刺向列車連接處。陳巧的藥鋤勾住製動閥,雄黃粉在齒輪間爆燃成臨時焊劑。錢勝躍上疾馳的列車,勞保鞋底的鋼板在濕滑車頂擦出串火星,指尖觸到車廂鉛封的瞬間,掛機係統的警鈴在太陽穴炸響——這是用反應堆防護鉛改裝的密封層!
當最後一節車鉤被切斷時,危橋的輪廓已在雨幕中顯現。陳詩的白蠟杆插入鐵軌接縫,杆身彎成驚險的弧度。錢勝的八極拳震碎車窗,駕駛室裏癱倒的司爐工手中,緊握著半塊帶輻射性的玉璿璣——與劍閣古墓出土的文物完全一致。
列車在橋頭百米處終於刹停,陳巧的藥囊裏抖出最後三粒解毒丹。紫色毒霧中,七個克隆體順著鐵軌爬來,潰爛的皮膚下露出蛛網狀電路。錢勝的勞保鞋碾碎道釘,1945年的彈片與1972年的晶體管在泥漿中共振,將敵群引向危橋斷裂處。
黎明前的暴雨中,貨運站牆上的《工業學大慶》標語突然剝落,露出底下斑駁的菊紋浮雕。陳詩折斷的白蠟杆尖指向渤海方向,陳巧的藥鋤在枕木間勾出新線索——用齒輪排列的摩爾斯電碼,正指向那個被七條鐵軌貫穿的礁群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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