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破境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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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青騅馬車內,楚陽盤膝坐在鋪著星紋軟墊的車廂中央。靈珠懸浮在胸前三尺,表麵流轉的星鬥紋如銀河倒卷,與神槍槍身的龍紋形成共振。當第一縷溫潤的靈氣滲入眉心,他猛然發現,《靈炎淬體訣》中那些被楚震天篡改的晦澀段落,正如同春雪般消融。任脈的「膻中穴」!“當年三長老在功法裏摻入「血煞逆脈訣」,靈珠的星鬥之力正在剔除這些毒瘤。“楚陽咬緊牙關,感受著經脈中兩股力量的交鋒。被篡改的運功路線泛著暗紅濁氣,而靈珠的暖流所過之處,竟顯露出《裂空槍決》的隱晦紋路。當靈氣衝刷至「天樞穴」時,識海深處突然浮現出父親楚雲天的虛影,手中神槍劃出與靈珠相同的軌跡,那些被封印的嫡係傳承如潮水般湧來。
神槍突然發出清越的鳴響,槍身龍紋脫離槍體,化作十二道流光融入靈珠。楚陽眼前浮現出古陣全貌,三百六十處經脈節點與星鬥大陣的星位一一對應。被楚震天封鎖十年的「靈樞槍勁」終於顯形,他這才驚覺,原本殘缺的《靈炎淬體訣》不過是正宗功法的十分之一。“原來如此...“楚陽喃喃自語,“楚震天不僅篡改功法,更將嫡係傳承割裂成碎片。“靈珠的光芒突然暴漲,在他周身形成旋轉的星鬥圖。那些被生魂釘刺傷的隱疾一一愈合,連三年前為保護楚雨留下的腰側舊疤,都在星芒中化作點點熒光。當最後一道濁氣被排出體外時,他隻覺渾身輕如鴻毛,五感突然暴增——車窗外三十裏處山澗的潺潺流水聲,竟清晰如在耳畔。
淬體境中期的氣息破體而出時,車廂頂的琉璃燈盞應聲而碎。楚陽睜開眼,發現神槍槍頭的冰棱已增長至五寸,槍身龍紋在靈珠光芒中活過來般遊走,輕輕一顫便在車廂木壁上留下深可見骨的槍痕,而他甚至未動用分毫靈力。“現在的身體強度,足以硬接淬體六重的全力一擊!“而且神槍的「寒霜劍氣」可以連續施展五次,每次間隔縮短至半盞茶時間!“楚陽望向車窗外的星空,肉眼竟能看見空氣中遊離的靈氣粒子。他伸出手掌,寒晶核的光芒自動凝聚成細小的星鬥,在掌心緩緩旋轉——那是古陣之力具象化的標誌。
回到聽竹軒時,夜已深。楚陽抖開血影衛的黑袍,十二枚中品靈晶滾落案頭。這些靈晶表麵凝結著暗血色紋路,正是血煞宗用生魂術祭煉的「血煞晶」,但在靈珠光芒的照射下,血色紋路竟如活物般蜷縮,顯露出內裏若隱若現的星鬥紋,這些靈晶裏封存著外院弟子的殘魂!“小心翼翼地托起一枚晶球,“血煞宗抽取他們的靈根之力,卻不知靈珠能喚醒這些殘魂。“楚陽將靈晶擺成北鬥陣型,神槍自動懸浮陣眼。當第一縷晶光融入槍身,他的識海突然閃過零碎的畫麵:楚風被血狼衛拷問時緊咬下唇的模樣,蘇瑤在淩仙閣繪製陣旗時滴落的血珠,還有父親墜崖前藏在密庫的最後一道傳音。“原來楚風...也是楚家嫡係。“楚陽低語,想起秘境中楚風露出的星紋胎記,“血煞宗想利用他的血脈打開秘境,卻不知反而幫我們找到了陣眼。“
父親遺留的玉簡在靈珠光芒中突然發燙,楚陽顫抖著翻開泛黃的頁腳,隻見背麵浮現出用精血寫成的新字跡,每一筆都帶著強烈的靈力波動:「血河秘境有十二道閘門,對應楚家十二嫡係脈門。唯有集齊三脈星紋,方能關閉血河。淩仙佩持有者乃陣旗之主,神槍認主者為陣眼之鑰,二者缺一不可。」字跡的末尾,是一個與蘇瑤耳後相同的星紋胎記,旁邊還有半句被血漬覆蓋的警示:「夜無痕的分舵令藏在...」“三脈星紋...“楚陽望向自己腕間的星印,想起楚風胸前的胎記,“難道除了我和楚風,還有第三脈傳人?“靈姬的虛影突然指向玉簡:“星紋的排列方式,與蘇姑娘耳後的印記完全一致——她就是淩仙聖女的血脈傳人!“
子時三刻,淩仙閣的琉璃瓦上泛著淡淡金光。楚陽隔著三重院落,仍能感受到淩仙佩與神槍的共鳴。他悄悄潛至閣外,看見蘇瑤正站在中央玉台,十二麵繡著星紋的陣旗在她周圍懸浮,每一麵都對應著他腕間星紋的不同方位。“以淩仙為引,以神槍為鑰...“蘇瑤的聲音混著靈力波動傳來,她轉身時,耳後星紋與陣旗中央的淩仙紋完全重合,“天玄宗典籍記載,當年楚蒼梧與淩仙聖女合創周天星鬥大陣,唯有雙脈共鳴,方能重啟古陣。“楚陽握緊神槍,發現陣旗上的星紋竟與他在血河秘境看見的祭壇紋路一致。當蘇瑤將淩仙佩按在陣旗中央,神槍突然發出清鳴,槍身龍紋與陣旗形成共振,在夜空劃出巨大的星鬥圖,每顆星點都對應著楚家後山的古陣裂隙。“蘇姑娘...“楚陽低語,看著她因過度消耗靈力而搖晃的身影,“原來你早就知道自己的使命。“
回到聽竹軒,楚陽取出從血河秘境帶出的半塊淩仙佩碎片。碎片在神槍光芒中自動與蘇瑤的陣旗呼應,竟在案頭投射出楚家領地的三維地圖,每處幽冥殿分舵的位置都用血色標記,這些分舵的位置,正好對應古陣的十二處裂隙。指著地圖,“血無涯啟動血河祭,就是想通過分舵之力,強行衝破古陣封印。“楚陽的指尖劃過地圖上的王家堡,那裏的血色標記格外濃烈。他忽然想起族比時王淩的陰謀,想起楚震天佛珠內的暗金令牌,終於明白三大家族的聯姻,不過是幽冥殿的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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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楚陽站在聽竹軒的露台上,神槍斜靠在欄杆上,槍頭寒晶核映出東方漸白的天際。經過靈珠淬煉的身體,此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甚至能清晰感知到後山礦洞深處的靈氣流動。該歇息了,“明日還要去祠堂密庫,查看楚蒼梧的傳承靈識。“楚陽卻搖搖頭,目光落在遠處的楚家祠堂。那裏供奉著楚蒼梧的牌位,而牌位後,正是密庫的入口。他忽然輕笑,神槍在掌心旋轉,槍尖劃出的星軌漸漸與天際北鬥重合。“父親當年為何將神槍交給我“僅僅是因為我是嫡係血脈嗎?““不,小郎君。我體內流淌的,是楚蒼梧與淩仙聖女的雙脈之力。當年他們合創神槍與淩仙佩,就是為了讓後世傳人能同時掌控陣眼與陣旗。“
晨霧中,楚風的身影出現在聽竹軒外。少年胸前的星紋胎記在晨光中閃爍,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木盒:“楚陽,這是我在王家暗衛府找到的...你父親的日記。“楚陽接過木盒的手突然顫抖,父親的字跡躍然紙上:「當神槍與淩仙共鳴,星紋現世之日,便是幽冥殿覆滅之時。吾兒切記,古陣核心在楚家祠堂,唯有雙脈傳人聯手,方能喚醒陣靈。」他望向淩仙閣的方向,蘇瑤的白衣正掠過晨霧,淩仙佩的光芒與神槍交相輝映。忽然,他想起血河秘境中看見的場景——蘇瑤冒死送來的陣旗碎片,楚風隱藏的星紋胎記,還有妹妹楚雨逐漸恢複的靈根。“逆命之路,從來都不是一人獨行。“楚陽低語,將日記收入納戒,“神槍、淩仙、古陣,還有所有心懷光明的人,都是我前行的力量。“神槍在晨風中輕鳴,槍頭的冰棱折射出七彩光芒。楚陽握緊槍杆,感受著體內澎湃的靈力。他知道,血煞宗不會罷休,幽冥殿的分舵令仍在暗處湧動,但此刻的他,已不再是那個孤立無援的少年。當第一顆啟明星升起,楚陽望向演武場方向,外院弟子們的晨練聲隱約傳來。他忽然明白,自己的使命不僅是複仇,更是守護——守護妹妹,守護楚風,守護所有像他們一樣被壓迫的外姓弟子。逆命之路,荊棘滿布。但楚陽知道,隻要神槍在手,隻要心向光明,任何陰謀詭計,都將在槍尖的寒芒中破碎。而他的槍魂之路,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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