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清風鎮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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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陽的靴底碾過沾著露水的青草,發出細碎的聲響。靈風穀的輪廓已在晨霧中淡成灰影,他伸手按在腰間的風無痕令牌上,觸感溫潤如玉,卻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靈力波動。三日前那場與兩大宗門的死戰仿佛還在眼前,丹田處的隱痛如同一枚銀針,時刻提醒著他——修仙界的殘酷,遠非楚家小輩所能想象。
"楚陽公子,前方便是清風鎮了。"楚墨長老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這位年逾五旬的老者手持青銅羅盤,指尖在刻度上輕輕劃過,"鎮子裏靈力波動平穩,暫時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楚陽點點頭,目光掃過遠處兩山夾峙間的小鎮。青石板路蜿蜒而入,兩側的木質建築帶著嶺南特有的飛簷翹角,朱紅色的酒旗上寫著"醉仙居"三個大字,在微風中舒展如帆。街角處有個賣糖畫的老漢,正用銅勺在青石板上勾勒出栩栩如生的鳳凰,幾個孩童圍在旁邊,眼睛瞪得溜圓。
三人走進鎮子時,日頭正爬上中天。楚陽聞到了飯菜的香氣,是客棧後廚飄來的醬油與八角混合的味道。路過"悅來客棧"時,二樓突然傳來拍桌子的巨響,緊接著是一個男子油膩的笑聲:"慕容小姐,你就從了我吧,我爹可是清風鎮的鎮長!"
楚陽抬頭,看見二樓雅間的雕花窗欞後,一個身著織金錦袍的少年正拍案而起。少年生得麵白無須,卻塗著厚厚的脂粉,腰間掛著拇指粗的玉珠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他身後站著四個彪形大漢,個個袒露著半邊膀子,胳膊上紋著猙獰的狼頭。
"王少請自重!"回應的女聲如清泉擊石,帶著令人心疼的顫抖,"我慕容婉兒就算餓死,也不會嫁給你這種人渣!"
說話的少女站在窗前,懷中抱著一個麵色潮紅的少年。她身上的淡紫色衣裙洗得發白,袖口處打著整齊的補丁,卻漿洗得幹幹淨淨。發絲用一根木簪隨意挽起,幾縷碎發垂在臉頰,更襯得肌膚勝雪。懷中的少年約莫十四五歲,雙頰燒得通紅,脖頸處有一道青紫色的蛇咬痕跡,顯然已毒入膏肓。
"喲,還挺倔的!"王少獰笑著揮手,"來呀,給我把她拿下!今天不答應,就別想走出這家客棧!"
四個保鏢轟然應諾,其中一人伸出蒲扇大的手掌,掌心布滿老繭,顯然是練家子。慕容婉兒驚呼一聲,後退半步撞在桌子上,懷中的少年發出微弱的呻吟。楚陽瞳孔驟縮,他看見少女腰間掛著一個褪色的藥囊,裏麵露出半株幹枯的排風草——那是用來壓製蛇毒的尋常草藥,對劇毒卻毫無用處。
青色身影閃過,楚陽已躍上二樓。他手中長槍挽出七道槍花,如梅花綻放,槍尖精準點在保鏢的"曲池穴"上。那大漢慘叫一聲,手腕瞬間腫如豬蹄,疼得跪倒在地。楚陽橫槍而立,槍尖挑起王少的玉珠串,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中輕輕一捏,玉珠盡碎:"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你們清風鎮的王法呢?"
王少被槍尖抵住咽喉,喉結上下滾動:"你......你知道我爹是誰嗎?我爹是鎮長王富貴!你敢動我,我爹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哦?"楚陽挑眉,長槍往前遞半寸,刺破對方咽喉處的皮膚,"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爹的官威大,還是我的槍尖硬。"他故意將風靈力注入槍身,青芒大作,在王少臉上投下森冷的陰影。
王少兩股戰戰,尿意上湧,卻強撐著罵道:"好,你給我等著!"帶著保鏢連滾帶爬地逃走,臨走前惡狠狠地瞪了楚陽一眼,袖口下露出半截黑色布條——那是血煞宗外圍弟子的標記。
慕容婉兒望著楚陽的背影,隻覺心跳如鼓。眼前的少年不過十六七歲,卻渾身散發著令人心安的氣場,尤其是那雙眼睛,漆黑如墨,卻燃著不屈的火焰。她輕聲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我和弟弟恐怕......"說到這裏,喉嚨一陣酸澀,再也說不下去。
楚陽轉身,這才看清少女懷中少年的傷勢。那道蛇咬傷口周圍已泛起紫黑色紋路,蔓延至鎖骨處,顯然毒素已侵入心脈。他皺眉問道:"令弟中的是七步蛇毒?"
慕容婉兒驚訝抬頭:"公子竟然知道?半月前我們在鷹嘴崖采藥,雲兒不慎踩中蛇窩......我用了排風草、七葉一枝花,卻始終壓不住毒素,現在他每天隻能清醒兩個時辰......"
楚陽點點頭,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青瓷小瓶。瓶身上刻著精致的雲紋,打開時逸出一縷清香,隱約有鬆針與薄荷的味道:"這是「清風解毒丹」,用雪山頂上的清風草為主藥,輔以三十六種靈植煉製。你且喂令弟服下,看看效果如何。"
慕容婉兒接過丹藥,指尖觸到瓶身的冰涼,心中卻湧起暖意。她猶豫了一瞬,還是將丹藥放入弟弟口中,用溫水送服。少頃,少年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潮紅,眉頭漸漸舒展,呼吸也變得綿長。
"真的有效!"慕容婉兒眼中泛起淚光,"公子大恩,婉兒無以為報......"她掙紮著要跪下,卻被楚陽伸手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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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必多禮。"楚陽側身避開,"我叫楚陽,這位是楚墨長老,我們正要前往星辰神宗。不知姑娘接下來有何打算?"
慕容婉兒眼神一暗,低頭望著懷中的弟弟:"不瞞公子,我們本是慕容家族的旁支,三年前家族突遭變故,父母雙亡,我帶著雲兒逃到此處。如今盤纏用盡,藥材斷絕,若不是公子......"她咬了咬嘴唇,"實不相瞞,那王少今日若不娶我,明日便會斷了我們的活路。"
楚陽沉默片刻,目光掃過少女補丁摞補丁的衣袖,心中泛起一陣刺痛。他想起了楚家祠堂裏的訓言:"凡楚家子弟,見義必為,見難必救。"於是開口道:"既然如此,不如與我們同行。星辰神宗地處天元山脈,靈植遍野,丹堂更是有起死回生之術,或許能徹底治愈令弟。"
慕容婉兒抬頭,眼中閃過驚喜與猶豫:"這......會不會太過冒昧?我們與公子素昧平生,怎能拖累你們?"
"姑娘不必多想。"楚墨長老開口了,"我楚家向來以助人為本,何況那王少未必會善罷甘休。你們姐弟二人手無縛雞之力,獨自上路實在危險。"
慕容婉兒低頭看著弟弟熟睡的臉龐,終於咬牙點頭:"多謝公子與長老收留。婉兒唯有以身為婢,侍奉左右,方能報答大恩。"
楚陽連忙擺手:"姑娘言重了。出門在外,相互扶持本是應當。待令弟康複,你們自有光明前途,不必如此。"他望向窗外,夕陽的餘暉給街道鍍上一層金邊,卻照不亮少女眼中的愁雲,"不過,那王少今日吃了虧,恐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今晚就在此休整,明日一早便啟程吧。"
是夜,楚陽坐在客棧屋頂,望著滿天星鬥。腰間的風無痕令牌突然發燙,他伸手按住,神識外放,果然在街角處發現了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是白天逃走的王少,正與一個黑衣人低聲交談,手中捧著一錠銀子。
"......靈風穀......楚陽......"斷斷續續的話語飄入耳中,楚陽瞳孔驟縮。原來這王少竟是血煞宗的眼線,難怪敢在小鎮上橫行無忌。他握緊長槍,風靈力在指尖流轉,將瓦片碾成齏粉。
"楚陽公子,原來你在這裏。"慕容婉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我看你沒吃晚飯,特意讓後廚煮了南瓜粥。"
楚陽轉身,看見少女眼中的關切,心中的殺意漸漸消退。他接過粥碗,熱氣氤氳中,忽然想起了母親在世時的場景。那時他不過七八歲,每次練槍晚了,母親總會端來一碗桂花糖粥,笑著看他狼吞虎咽。
"謝謝。"楚陽輕聲道,"姑娘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
慕容婉兒點點頭,卻沒有離開。她望著楚陽棱角分明的側臉,鼓起勇氣說:"公子今日用的那招......槍尖點穴,當真是神乎其技。不知可否告知,公子師從何處?"
楚陽猶豫了一瞬,終究沒有說出風無痕的傳承:"不過是家傳的粗淺功夫罷了。姑娘若有興趣,日後可一同探討。"
慕容婉兒眼中亮起光芒:"那就多謝公子了。婉兒雖不懂修煉,但從小跟著父親辨認靈植,若公子需要采藥,婉兒或許能幫上忙。"
楚陽笑了:"那感情好。我正愁路上沒人辨識靈植呢。"
兩人相視而笑,卻又同時移開目光。夜色漸深,客棧的燈火次第熄滅,唯有屋簷下的燈籠仍在風中搖晃,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在青石板上交織成一幅模糊的畫。
楚陽望著慕容婉兒離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他搖搖頭,將空碗放在桌上,長槍在手中挽了個槍花。風靈力呼嘯而出,將遠處屋頂的積雪震落,露出下麵埋伏的黑衣人。
"出來吧。"楚陽冷聲說道。
黑影一愣,隨即躍下屋頂,化作三道殘影 feeing into the night.楚陽沒有追擊,隻是握緊了長槍。他知道,這不過是血煞宗的試探,真正的危機,還在後頭。
回到房間,楚陽盤坐在床上,運轉《天罡淬體篇》。風靈力在經脈中形成漩渦,丹田處的隱痛逐漸被暖流取代。他想起白天慕容婉兒看他的眼神,那是一種夾雜著感激與信賴的目光,讓他想起了楚家那些仰望他的族中小輩。
"我必須變得更強。"楚陽喃喃自語,"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那些需要保護的人。"
窗外,一彎新月爬上梢頭。楚陽吹滅燭火,黑暗中,風無痕令牌泛著微光,如同永恒不熄的星辰。他知道,屬於他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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