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箭雨迷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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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焚天殿的青銅門扉在轟鳴聲中完全敞開,一股夾雜著硫磺氣息的熱浪撲麵而來。長達百丈的青銅甬道如巨蟒般延伸,地麵刻滿的火係符文泛著暗紅光芒,每道符文都像活物般蠕動,將眾人的影子拉扯成扭曲的火人形態。淩雪的冰刃輕點地麵,刃口與灼熱的青銅接觸時,發出細微的 "滋滋" 聲:"甬道中央的符文是壓力觸發式,一旦踩踏就會引爆地底岩漿。"
    慕容婉兒展開靈力掃描,星盤在掌心旋轉,銀色光芒與火係符文碰撞出細小的火花:"蓮花紋的位置在星象圖上對應東方七宿。" 她指尖在星盤上快速撥動,二十八宿的星位逐一亮起,"楚陽,你走 " 角木蛟 " 位 —— 對應左足第三片鱗甲的位置。淩雪,心月狐位在正南方,注意避開房宿與心宿的交界線。"
    四人如履薄冰般前行,每一步都精準落在蓮花紋中心。楚陽的太初神槍始終保持橫握姿態,槍尖上跳動的火焰與地麵符文產生共鳴,將他的感知範圍擴大至十丈。當走到甬道中段時,淩雪突然駐足,冰刃在身前劃出半圓,刃口倒映出前方牆壁上火盞的異常明滅 —— 三盞火盞正以詭異的頻率閃爍,明滅間隔恰好是呼吸的三倍。
    "是連弩機關!" 秦霜的聲音剛落,兩側牆壁突然發出密集的機括聲,百餘個箭孔同時張開,漆黑的弩箭如暴雨傾盆而下。楚陽本能地旋身,長槍舞出 "鐵壁千重",槍花編織成銀色光網,將正麵襲來的弩箭盡數擊飛。淩雪的冰刃化作漫天冰蝶,每隻冰蝶都精準切斷箭矢的牛筋弓弦,碎箭在半空爆成冰屑,卻見後方的弩箭依然連綿不絕。
    "不對,這些是三連發弩機!" 慕容婉兒的冰盾剛在秦霜頭頂展開,便被兩支透甲箭射中,冰晶裂紋中滲出淡淡血跡。楚陽這才發現,弩箭的箭杆上刻著火係加速符文,在穿過火焰結界時反而吸收靈力,速度比預想中快了兩成。
    "秦霜,找樞紐!" 楚陽大喝一聲,同時施展 "幻影遊龍步" 貼牆疾行。他注意到弩箭的攻擊頻率與火盞明滅完全同步:當火盞亮起時,箭孔閉合;火盞熄滅時,弩箭齊發。沿著這個規律望去,甬道盡頭的火獸浮雕眼中,正有符文光芒在節律性閃爍。
    淩雪顯然也發現了關鍵,冰刃脫手擲出,化作三尺冰錐射向浮雕左眼。"當!" 冰錐在浮雕表麵濺出火花,反而觸發了更強烈的攻擊 —— 原本三尺長的弩箭驟然伸長至五尺,箭頭泛著幽藍光芒,竟是淬了 "蝕骨寒毒",箭尾羽毛上凝結的冰晶,正是淩雪之前留在通道的冰息。
    "不好,是反向追蹤毒!" 秦霜的藥鼎劇烈震動,"這種毒會順著冰係靈力反噬,淩雪你......" 話未說完,淩雪的肩頭已被一箭擦過,雪白勁裝瞬間被染成青黑色,傷口周圍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冰。
    楚陽心頭一緊,槍尖凝聚的炎芒突然暴漲三尺。他不再硬接弩箭,而是沿著星象軌跡逆向移動,長槍如遊龍般在箭雨中穿梭,每一次槍尖輕點,都將箭矢引向地麵的火係符文。當第七支弩箭被引導著射中某朵蓮花紋時,地麵突然裂開細縫,露出下方正在倒計時的青銅齒輪 —— 那是機關樞紐的傳動裝置。
    "慕容,用冰棱固定齒輪!" 楚陽大吼一聲,同時將靈力灌注槍尖,"淩雪,切斷右方第三根傳動軸!" 三人多年的默契在此刻顯現:慕容婉兒的冰棱精準插入飛轉的齒輪間隙,淩雪的冰刃如閃電般斬向傳動軸,楚陽則抓住這千鈞一發的時機,炎芒裂空斬擊向浮雕眉心的符文核心。
    "轟!"浮雕眉心的菱形符文應聲碎裂,整麵牆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弩箭聲戛然而止,數十支弩箭懸停在半空,箭頭上的寒毒在楚陽的火焰結界中發出 "滋滋" 聲響。淩雪單膝跪地,手按肩頭傷口,冰眸中卻泛起異彩:"你的火焰...... 能與我的冰息共鳴?" 她看著楚陽槍尖上跳動的火焰,發現那些火焰在接觸她的冰刃殘息時,竟凝結成淡藍色的火苗。
    楚陽自己也在震驚。他清晰地感覺到,當《靈炎淬體訣》運轉至第三層時,丹田處的獸丹與淩雪留在他體內的冰係符文產生了奇妙共振。那種感覺,就像炎獄麒麟在戰鬥中展現的陰陽調和之態,火焰不再是單純的毀滅之力,而是能與其他屬性靈力形成共生的本源之力。
    甬道盡頭的圓形大廳在寂靜中浮現。九根火柱矗立在大廳中央,每根火柱都纏繞著不同屬性的火焰:赤焰狂暴如戰馬,青焰陰毒如蛇蠍,黑焰深邃如深淵,金焰尊貴如帝王...... 在火柱中央,一枚拳頭大小的水晶球懸浮在空中,球體內部的七彩火焰,正是獸丹投影中標記的核心所在。
    "小心!" 淩雪突然拽住楚陽的手腕,冰刃斬向他腳下的陰影。黑色地麵如活物般翻卷,數條布滿倒刺的火蛇破土而出,蛇信中噴出的不是火焰,而是高溫岩漿。這些火蛇的身體由液態岩漿構成,表麵覆蓋著結晶狀的炎骨,正是焚天殿特有的守護獸 "炎骨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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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婉兒的冰棱刺率先攻到,卻隻能暫時凍結火蛇的頭部,岩漿在低溫下迅速凝結成殼,卻在三息後轟然炸裂,火蛇的身體反而增長了兩尺。秦霜拋出的爆炎丹被火蛇吞噬,反而讓它們的鱗片泛起金紅色,顯然火係攻擊對這些由岩漿孕育的生物毫無作用。
    楚陽突然想起獸丹中閃過的記憶碎片:火係祖巫在創造炎骨藤時,曾在它們的核心留下 "焚天印記"。他運轉《靈炎淬體訣》,指尖凝聚出與獸丹同源的金紅色火焰 —— 那是比普通火焰更接近本源的祖巫之火。
    "嚐嚐真正的火靈之力!"楚陽的指尖輕點火蛇額頭,金紅色火焰如活物般鑽入炎骨藤的核心。剛才還凶暴的火蛇突然發出高頻尖嘯,身體迅速萎縮,岩漿化作清澈的火靈液,在地麵匯聚成小小的光池。淩雪的冰眸中閃過狂喜:"這是祖巫本源火!傳說中能焚盡世間一切雜質的火焰,隻有純正的火係祖巫傳承者才能催動。"
    大廳穹頂的轟鳴聲打斷了眾人的驚喜。八塊浮雕緩緩轉動,露出上方的觀景台,三道血色身影正站在欄杆後,為首者手中的血色彎刀上,鑲嵌的七顆人目珠正貪婪地注視著楚陽掌心的獸丹。
    "楚陽,別來無恙啊。" 血無痕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在幽冥森讓你僥幸逃脫,這次炎霸天大人親自坐鎮,你們插翅難飛。" 他身後的觀景台地麵上,正刻畫著複雜的血河陣紋路,絲絲縷縷的血色光芒,正順著地磚縫隙滲入大廳。
    回應他的是一聲巨響 —— 觀景台的天花板突然坍塌,一道火紅身影如隕石般墜落,三丈長的火焰巨刀在地麵犁出深溝。來者身著赤鱗甲胄,背後刀疤縱橫的披風上,金線繡著的焚刀圖騰正在吸收大廳的火靈之力,正是青州火係第一高手炎霸天。
    "炎獄麒麟的本源獸丹......" 炎霸天的瞳孔收縮成針尖狀,視線掃過楚陽手中的獸丹,又落在淩雪頸間的火焰印記上,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大笑,"淩家的小崽子,你父親當年偷走本座半卷《焚天劍訣》,今天正好連人帶劍一起討回來!"
    淩雪的身體瞬間緊繃,握刀的指節泛白如霜。楚陽注意到,她頸間的銀墜正在劇烈發燙,半枚火焰印記此刻完全顯現,與炎霸天刀疤上的火紋形成鮮明對照。往事如潮水般湧來:三年前在覆雪山,淩雪曾在父親的遺物中發現半卷焦黑劍訣,劍譜首頁,正是這個火焰印記。
    "原來你就是當年的漏網之魚。" 炎霸天的火焰巨刀緩緩抬起,刀身周圍的空氣發出被點燃的爆鳴,"淩九霄那老東西以為盜走劍訣就能開創冰火係,卻不知道沒有本座的焚刀本源,你們淩家永遠隻能躲在冰縫裏苟且偷生。"
    楚陽終於明白,為何淩雪的冰係靈力中總帶著火靈反噬 —— 她修煉的,正是當年淩九霄結合《焚天劍訣》殘頁與冰係秘法創造的半吊子功法。這種功法就像在冰麵上點燃火焰,稍有不慎就會冰火相噬,難怪她在火係濃鬱的焚天殿會如此虛弱。
    "想報仇?先過我這關!" 楚陽橫槍而立,獸丹的力量在體內沸騰。他能感覺到,九根火柱的火靈之力正在向他匯聚,那些曾被視為敵人的火焰,此刻就像久別重逢的老友,正迫不及待地融入他的血脈。
    炎霸天的巨刀劈下,帶起的火焰風暴將大廳頂部的浮雕震落。楚陽不退反進,長槍劃出與火柱相同的軌跡,金紅色的祖巫火焰與炎霸天的焚刀之火在空中相撞,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輝。淩雪趁機拽著慕容婉兒和秦霜退到火柱後方,冰刃在掌心緊握,她知道,這場戰鬥不僅關乎獸丹,更關乎淩家多年的血仇。
    當第一波氣浪掃過觀景台時,血無痕驚恐地發現,自己布置的血河陣正在被楚陽的火焰淨化。那些本該吸收鮮血的血色紋路,此刻卻在反哺火焰,將他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輸送給對手。"快撤!" 他大吼一聲,帶著手下衝向緊急傳送陣,卻發現退路已被淩雪提前布置的冰棱封鎖。
    大廳中央,楚陽與炎霸天的戰鬥進入白熱化。炎霸天的焚刀九重天已經施展到第七重,每一刀都能劈開空間,露出後方的岩漿世界;而楚陽的《靈炎淬體訣》在獸丹的加持下,竟隱隱與九根火柱形成共鳴,每一次槍出,都能帶起不同屬性的火焰,將炎霸天的攻擊一一化解。
    "不可能...... 你怎麽可能同時操控五種火焰?" 炎霸天的聲音第一次出現顫抖。他看著楚陽槍尖上跳躍的赤、青、黑、金、白五色火焰,突然想起宗門典籍中的記載:"當炎獄麒麟的本源獸丹與火係祖巫傳承者融合時,便能喚醒焚天殿的五方火靈......"
    淩雪趁機取出父親遺留的半卷劍訣,劍訣殘頁在火靈之力的衝刷下,竟自動補全了缺失的部分。她看著劍訣上的最後一行字:"冰火同源之日,便是淩仙重光之時",突然明白,眼前的楚陽,正是命運安排來解開淩家血咒的關鍵。
    "楚陽,接招!" 淩雪的冰刃突然爆發出刺目藍光,與楚陽的火焰長槍同時攻向炎霸天。冰火兩重天的力量在炎霸天胸前相撞,這位青州強者終於發出不甘的怒吼,赤鱗甲胄上出現蛛網般的裂紋,背後的焚刀圖騰,竟被生生撕下一角。
    當炎霸天的身影重重砸在血河陣上時,整個大廳的火靈之力突然劇烈震蕩。楚陽看見,中央的水晶球正在緩緩下降,球體內部的七彩火焰,正與他掌心的獸丹產生共鳴。而在水晶球下方,一扇刻滿冰火圖騰的石門,正悄然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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