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兄弟戰蒼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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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瀾山脈深處的夜,被葬星殘陣的血色光芒割裂成兩半。楚陽踏著破碎的頁岩狂奔,靴底碾碎的磷粉在身後拖出幽藍軌跡,如同一道被撕裂的星河。他手中混天纓劇烈震顫,槍尖指向東北方——那裏的天際正滲出妖異的紫黑色,如同天地被戳破的傷口。
    “哥......”
    那聲微弱的呼喚如同一把鏽刀,突然紮進楚陽的心口。他瞳孔驟縮,隻見前方山穀中,九根漆黑石柱呈九宮排列,中央那根石柱上,青年被鎖鏈貫穿琵琶骨,灰紫色血液順著柱體紋路蜿蜒而下,在地麵匯集成猙獰的“魔”字。那血液每流動一分,陣眼處的血色光幕便濃鬱幾分,隱約可見光幕後浮動著星圖殘片,每一片都刻滿古老而暴虐的符文。
    “楚淵!”楚陽的怒吼震落崖壁積雪,混天纓在掌心凝聚出星光,卻在即將出手時被一道劍芒劈散。裂天宗長老橫身擋在陣前,道袍上的火焰紋章灼灼燃燒,“楚陽,你弟弟的混沌體血脈正在激活葬星陣,再拖下去,整個蒼瀾山脈都會成為陪葬!”
    青年抬起頭,左眼瞳孔仍是清澈的墨黑,右眼卻已被血色浸染。他嘴角溢出黑血,卻扯出一抹笑意:“哥......他們想借我複活星辰之主......殺了我......”話未說完,喉間便被一道靈力鎖鏈鎖住,長老冷笑著甩袖:“混沌體百年難遇,若能獻祭給星辰之主,我裂天宗必能重現上古榮光!楚陽,交出鴻蒙靈根,我留他全屍,否則——”
    “否則怎樣?”楚陽的聲音低啞如鐵,混天纓突然爆發出萬千星芒。他眉心處的鴻蒙種子泛起微光,周圍的星辰之力竟突破陣法封鎖,如百川歸海般湧入槍身。葬星陣的血色光幕劇烈震顫,九根石柱同時發出哀鳴,仿佛在抗拒這股純淨力量的侵入。
    裂天宗長老臉色劇變,他曾在宗門古籍見過類似記載——唯有融合鴻蒙靈根之人,方能調動諸天星辰之力。眼見楚陽槍尖凝聚的星光化作九道流光,每一道都裹挾著銀河碎末般的璀璨,長老倉促間祭出赤銅盾,盾麵上“裂天”二字剛亮起,便被第一道星光洞穿。
    “星辰裂空刺·星隕!”
    九道星光如九天墜星,在陣中掀起狂暴星潮。楚陽眼前閃過三年前的畫麵:少年楚淵蹲在溪邊,用樹枝在沙灘上畫星圖,抬頭問他“哥,星星為什麽不會掉下來”。此刻星光落下,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灼熱,每一道都帶著焚盡邪祟的決意。長老的赤銅盾寸寸碎裂,當第九道星光貫穿他咽喉時,老者眼中隻剩驚恐:“你竟能......引動北鬥天罡之力......”
    “聒噪。”楚陽擦過長老屍體,混天纓掃過石柱鎖鏈的瞬間,槍身突然傳來灼燒般的劇痛——鎖鏈上刻著噬靈咒文,正瘋狂吞噬他體內靈力。林悅的身影如鬼魅般掠至,鎖靈鏈化作青芒纏上楚淵腰間,同時將一枚琥珀色丹藥推入他口中:“楚陽!陣眼在北鬥第七星位,快破陣!”
    楚淵劇烈咳嗽著,灰紫色血液逐漸轉為鮮紅。他抓住楚陽手腕,指尖深深陷入對方皮肉:“哥,星辰之主的殘魂在吸收我的血脈之力......看那裏!”他艱難抬手指向血色光幕中央,隻見無數星圖碎片正在凝聚,最終拚出一個手持巨槍的巨人虛影,那槍身竟與楚陽手中混天纓有七分相似,隻是槍尖纏繞著混沌黑霧。
    楚陽瞳孔倒映著虛影,腦海中突然閃過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太古年間,星辰之主手持混沌槍撕裂諸天,所過之處星辰隕落,生靈塗炭。他猛然握緊混天纓,鴻蒙種子光芒大盛,槍身浮現出與虛影巨槍截然不同的紋路——那是鴻蒙初開時的天道脈絡。
    “楚陽小心!”林悅的驚呼被一聲巨響淹沒。虛影揮出的拳頭裹挾著滅世威壓砸來,楚陽本能地橫槍格擋,卻覺一股巨力順著槍身傳來,震得他虎口開裂。葬星陣的地麵開始龜裂,裂縫中滲出黑色魔氣,每一縷都在腐蝕他的靈力。楚淵掙紮著站起身,從懷中掏出一枚刻滿星紋的玉簡:“哥,這是父親留下的......星辰之主的弱點在命魂星!”
    玉簡剛觸碰到混天纓,楚陽便覺識海轟然炸開。無數星圖在眼前流轉,最終定格在北鬥七星旁一顆黯淡的星辰——那是星辰之主隕落時碎裂的命魂星殘片。他抬頭望向虛影,隻見其胸口處果然有一處隱晦的暗點,正隨著呼吸明滅。
    “星辰裂空刺·第九式——鴻蒙歸一!”
    楚陽的怒吼中,混天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身後浮現出巨大的鴻蒙太極圖,陰陽魚眼分別對應日月星辰之力,槍尖則凝聚著鴻蒙初開時的混沌清氣。虛影似乎感受到威脅,巨槍橫掃而出,竟將周圍空間撕裂出無數裂痕。然而當兩道力量相撞時,整個蒼瀾山脈劇烈震顫,血色光幕如肥皂泡般破碎,星辰之主的殘魂發出不甘的咆哮,化作萬千光點消散在太極圖中。
    楚陽單膝跪地,混天纓深深插入地麵。他的頭發從發梢開始泛白,如同被霜雪浸染的枯枝。楚淵踉蹌著撲過來,指尖顫抖著撫過兄長染白的發絲:“哥......你的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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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妨。”楚陽扯出笑意,卻突然咳出黑血——星辰之主的混沌之力正在侵蝕他的經脈。林悅迅速掏出玉瓶,倒出一枚青色丹藥喂入他口中:“這是宗主給的護心丹,先穩住傷勢!”她的指尖不經意間劃過楚陽手背,眼底閃過一絲痛楚,卻很快被堅定取代。
    夜色漸深,葬星陣的廢墟上,楚陽終於注意到弟弟眼中已無血色。那雙與自己如出一轍的墨色瞳孔裏,此刻盛滿複雜情緒。楚淵低頭看著自己掌心,那裏有一枚淡紫色印記正在消退:“哥,我昏迷時......看到了一些記憶。我們的父親......他叫楚鴻,對嗎?”
    楚陽身體一震,這個名字已被他刻意封存多年。記憶中那個總是一身青衫的男子,臨終前將混天纓塞給他,眼底是化不開的愧疚:“陽兒,帶著弟弟離開,記住,永遠不要使用混沌體血脈......”
    “他說過,我的名字......本應是楚淵。”青年聲音發顫,“混沌體一脈,長子掌星辰,次子控混沌。哥,當年父親為了保護我,將我的靈脈封印,改名為‘楚陽’,而你......”
    “別說了。”楚陽突然抱住弟弟,力道大得仿佛要將對方嵌進自己骨血。混天纓在一旁輕鳴,槍身星紋與楚淵掌心的淡紫印記遙相呼應。林悅別過臉去,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鎖靈鏈——那是她母親臨終前留給她的遺物,鏈墜裏藏著半塊星紋玉簡。
    “以後,我們一起走。”楚陽輕聲說,聲音裏有千帆過盡的釋然。他抬頭望向天際,北鬥七星正緩緩轉動,第七顆星旁,一顆黯淡的星辰正在重新亮起。遠處山巔,一襲白衣的南宮瑤負手而立,袖中飛出一枚青銅羅盤,指針正死死指向楚陽所在的方向。
    “千年之約,終是要來了。”她輕聲歎息,羅盤表麵浮現出古老文字,“楚陽,你以為自己融合的是鴻蒙靈根,卻不知那是打開星辰墓的鑰匙。而你的弟弟......”她目光落在楚淵身上,嘴角泛起複雜笑意,“混沌體與星辰體的雙子血脈,終究還是覺醒了。”
    山風掠過廢墟,卷起楚陽染白的發絲。他握緊混天纓,感受著體內鴻蒙種子的溫熱,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另一句話:“若有一日葬星陣現,切記,星辰之主的殘魂並非最可怕的存在......真正的危機,藏在鴻蒙深處。”
    楚淵突然指著天際:“哥,你看!”隻見北鬥七星連成一線,星光化作橋梁直通蒼瀾山脈最高峰。混天纓劇烈震顫,槍尖射出一道流光,在峰頂炸開成璀璨星圖。星圖中央,隱約可見一座被混沌霧氣籠罩的古墓,墓門上刻著八個古篆:“星辰歸位,鴻蒙重啟。”
    林悅握緊鎖靈鏈,鏈墜裏的玉簡碎片突然發燙。她想起母親臨終前的叮囑:“悅兒,當星辰與混沌相遇時,帶著鎖靈鏈去星辰墓,那裏藏著你父親的秘密。”此刻,她終於明白為何自己的靈力總能與楚陽的星辰之力共鳴——原來早在多年前,命運的絲線已將他們緊緊纏繞。
    楚陽站起身,將混天纓遞給楚淵:“拿著。從今天起,你才是真正的星辰體繼承者。”青年正要推辭,卻見楚陽搖頭:“混沌與星辰本就該平衡,父親當年錯了,他想以一人之力背負所有,卻讓我們兄弟分離。現在,我要做的,是站在你身邊。”
    夜風拂過,楚淵掌心的紫印與楚陽眉心的鴻蒙種子同時發亮。葬星陣的廢墟上,三人身影被星光拉長,宛如太古神話中走出的守護者。遠處,南宮瑤轉身離去,羅盤上的文字漸漸消失,隻剩下最後一行:“雙子臨世,鴻蒙現劫,唯有心光,可破萬劫。”
    楚陽望著星空,想起楚淵蘇醒時說的第一句話:“哥,我好像記得,小時候你總把糖留給我,自己啃草根。”此刻,他終於能笑著回應:“因為你是我弟弟,是我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
    蒼瀾山脈的夜,終將迎來黎明。而他們的征途,才剛剛開始。當第一縷曙光掠過混天纓的槍尖時,楚陽知道,無論前方是星辰墓的深淵,還是鴻蒙劫的考驗,隻要兄弟同心,便能披荊斬棘,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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