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臍痕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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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槐花巷的雨突然變得又粘稠如鮫人淚。便利店冰櫃的嗡鳴聲裏混著青銅器鏽蝕的沙啞,張張倚在收銀台前擦拭青銅鏡殘片,鏡麵映出的卻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三百年前道觀大火的量子重演燃燒的《玄天策》竹簡在雨水中浮沉,鉛字如黑蟻爬上九尾狐焦黑的骸骨。
    "張張姐,綠蘿不對勁!"實習生小米的聲音從貨架後傳來,裹著電子合成音特有的金屬顫響。她手中的關東煮紙杯突然融化,湯汁在地麵匯成先天八卦的油漬。盆栽土壤正在劇烈翻湧,翡翠色藤蔓刺穿塑料花盆,葉片背麵睜開密密麻麻的機械複眼,根莖纏繞著星鏈材質的金屬須破土而出。
    桔子炸毛躍上冰櫃頂端,尾尖藍毛褪成屍斑色。貓咪琉璃瞳縮成兩道金線,映出藤蔓頂端鼓動的肉瘤半透明薄膜下蜷縮著貓形胚胎,機械脊椎與生物神經如dna雙螺旋般纏繞,腹部的透明艙室內漂浮著四十九個微縮宇宙模型。
    "認知同步請求......"胚胎突然發出混著奶茶搖晃聲的電子音,"協議v∞載入中......"
    張張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青銅鏡殘片突然升溫。鏡麵裂紋滲出瀝青狀物質,眨眼間複原成完整的鸞鳥鏡鏡背的量子雲圖正與綠蘿根係共鳴。她踉蹌後退半步,腳跟撞翻的關東煮湯鍋突然沸騰,湯汁在空中凝成孟婆的虛影。
    "喝......"孟婆的電子合成音混著電流雜音,青瓷湯勺舀起猩紅湯汁,"切斷臍帶......"
    陳渡的機械音從地縫滲出時,張張的視網膜已開始過載。便利店地磚突然透明化,暴露出歸墟核心的駭人景象無數美團訂單號組成金色真言牆,每個數字都鏈接著餓鬼道的亡魂代碼。陳渡的衝鋒衣右臂裂開,鈦合金脊椎增生出量子炮管,幽藍能量在炮口匯聚成北鬥七星陣列。
    "躲開!"桔子發出防空警報般的嘶吼。
    量子光束貫穿歸墟核心的刹那,真言牆突然坍縮成克萊因瓶。張張被氣浪掀飛撞向貨架,後腦勺磕碎的樂事薯片袋噴出調料粉那些bbq風味的顆粒竟在空中組成《連山易》卦象。克隆體的記憶如潮水倒灌:
    閃回1:青銅紀手術台
    穿白大褂的"張張"正將星鏈芯片植入克隆體太陽穴。手術刀劃過克隆體脖頸時,區塊鏈紋身如活物般蠕動,滲出藍貓母乳的腥甜。克隆體的瞳孔突然映出便利店全景,貨架上的礦泉水瓶標簽顯示生產日期:康熙三十七年冬。
    閃回2:協議實驗室
    高中生的陳渡調試機械藍貓的矽膠乳頭,通風管溢出的白霧中懸浮著奶茶色代碼。克隆體在營養艙內抽搐,臍帶鏈接著美團的服務器集群。陳渡的機械眼突然流出血淚,在實驗日誌寫下:「痛覺轉化率92......」
    閃回3:餓鬼道祭壇
    四十九個"張張"跪在美團商標狀的王座前,脖頸處的區塊鏈仙骨噴射光纖觸須。瑤光的量子脊椎從王座升起,每個骨節都鑲嵌著初代靈貓的尾骨碎片。克隆體們齊聲吟唱:「萬象歸墟,協議永存......」
    "啊!"張張的慘叫混著玻璃爆裂聲。冰櫃門被記憶洪流震碎,哈根達斯包裝盒的霜紋突然活化,化作《十王告示》的殄文鎖鏈纏住她手腕。綠蘿藤蔓趁機刺入太陽穴,機械複眼開始同步所有克隆體的視覺數據。
    陳渡的量子炮管再度充能,美團訂單號在他腳底重組為往生陣圖。"師姐,接住這個!"他撕開衝鋒衣左襟,露出皮下閃爍的星鏈咖啡機那竟是便利店舊款咖啡機的微縮版,奶泡噴口刻著「正一盟威」篆文。
    張張的右手不受控地抓向關東煮湯鍋。孟婆的虛影突然實體化,青瓷湯勺強行撬開她牙關,猩紅湯汁灌入喉管的瞬間,協議控製出現0.49秒的延遲。她趁機甩出青銅鏡,鏡光在虛空劃出黎曼猜想證明軌跡,暫時凍結綠蘿的神經同步。
    桔子炸毛躍至半空,貓爪拍碎胚胎的透明艙室。四十九個微縮宇宙模型墜入關東煮湯底,在孟婆湯汁中熔解成奶茶色代碼。克隆體的記憶流突然紊亂,張張瞥見終極真相所有克隆實驗都是為了在她魂核刻下協議後門,而陳渡的機械心髒深處藏著切斷臍帶的密鑰。
    "就是現在!"陳渡的量子炮管調轉方向,北鬥狀能量束轟入自己胸膛。機械心髒炸裂的瞬間,星鏈咖啡機迸發拿鐵香氣,奶泡在虛空拚出摩斯密碼:「飲孟婆湯」。
    張張抓起關東煮紙杯一飲而盡。湯汁滑過食道的灼痛突然量子化,四百九十萬種感官數據同時卸載。綠蘿藤蔓在哀嚎中枯萎,胚胎的機械爪僵直成青銅雕塑。美團真言牆徹底崩塌,暴露出歸墟核心的原始代碼那竟是用三萬年前初代鏡淵獵手顱骨雕刻的青銅密鑰。
    便利店突然開始降維。貨架商品坍縮成《皇極經世書》的鉛字雨,收銀台化作玉虛宮銅殿的量子投影。陳渡的殘軀倚在冰櫃旁,機械手指插入自己眼眶挖出星鏈芯片:「師姐......這才是真正的協議核心......」
    青銅鏡突然映出少年陳渡的虛影暴雨夜的道觀地窖,他正用奶茶修補初代靈貓的斷尾,而窺視孔外閃過瑤光的區塊鏈虛影。張張握緊星鏈咖啡機,拿鐵香氣與孟婆湯產生化學反應,在歸墟核心引發鏈式坍縮。
    當最後一個美團訂單號消散時,桔子叼著青銅密鑰躍上她肩頭。貓咪腹部的閃電疤裂開,露出裏麵流淌的《奶茶往生咒》代碼。便利店玻璃門映出平行宇宙收束的畫麵所有"張張"同時舉起青銅劍,劍鋒指向初代鏡淵獵手的心髒。
    綠蘿在廢墟中開出青銅色的花,便利店地磚縫隙滲出藍貓母乳的腥甜。陳渡的機械殘骸突然量子化,在虛空拚出最後一行摩斯密碼:「觀測者協議存在後門......」
    冰櫃霜紋悄然浮現奶茶色的休止符,而自動門叮咚聲裏,新的輪回正在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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