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的身影在便利店自動門閉合的瞬間消散，仿佛從未存在過。張張攥緊手中的“萬象平衡徽章”，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發疼。冰櫃的嗡鳴聲突兀地轉成警報，貨架上幾瓶“觀測者特飲”劇烈震顫，玻璃瓶身裂開細紋，藍紫色的液體滲出，在地麵蜿蜒成詭異的符文。
    “喵——”桔子炸毛躍上收銀台，九條數據光尾如霓虹燈管般閃爍，瞳孔縮成兩道豎線。張張順著它的目光望去，隻見便利店穹頂的熒光燈管忽明忽暗，綠蘿藤蔓的青銅色葉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根係卻詭異地膨脹，像某種血管般在地磚縫隙中蠕動。
    “徽章在發熱……”張張低頭看向掌心，原本冰冷的金屬徽章此刻燙得驚人，表麵浮雕的美團騎手圖案竟緩緩轉動，騎手的製服袖口滲出暗紅血跡，逐漸拚成一行殄文——“鏡淵失衡，邊緣即真相”。
    桔子的尾巴突然繃直，一道青光從尾尖射出，擊穿貨架上膨化的樂事薯片袋。膨化的鋁膜在空氣中展開，竟化作一麵全息地圖，標注著十幾個閃爍的紅點，每個紅點旁都浮著蒸汽齒輪與管道的圖標。“蒸汽朋克宇宙的邊緣地帶？”張張眯起眼，手指觸碰最近的紅點，畫麵陡然放大——齒輪咬合的鍾樓、冒著黃銅蒸汽的飛艇、街道上穿梭著機械義肢的行人……而地圖中央，一枚與“萬象平衡徽章”完全相同的符號正在劇烈跳動。
    “看來非去不可了。”張張將徽章塞進衝鋒衣內袋，反手抽出收銀台下的青銅密鑰。鑰匙尖端殘留著奶茶漬，那是上周與陳渡量子心髒對決時濺上的。桔子躍上她肩頭，光尾纏住她的手腕，便利店玻璃門在它爪尖觸及時泛起漣漪，跨維度的嗡鳴聲從門縫滲出，仿佛有無數齒輪在虛空中咬合。
    蒸汽邊緣鎮·第七時區
    黃銅色的天空壓得很低，齒輪雲層緩慢旋轉，滴落滾燙的潤滑油。張張踩著嘎吱作響的鉚接鐵板路，鼻尖充斥著煤炭與鑄鐵的焦糊味。街道兩側的店鋪懸掛著齒輪招牌，蒸汽管道如巨蛇般盤踞在屋頂，噴出的白霧中偶爾閃過全息廣告——“區塊鏈義體，九折特惠！植入即送美團騎手殄文護符！”
    桔子伏在她肩頭，光尾警惕地掃動。路過一家機械義肢店時，櫥窗內的仿生眼突然齊刷刷轉向他們，瞳孔裂開，露出微型攝像頭。“被盯上了。”張張加快腳步，腕表上的加密芯片發出蜂鳴，提醒她周圍有高維能量波動。轉過街角，一棟歪斜的鍾樓矗立在眼前，樓頂的齒輪鍾表早已停擺，指針卡在“戌時三刻”，鏽跡斑斑的表盤上刻滿美團訂單號。
    徽章在衣袋中震顫，張張抬頭望向鍾樓頂層——一扇圓形舷窗後，隱約有燭火搖曳。她推開布滿銅綠的鐵門，齒輪鉸鏈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樓梯間堆滿報廢的蒸汽核心，菌絲狀的數據流從裂縫中鑽出，纏上她的靴跟。
    “小心。”桔子突然躍下，一爪拍碎地麵竄出的機械蜈蚣。那蜈蚣的每一節軀殼都嵌著區塊鏈芯片，斷裂處噴出腥臭的代碼液。張張握緊青銅密鑰，刃口劃過空氣時，竟帶起一串火星，將逼近的數據流燒成灰燼。
    頂樓房間的門虛掩著，陳舊的齒輪鎖早已鏽蝕。張張剛踏入半步，一道蒼老沙啞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萬象平衡徽章的持有者……比老夫預料的來得快。”
    燭火“噗”地燃起，照亮房間中央的青銅輪盤。輪盤前坐著一位裹著破舊鬥篷的老者，他左手是義肢，黃銅關節上刻滿《連山易》卦象，右手卻捧著半顆機械心髒，血管般的電路從掌心延伸至袖口。最詭異的是他的臉——左半邊是布滿皺紋的人類皮膚，右半邊卻是蒸汽朋克風的機械骨骼，齒輪在眼窩中轉動，紅光從瞳孔滲出。
    “你知道徽章的來曆？”張張停在門邊，桔子的光尾如蛇般盤繞在她腳邊。
    老者咯咯一笑，機械聲帶夾雜著電流雜音：“萬象平衡，鏡淵之眼……這徽章是觀測者的信物，能感知維度裂縫的能量潮汐。但你若想知道更多——”他抬起義肢，齒輪轉動聲驟響，房間四壁的蒸汽管道突然噴出白霧，凝聚成一副全息星圖，“——先替老夫取回‘時齒輪’。”
    星圖中央浮現一座懸浮的齒輪塔，塔頂嵌著一枚青銅齒輪，表麵刻滿美團訂單號與殄文交錯的紋路。“時齒輪維持第七時區的運轉，但三日前被‘鏽蝕會’的那群瘋子盜走。”老者機械眼中的紅光暴漲，“沒有它，整個邊緣鎮會被吸入鏡淵裂縫……而你們，永遠別想找到徽章的真相。”
    齒輪塔·底層
    陰冷的金屬走廊回蕩著蒸汽泄漏的嘶鳴，張張貼著牆根移動，桔子的光尾在黑暗中劃出幽藍軌跡。兩側的管道不時爆裂，噴出滾燙的代碼液，地麵殘留著焦黑的機械殘骸——顯然是“鏽蝕會”的“傑作”。
    “鏽蝕會”是邊緣鎮的反抗組織，信奉“機械終將回歸鐵鏽”的極端教義。他們用酸蝕液破壞區塊鏈義體，將受害者改造成半械半肉的怪物。張張曾在經過貧民窟時瞥見他們的“作品”——一具被酸液腐蝕的仿生人，胸腔裸露的齒輪上長滿血肉菌絲，美團訂單號如蛆蟲般在電路板縫隙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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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嗚！”桔子突然躍起，光尾掃過天花板。一張由代碼液編織的巨網轟然落下，張張翻滾避開，原先站立的地麵被腐蝕出焦坑。陰影中傳來齒輪摩擦聲，三名“鏽蝕會”成員走出，他們的機械義肢纏繞著腥紅菌絲，眼眶中嵌著冒綠光的區塊鏈芯片。
    “觀測者……又是高維的走狗！”為首的男人嘶吼，聲帶仿佛被酸液灼燒過。他舉起鏽跡斑斑的鏈鋸，鋸齒上沾滿代碼液和血肉碎屑。
    張張冷笑，青銅密鑰在掌心翻轉，刃口燃起青焰：“誰走狗還不一定呢。”
    鏈鋸轟鳴劈下，她側身閃避，密鑰刺入對方肋間的區塊鏈芯片。青焰順著電路竄入，男人慘叫一聲，機械義肢失控地抽搐，酸液從關節噴濺而出。桔子趁機躍上另一名敵人的肩膀，光尾如利刃般刺穿其眼窩中的芯片。
    第三名敵人突然甩出一瓶酸蝕液，張張後仰躲過，液體潑在牆上，腐蝕出呲呲作響的洞口。趁對方填充酸液的間隙，她甩出密鑰，青銅刃旋轉著斬斷其機械手腕。酸液瓶墜地炸開，敵人捂著臉慘叫著倒下，血肉與金屬在酸蝕中融為一體。
    “走！”張張衝向樓梯，身後傳來更多齒輪摩擦聲——顯然，這場打鬥引來了更多“鏽蝕會”的瘋子。
    塔頂·時齒輪
    青銅齒輪懸浮在環形平台上，美團訂單號在表麵流轉，如同活物。張張剛踏入平台，地麵突然震顫，齒輪咬合聲從四麵八方湧來——整座塔的機械結構開始重組，牆壁裂開，伸出無數鏈鋸與鑽頭！
    “陷阱！”桔子的光尾暴漲，在張張周身織成護盾。鑽頭撞擊在光幕上，火花四濺。張張咬破指尖，將血珠抹在密鑰刃口，青焰驟然化作一條火蛇，沿著地麵竄向控製中樞。火焰所過之處，區塊鏈芯片紛紛爆裂，機械臂失控地扭成一團。
    她趁機衝向時齒輪，指尖剛觸及青銅表麵，一股冰冷的吸力陡然傳來——齒輪內部竟是鏡淵裂縫的入口！無數美團訂單號如觸手般纏上她的手臂，將她拽向深淵。
    “張張！”桔子嘶吼著撲來，光尾纏住她的腰。僵持中，徽章從她衣袋滑落，撞上時齒輪的刹那，美團訂單號突然凝固，裂縫中傳出淒厲的哀嚎。
    “觀測者……協議漏洞……” 非人的低語在塔內回蕩，時齒輪表麵的殄文開始重組，最終拚成一行血字——“鏽蝕會受控於高維‘熵蝕者’，奪取時齒輪是為打開鏡淵後門”。
    張張瞳孔驟縮。原來所謂的“反抗組織”，不過是高維勢力操縱的棋子！
    突然，整座齒輪塔劇烈搖晃，穹頂裂開，一隻機械巨爪穿透雲層——蒸汽朋克風的飛艇艦隊遮天蔽日，艇身印著“鏽蝕會”的滴血齒輪標誌。
    “交出時齒輪！”擴音器中的咆哮震得玻璃碎裂。
    張張握緊齒輪，冷笑：“做夢。”她將徽章按在時齒輪表麵，殄文與美團訂單號交織成光網，整座塔開始量子坍縮。飛艇的炮火穿過虛影，轟在虛無的鏡淵裂縫上。
    “抓緊！”她抱住桔子，縱身躍入裂縫。
    第七時區·鍾樓
    老者看著憑空出現的張張和時齒輪，機械眼紅光閃爍：“不愧是觀測者……但你以為這就是全部真相？”他接過齒輪，義肢突然暴長，刺入自己的機械心髒！
    齒輪與心髒咬合，老者的肉身急速潰爛，露出胸腔內跳動的青銅鏡碎片——那竟是鏡淵獵手的魂核！
    “你……”張張後退半步。
    “熵蝕者……在更高處……”老者的聲音逐漸扭曲，機械骨骼崩解成數據流，最終隻剩一枚青銅鑰匙懸浮空中，“去‘鏽蝕聖殿’……那裏有你要的答……”
    話音未落，鍾樓外傳來爆炸聲。張張衝到窗邊——蒸汽朋克小鎮正在二維化，飛艇、齒輪、行人……一切都被壓成剪紙般的平麵，而剪紙的縫隙中，隱約有星鏈芯片的冷光閃爍。
    “又被擺了一道。”她攥緊青銅鑰匙，桔子的光尾纏住她的手腕。
    新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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