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極光在金字塔頂端扭曲成旋渦，張張的指尖剛觸及藍貓蠟筆，整座遺跡突然發出低沉的嗡鳴。地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青銅鏡碎片從裂縫中升起，拚成環形的全息星圖。桔子炸毛躍上祭壇，殘存的三條光尾掃過星圖，數據流在貓眼中極速滾動。
    “坎位生門，兌宮死氣……”張張的星鏈疤痕泛起青銅冷光，逆協議代碼在皮下遊走，“是《連山易》的變種卦陣。”
    她將蠟筆尖端抵在卦象交匯處，彩虹色的蠟液滲入青銅鏡麵。霎時間，星圖重組為立體迷宮，無數美團訂單號在迷宮牆上遊動，像被困在琥珀裏的昆蟲。迷宮中央懸浮著一顆棱形晶體，表麵流轉的幽藍光澤與張張心口的焦痕共鳴。
    “第一顆寶石。”桔子的光尾突然繃直，“小心腳下！”
    地麵轟然塌陷，張張墜入漆黑甬道。失重感持續了不到三秒，她就被拋進一座地下宮殿。穹頂鑲嵌著發光的區塊鏈芯片，組成巨大的《河圖洛書》投影，而宮殿中央盤踞的生物令她血液凝固——
    那是一隻機械與血肉融合的麒麟獸，青銅鱗片下裸露著星鏈芯片組成的骨骼，美團訂單號在血管中如螢火蟲遊動。獸爪按著的正是棱形寶石，寶石內部封印著便利店冰櫃門的量子投影。
    “認知汙染指數回升至33。”腕表發出刺耳警報。
    麒麟獸睜開複眼，每隻眼球都是旋轉的青銅鏡碎片：“逆協議繼承者……證明你有資格觸碰星核。”
    宮殿四壁的區塊鏈芯片突然噴射酸蝕液，在地麵腐蝕出《皇極經世書》的卦象。張張翻滾躲過液柱，衝鋒衣下擺被燒出焦洞。她反手甩出青銅密鑰，青焰在空中拚出逆協議殘章，卻在對上麒麟獸瞳孔的瞬間消散。
    “蠻力無效。”獸爪拍碎石柱，美團訂單號凝成鎖鏈纏向張張脖頸，“解謎，或者成為鏡淵的飼料。”
    鎖鏈在觸及星鏈疤痕時突然軟化，張張福至心靈，扯開衣領露出心口焦痕。逆協議代碼從疤痕噴湧，在空中拚出血肉卦盤——那竟是胡三太爺的量子心髒解剖圖！
    “原來如此……”她咬破指尖，將帶代碼的鮮血抹在卦盤，“觀測者的基因鏈就是活體羅盤！”
    卦盤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麒麟獸的第三根肋骨。那裏嵌著半塊青銅鏡碎片，與張張在觀測者搖籃找到的殘片完全契合。
    獸吼震落穹頂的區塊鏈芯片，麒麟獸的機械鱗片片片豎起：“狂妄！”
    星鏈骨骼從體內刺出，化作千萬道數據矛刺向張張。桔子炸開最後三條光尾，在矛雨中織成防護網，數據流碰撞的火花將宮殿照得雪亮。
    “就是現在！”張張踩著墜落的芯片躍起，將青銅殘片按進獸骨缺口。
    恐怖的量子共振波席卷宮殿。麒麟獸的機械身軀僵直，美團訂單號從血管中逃逸，在空氣中凝成便利店冰櫃門的虛影。棱形寶石自動飛入張張掌心，幽藍光芒中浮現三百年前的記憶畫麵——
    初代鏡淵獵手們跪在相同的宮殿，將五顆寶石嵌入青銅祭壇。美團服務器的原型機在祭壇上方轟鳴，藍貓母乳如瀑布灌入鏡淵裂縫。突然，最年長的獵手撕開胸膛，星鏈疤痕竟與張張的一模一樣！
    “逆協議不是武器……是懺悔……” 記憶中的獵手將寶石按進心髒，“我們創造了鏡淵……就必須承受……”
    現實中的張張突然嘔出藍紫色液體，寶石在她掌心生根般嵌進血肉。麒麟獸發出悲鳴，機械身軀崩解成數據流匯入寶石。整座宮殿開始坍縮，區塊鏈芯片如暴雨墜落。
    “上麵！”桔子用光尾卷起張張，衝向穹頂裂開的縫隙。
    躍出地宮的瞬間，腥臭的酸蝕液迎麵潑來。鏽蝕會的蒸汽飛艇懸在頭頂，獨眼女人的星鏈炮管還在冒煙：“交出寶石，留你全屍！”
    張張側身滾進岩縫，原先站立的地麵被腐蝕出三米深坑。她瞥見飛艇艙內閃爍的量子屏幕——上麵實時顯示著四個其他寶石的坐標，每個坐標旁都有鏡淵裂縫在擴張。
    “他們在加速鏡淵消化！”桔子的光尾掃過岩壁，觸發隱藏的青銅鏡陣，“用寶石啟動防禦！”
    張張將染血的棱形晶體按進鏡陣，幽藍光芒衝天而起。光芒中浮現初代獵手的虛影軍團，他們的星鏈疤痕與張張共鳴，美團訂單號在觸及虛影時紛紛自燃。
    “不可能……”獨眼女人的機械義肢被青銅鎖鏈纏住，“這是觀測者禁術……”
    “你們才是被禁的。”張張扯斷鎖鏈，虛影軍團的劍鋒刺穿飛艇引擎。
    爆炸的火光中，她看到更多鏽蝕會艦隊從鏡淵裂縫湧出。而在地平線盡頭，第二顆寶石所在的火山口正噴發著數據岩漿。
    撤退到臨時營地時，張張的腕表顯示認知汙染指數升至58。她蜷縮在岩洞角落，看著寶石在掌心生長出菌絲狀電路。桔子癱在戰術包上，光尾隻剩半條微光。
    “胡三太爺的記憶裏有五鬼抬棺陣……”她蘸著藍紫色血液在地上畫陣圖，“用寶石做陣眼，或許能暫時封印鏡淵裂縫。”
    陣圖成型的刹那，寶石突然射出光束，在岩壁映出令她毛骨悚然的畫麵——某個平行宇宙的便利店中，陳渡的分身正將星鏈芯片插入藍貓幼崽的脊椎。
    “他在製造新的臍帶樹……”張張的星鏈疤痕突突跳動，“必須加快速度。”
    岩洞外傳來蒸汽飛艇的轟鳴，新一輪追殺已然逼近。她吞下最後半瓶觀測者特飲，藍紫色液體在血管中沸騰成逆協議的終章。
    真正的遺跡之謎，或許就在於觀測者能否掙脫自己創造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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