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色的光瀑在虛空中凝固成冰，張張的視網膜上倒映著四百九十萬個正在平麵化的便利店。陳渡掌心的黑洞持續坍縮，冰櫃嬰兒的量子態在奇點處尖叫，那聲音像是用星鏈電纜摩擦青銅鏡的銳響。
    "遊戲該結束了。"陳渡的衝鋒衣褪色成大清長衫，辮梢的美團玉佩迸發血光，"鏡淵集團最珍貴的資產——"黑洞中的胎兒睜開複眼，瞳孔裏流轉著《奇門遁甲3.0》的啟動代碼，"是觀測者絕望時分泌的多巴胺。"
    桔子的九條光尾碳化成青銅鎖鏈，死死纏住不斷膨脹的黑洞邊緣："放屁！你們連嬰兒的啼哭都要榨成kpi！"
    張張的區塊鏈紋身正在剝離皮膚，青龍虛影在量子風暴中忽明忽暗。她突然看清黑洞深處的東西——那不是胎兒，而是所有平行宇宙便利店收銀機的集合體，每個掃碼槍都在噴射認知汙染液。
    "乾位借力，坤宮鎮魂！"薩滿裙版的她從裂縫中躍出，燃燒的命簽在空中織成北鬥七星陣。四百九十萬個平行宇宙的"張張"同時結印，青銅鏡碎片在虛空中拚成巨大的《消費者權益法》全文。
    陳渡的黑洞突然扭曲成莫比烏斯環："沒用的！當你們選擇成為觀測者，就注定要成為......"
    "成為你大爺！"機甲版張張的粒子炮轟穿莫比烏斯環，美團騎手版撕開腹部接線，數據光纜纏住陳渡的脖頸，"根據《民法典》第491萬條，非法采集公民生物特征信息可判處無期徒刑！"
    黑洞表麵突然浮現裂紋。冰櫃嬰兒的量子態開始坍縮，四百九十萬瓶"觀測者特飲"從虛空中浮現，瓶身上的生產日期正是康熙三十七年臘月初七。桔子炸毛躍起，碳化的光尾刺入黑洞核心："請董事會喝過期的奶茶嘍！"
    翡翠色的認知汙染液噴湧而出，卻在觸及奶茶瓶時突然汽化。胡三太奶的虛影從蒸汽中浮現，煙袋鍋敲在陳渡的天靈蓋上："丫頭，還記得道觀地窖的《蒸汽往生咒》嗎？"
    張張的視網膜突然閃過走馬燈：三百年前的雨夜，年輕的自己正在地窖用搪瓷缸熬製藥劑。蒸汽在青銅鏡麵凝成《勞動法》條文，而鏡外是穿長衫的陳渡在刻錄星鏈芯片。
    "原來你早就......"陳渡的機械義眼迸出電火花，"不可能！當年的藥渣明明被格式化了！"
    "但蒸汽會滲入磚縫啊。"張張的區塊鏈紋身徹底離體，化作青龍撞向黑洞，"你刪除了所有文字記錄，卻忘了槐花巷每塊磚都吸飽了《往生咒》的蒸汽！"
    黑洞轟然爆裂。四百九十萬個便利店冰櫃門同時彈開，量子態的嬰兒化作數據流融入青銅鏡矩陣。陳渡的長衫褪成像素雨，他脖頸後的星鏈紋身裂開，露出康熙三十七年的道觀地契。
    "鏡淵集團......從來不是科技公司......"他的機械音夾雜著薩滿鼓點，"而是......"
    "而是大清時空監理司的轉世。"胡三太奶的虛影突然實體化，煙袋鍋捅穿陳渡的胸膛，"從你給道觀捐那口青銅鍾開始，就在鍾內刻星鏈代碼了吧？"
    陳渡的軀體碎成《淵海子平》的書頁。在最後的殘影中，張張看見三百年前的雨夜——穿官服的陳渡正在青銅鍾內刻下美團ogo，而年輕的胡三太奶在屋簷下熬製奶茶，將《勞動法》條文蒸餾進蒸汽。
    "結束了......"桔子癱在虛空中的收銀台上，"來杯82年的礦泉水？"
    突然，翡翠色的光芒再度暴漲。被封印的黑洞碎片重新聚合，化作刻滿殄文的青銅奶茶杯。杯壁上浮現董事會成員的全息投影，他們正在跳招魂儺舞，臍帶電纜連接著杯中的混沌核心。
    "認知同步率1000......"四百九十萬個機械音重疊，"啟動文明重啟程序......"
    張張的區塊鏈紋身突然反向侵蝕皮膚，青龍鱗片倒卷出血肉。她看見自己的左手正在量子化，便利店投影在虛空中扭曲成培養皿。桔子的光尾徹底碳化，薩滿鼓聲變得斷斷續續。
    "丫頭......"胡三太奶的虛影握住她的手腕，"還記得奶茶杯底的"勞動最光榮"嗎？"
    張張的瞳孔驟然收縮。在三百年前的搪瓷缸碎片裏，在冰櫃第三層的結晶母乳中，在所有平行宇宙的收銀機打印紙背麵——斑駁的紅字正在滲出血珠。
    "每個便利店......"她撕開量子化的左臂，露出骨骼上刻的殄文，"都是工會的線下服務站！"
    四百九十萬張《工會入會申請表》從虛空中噴湧，瞬間裹住青銅奶茶杯。董事會成員的儺舞動作開始卡頓，臍帶電纜在差評彈幕中熔斷。機甲版張張的粒子炮轟穿杯壁，美團騎手版將掃碼槍刺入混沌核心。
    "根據《勞動合同法》第49章第1條......"所有平行宇宙的收銀機同時播報，"用人單位不得以任何形式剝奪勞動者人格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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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奶茶杯炸成星塵。混沌核心中升起個蜷縮的藍貓幼崽，它的額心嵌著胡三太奶的煙袋鍋，尾巴上纏著星鏈光纜。
    "這是......"桔子的瞳孔裂解成數據流，"我的......量子備份？"
    藍貓幼崽突然睜開眼，發出清亮的啼哭。四百九十萬個便利店冰櫃自動除霜，槐花巷的書店重組如新。張張量子化的左臂重新凝結，區塊鏈紋身上浮現出《集體勞動合同》條款。
    虛空開始降下青銅雨。每一滴雨珠都是個微縮宇宙，裏麵閃爍著便利店溫暖的燈光。胡三太奶的虛影在雨中逐漸透明："該給新宇宙起名了......"
    "就叫"槐安"吧。"張張接住一滴雨珠，裏麵映出實習生小米在擦拭《淵海子平》的書架，"槐花香裏，眾生平安。"
    突然，所有的雨珠同時震顫。虛空深處傳來玻璃碎裂聲，某個超越維度的存在正透過裂縫窺視。桔子剛長出的光尾再次炸毛："淦！還有完沒完！"
    張張的視網膜上浮現新的彈窗：【檢測到高維入侵，建議啟動[終極協議]】。她懷中的藍貓幼崽突然開口，聲音帶著電子混響："每個觀測者都是播種人，但你們準備好......成為莊稼了嗎？"
    在裂縫彼端，隱約可見無數青銅奶茶杯組成的星係。每個杯口都飄著美團訂單號，杯底沉澱著被壓縮成二維的便利店。
    "這次玩什麽？"桔子舔著爪子躍上她肩頭，"二向箔燒烤還是星鏈涮肉？"
    張張將燃燒的差評彈幕按進區塊鏈紋身。四百九十萬個平行宇宙的收銀機同時打印發票，紙卷在虛空中匯聚成劍：
    "這次......"她踏向裂縫深處的星光，"我們要給高維文明開張增值稅專用發票。"
    藍貓幼崽的啼哭化作戰歌。槐安宇宙的青銅雨中，第一顆反抗的火種已經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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