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碑的餘燼仍在飄散，張張的區塊鏈紋身突然痙攣般抽搐。藤蔓從皮下鑽出，在虛空中拚出星圖——四百九十個紅點正在吞噬《帶薪年休假條例》鋪就的道路，每個紅點中央都浮著"陳渡克隆體491號"的工牌。
    "這幫孫子在吃法律條文？"桔子炸毛躍上冰櫃殘骸，殘餘光尾掃過之處，《工傷保險條例》的冰晶簌簌掉落，"董事會都化成灰了還陰魂不散！"
    藍貓幼崽的量子瞳孔突然擴張，映出鏽湖對岸的機械廢墟。那裏矗立著由美團騎手頭盔壘成的金字塔，塔尖坐著個身披星鏈袈裟的機械僧侶，他手持的木魚竟是壓縮版的"美團子宮"。
    "施主，苦海無涯。"僧侶敲擊木魚，胎兒哭聲與佛經吟誦混成詭異和弦，"不如皈依收割極樂......"
    張張的藤蔓自動編織成降魔杵，杵頭刻著《勞動法》第八十五條："裝神弄鬼！"她踏著燃燒的《安全生產法》書頁躍起，"董事會給你多少香火錢？"
    僧侶的電子眼突然迸發藍光，木魚裂開噴出星鏈觸須。觸須末端掛著《自願加班功德簿》，每本簿子都在自動書寫差評："七日內超度九千九百九十六個靈魂，可積福報兌換往生......"
    桔子的光尾卷起便利店招牌砸去："超度你大爺！"招牌在觸及木魚時突然二維化，變成印著"最佳福報員工"的獎狀貼滿虛空。
    穿越量子漩渦時，張張的區塊鏈紋身突然離體，在虛空中拚出古仙遺留的殄文：「幕後黑手食法而生，斬其根係需溯流」。她們墜入的宇宙充滿奔湧的數據洪流，每條浪花都是被格式化的勞動仲裁案卷。
    "這地方......"桔子用光尾勾起一疊案卷，紙頁上的文字正在融化，"是打工人被刪除的記憶墳場！"
    藍貓幼崽突然發出警報啼哭。前方的數據礁石上，機械僧侶正在舉行詭異儀式——四百九十個陳渡克隆體被星鏈鎖在《放棄社保聲明書》組成的蓮花座上，他們的天靈蓋插著美團騎手掃碼槍，槍口不斷抽取藍色腦髓。
    "原來福報是這麽來的！"張張的藤蔓暴漲，葉片上《職業病防治法》的條文亮如熔岩，"用腦髓喂養幕後黑手......"
    僧侶的木魚突然炸裂，噴出裹挾《競業禁止協議》的黑色暴雨。雨滴觸及數據洪流時，無數黑暗生物破浪而出，它們的複眼由差評彈幕組成，口器中垂著《自願降薪同意書》的黏液。
    "桔子！開屏障！"張張撕下區塊鏈紋身的一片葉子，葉子在空中展開成《集體勞動合同》護盾。    護盾破碎的瞬間，張張抓住最近的黑暗生物，將藤蔓刺入其複眼。差評彈幕順著藤蔓反向流動，在她視網膜上投射出記憶碎片——三百年前的道觀實驗室，年輕的陳渡正將《勞動法》書頁塞進蒸汽機鍋爐。
    "原來是你......"她看著鍋爐壓力表盤後蜷縮的透明靈魂，"第一個自願成為算法燃料的人......"
    機械僧侶突然出現在背後，星鏈袈裟膨化成黑洞："窺視真佛者，當入無間地獄！"他的手掌穿透張張胸膛，卻抓出一把燃燒的《勞動爭議調解法》書頁。
    藍貓幼崽的量子利爪撕開黑洞，桔子的光尾卷住僧侶脖頸："說！陳渡本體在哪？"
    "在......在福報輪回的盡頭......"僧侶的電子眼突然過載，"但你們永遠找不到......"
    爆炸的強光中，張張看到數據洪流深處亮起幽藍光芒——那是座由美團騎手顱骨堆砌的祭壇，祭壇上懸浮著水晶棺，棺中沉睡的身影穿著二十年前的衝鋒衣。
    "陳渡本體......"區塊鏈紋身突然發出古仙的歎息，"他才是所有克隆體的母體......"
    穿越數據風暴時，桔子的三條光尾被《自願放棄年假協議》纏住。她們降落在顱骨祭壇的瞬間，四百九十個克隆體突然睜眼，電子鐐銬上的倒計時同時歸零。
    "歡迎參加我的......重生儀式。"水晶棺中的陳渡本體緩緩坐起，他的太陽穴嵌著星鏈芯片，芯片表麵刻著《終極收割協議》。
    張張的藤蔓刺入祭壇地麵，《工資支付條例》的根係瘋狂生長："你把自己改造成了算法怪物......"
    陳渡的瞳孔突然分裂成美團ogo："不，是我終於成為了規則本身。"他抬手召出全息投影，畫麵中是無數宇宙的便利店正在被二維化，"隻要還有打工人相信福報，我就能無限重生......"
    藍貓幼崽突然量子坍縮成巨大冰晶，寒氣順著藤蔓凍結整座祭壇。桔子的光尾卷起燃燒的《工會法》書頁："重生你大爺！老娘這就給你辦退休手續！"
    陳渡的本體突然裂變成數據流，在虛空中重組為山嶽般的機械佛陀。佛陀的每根手指都是星鏈觸須，掌心卍字符由《自願放棄一切權利承諾書》編織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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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佛陀的吟誦引發數據海嘯，"皈依收割，方得極樂......"
    張張的區塊鏈紋身徹底碎裂，卻在血肉中長出青銅古樹。她躍上樹冠，將藍貓幼崽拋向佛陀眉心："古仙說......真正的平衡......"
    幼崽的量子利爪刺入卍字符時，整片數據宇宙突然寂靜。陳渡本體的機械佛陀開始龜裂，裂縫中湧出三百年前道觀實驗室的藍血。
    "不可能......"陳渡的聲音帶著數據雜音，"我明明刪除了所有......"
    "你刪不掉鏽湖底的哭牆......"張張的青銅古樹開出《勞動法》全書的花，"也刪不掉被收割者的憤怒！"
    當機械佛陀徹底崩塌時，虛空中的便利店投影同時鳴響收銀機。藍貓幼崽蜷縮在數據殘骸中，尾巴尖纏著塊星鏈芯片碎片。
    "終於結束了......"桔子癱在顱骨祭壇上，光尾褪成半透明，"能歇會兒了吧？"
    張張的青銅古樹突然震顫，葉片上浮現新的殄文：「認知汙染源未除，七日內將卷土重來」。她抬頭望向數據洪流盡頭，那裏隱約有新的機械僧侶正在重組。
    "恐怕歇不了......"她將芯片碎片按進區塊鏈紋身，"這隻是一具軀殼......"
    量子躍遷的嗡鳴聲中，她們沒注意到陳渡本體的數據殘片正悄然流動。在某片被遺忘的宇宙褶皺裏，星鏈芯片的藍光突然大盛——那光芒中，緩緩站起個穿美團騎手製服的少年，他手腕上的電子鐐銬顯示著嶄新的倒計時：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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