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文學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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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記:文學太過於美好,以至於顯得現實太殘酷。
    如月,東城,明輕家
    房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
    南煙抬頭,看向牆上的時鍾,指針指向七點。
    自從回來,父母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幾乎從早吵到晚。
    她不知道,是否以前也這樣,但她的印象裏,隻有母親的歇斯底裏。
    直到長大,她才逐漸明白,看似脾氣暴躁,讓人窒息,實際上,母親是被逼的。
    家裏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在管,她當然會痛苦,需要發泄。
    而父親,他在別人眼裏,是被母親欺負的對象。
    現在她才明白,他不管不做,放任一切,隻顧自己,不做當然不會有錯。
    門外的吵嚷聲越發激烈,從他們的話裏,她聽出是因為大姨生病的事情。
    因為母親替大姨付了醫藥費,父親便開始發火。
    南煙起身穿衣服,一刻也不想待,卻還是沒有勇氣走出去。
    她真想出去發瘋,問他們:到底要吵到什麽時候?為什麽要一直吵架?為什麽每天吵架,還要天天待在一起……
    門外雲兮心酸的聲音傳來:“南河,這麽多年,你從來不管家裏,什麽都不管,孩子都這麽大了,你管過什麽嗎?”
    南河低著頭,隻是一味地看著他的手機,手機音量開滿,隔著門,短視頻的聲音也到刺耳的程度。
    雲兮非常生氣,伸手一把搶過他的手機,將視頻關了。
    她看不慣他這個事不關己的樣子,她已經看了很多年了,早就已經忍無可忍了。
    “阿煙有精神病,她還那麽小,”雲兮想起南煙,往南煙的房間看了一眼,滿是心酸:“這麽多年,你居然還是這樣,一點變化也沒有,什麽都不管不問。”
    然而南河麵無表情,沒了手機,就那麽呆呆地坐著,什麽都不做。
    雲兮見狀,怒火“噌”地一下躥到了頭頂,憤怒與心酸交織,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
    她再也控製不住情緒,猛地推了南河一把。
    南河沒有注意,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他緩緩起身,拍了拍屁股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一言不發,轉身朝裏臥室走去。
    “南河,我真是瞎了眼,”雲兮看著他那副無動於衷的模樣,愈發憤怒,快步追了上去,大聲怒喝道:“為什麽我會嫁給你?”
    “你的事情,我從來沒有說過,”見他不理,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些,滿臉嫌棄:“等孩子大了,讓他們都知道他們的父親是個什麽樣子。”
    她似還有話沒說,而卡在喉間的話,讓她覺得有些反胃的感覺。
    聽到這話,南河終於有了反應,好像那話是尖銳的針,一下刺到了他的痛處。
    他再也沒法繼續故作鎮定、無動於衷,猛地回過頭,雙眼圓睜,滿臉怒容地質問 :
    “雲兮,我什麽樣子?”
    “我耳朵聽不見,到哪裏都被人看不起,”
    “這些年,你拿了多少錢去養你的那些親戚,”
    “他們每次來,把這裏當做他們家,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一住就是半年、一年,”
    “這個房子,若不是阿煙把鑰匙收起來,不讓把鑰匙給他們,恐怕又是以前的模樣,”
    “他們每次來,都跟強盜一樣,白吃白住不說,走的時候,還連吃帶拿的,”
    “還有他們借了那麽多錢,從未還過,我是給他們掙錢嗎?”
    “你妹夫,簡直是個喪良心的,我都不想說,”
    ……
    雲兮滿臉無語,心裏滿是委屈與憤懣。
    明明是他犯了錯,可他倒好,心裏整天覺得別人虧欠他,對自己的過錯卻隻字不提、視而不見。
    南煙苦笑,又是這些,說來說去都是一樣的話術。
    他們每天都說一樣的話,每次都是問候“你的親戚,我的親戚”,相互指責抱怨。
    她不明白,為什麽,他們總是這樣。
    婚姻就是這樣嗎?
    她想起明輕,心裏覺得好受許多。
    “南河,一說家裏的事,你就這樣,”雲兮怒不可遏,反問他:“你以為你家的那些親戚,都是好人嗎?我們出去打工,你二哥,把我們家的土地都租出去,還有土地的撥款,全都是他吞了,我有說過什麽嗎?”
    雲兮說著,越說越激動,雙手一下接著一下用力地推著他的身體 。
    她滿心都是委屈、憤怒和不甘,越想越覺得不值。
    “你爹,”南河有些心虛,轉移話題:“如果不是他,我怎麽會借錢給你妹夫。”
    “那是你自己借的,”雲兮聲嘶力竭地哭訴:“我讓你別借的,”
    “家裏的事情,你從來不管不問,全是我一個人,掙錢是我,家裏也是我在操心,”
    “你待在家裏,就像個死人,什麽都不管,”
    “家裏的水,你要等我回來去訂,”
    “給你留得飯菜,你知道吃,但是你從來不會洗,你連收都不知道收,我回來隻有一片狼藉,”
    “衣服也是,你從來沒有洗過,放進洗衣機,你都嫌累,就隨便丟,等我來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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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管壞了那麽久,一直漏水,這次更是直接破開了,要不是明輕來修好,我都不知道,家裏怕是要被水淹了。”
    ……
    雲兮越想越覺得自己真是苦命,不想再與他糾纏,坐在沙發上獨自哭泣著。
    外麵已經沒了爭吵聲,南煙走出房門。
    客廳裏隻有母親那落寞孤寂的身影,她默默地低聲抽泣著,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我是造孽。”
    她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生氣,單薄又無助。
    南煙的心被一揪,酸澀湧上心頭。
    她伸手抽出紙巾,輕輕來到到雲兮身旁坐下,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南煙感到很心累,父母這樣的爭吵日日不休,就像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狂風暴雨,把她扯得支離破碎。
    近來,她每晚總是做著各種噩夢。
    她好像在泥沼裏,被一點點拖拉進去。
    她每天一醒來,就是父母無休止的爭吵,滿地摔碎的物品。
    還有母親的哭泣,深深撕著她的心,撞擊她的頭。
    南煙知道,自己的病情加重了。
    每一次回來,沒有半點溫情,隻有無休止的疲憊。
    她心疼母親的遭遇,想要靠近母親,給她溫暖與安慰。
    卻又被他們傷害,甚至於母親,她也總是在傷害。
    而且,她不知道,究竟母親是否真的在意她。
    因為母親明明知道,自己多麽在意那件事,可是母親卻總是在她麵前提起那個人。
    每當母親用輕鬆愉快的語氣,說著那個人時,她感覺渾身冰冷,心被一把把生鏽的細刃紮著,比那晚的雨要冷、要痛,讓她覺得心寒。
    母親像一個無休止的旋渦,每一次靠近,她都會被無盡的哀傷與痛苦淹沒。
    母親轉身回了房間。
    門關上的那一刻,她居然覺得輕鬆。
    南煙憎恨自己,對於自己的母親,她居然想的是逃離,她想要離開這樣的痛苦。
    每一次聽到母親辛酸的生活,她都痛心又無力。
    她不明白,為何那麽痛苦,卻還要堅持?為何不離婚?
    她看了看窗外的藍天白雲,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家門。
    此刻,她滿心酸痛地意識到,原來長大後,連離家出走也不合適了。
    她想起史鐵生的一句話:天天把死掛在嘴邊的人,並不是在期待死亡,而是在渴望愛。
    以前她不敢離家出走,後來有過一次,卻隻有少年才在意她。
    有些東西,真的不要去嚐試,因為答案讓人痛不欲生、無法接受。
    而她,早就知道結果,卻還在期望,她始終想要得到愛。
    現在她不會離家出走,因為她明白,因為他們不會放在心上。
    而那些真正在意她的人,知道後定會心疼不已。
    她不忍心讓少年為自己難過心疼。
    她來到樓梯,往下走著。
    她突然發現,她不知道該去哪裏?
    隻能獨自坐在樓梯間的台階上。
    坐著坐著,胡思亂想卻更甚。
    滿腦子都是刺耳的嘈雜聲:質問、指責、摔東西……
    腦袋似被來回拉扯,眼睛酸痛,耳朵不停響著“刺啦刺啦”聲,水泥台階冰冷,寒氣從屁股傳至全身,身體逐漸發冷……
    想著想著,眼淚不由自主地滾落下來。
    突然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緩緩伸到她麵前,接住了她落下的眼淚。
    那熟悉的薰衣草洗衣液香味襲來,不用多想,是他來了。
    她苦笑,除了他,還會有誰呢?
    南煙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想要抱他,卻因為身體發軟而難以起身。
    明輕往下邁了一個台階,將她抱在懷裏,似抱一個寶寶一般。
    她順勢摟住他的脖子,微涼的唇在他頸間蹭著。
    她似乎很喜歡摟著他的脖頸,他也很是受用。
    他抬手,從口袋裏摸出紙巾,一點點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痕。
    他看著她泛紅的眼眶,滿心滿眼都是心疼。
    手裏被他塞了一個小黃鴨公仔,她反複端詳,確定是她當年被母親丟掉的那一隻。
    她不知道他去哪裏找到的,而且把它洗得幹幹淨淨且把那被母親用小刀劃開的肚子縫上了。
    她感覺心裏的裂口似乎也被縫上,她滿心感動,眼眸含淚盯著他。
    “它回來了,你不要哭了,”明輕擦拭著她的淚水,低聲哄道“好嗎?我的小哭包。”
    南煙看著他那心疼破碎的樣子,她心裏既溫暖又心疼。
    “你會愛我一輩子嗎?”她抬眸看向他,期待著詢問:“我什麽都給不了你。”
    “阿因,明輕是南煙的明輕,”明輕淚眼婆娑,唇輕觸她的眼睛,艱難發聲:“沒有其他的選項,我愛你,隻愛你,無論多久,我都愛你。”
    他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眼裏滿是心疼與愛意,還有破碎。
    “明輕,”南煙破涕為笑,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輕撫他的臉龐:“你是不是小說裏出來的?”
    他的手眷戀地覆上她摸他臉的手,臉也隨之輕輕摩挲著她的手,雙重的溫熱覆蓋她的手,星眸閃爍著淚花,她輕輕吻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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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見狀微微鬆了口氣,手掌輕輕用力扣腰,吻她片刻,便停下了。
    “阿因,你喜歡什麽樣子?”他淺笑,寵溺道:我可以學,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南煙聽著他的話,滿心感動,帶著羞怯與渴望,再次吻上他的唇,手又開始亂抓。
    明輕心猛地一顫,被她蠱惑,呼吸急促起來。
    小心翼翼地回應著她的吻,慢慢加深這個吻。
    他的手不自覺地抬起,溫柔又克製地摩挲著她的脖頸。
    情到濃時,他又開始軟磨硬泡,又是那讓她招架不住的追吻,她推也推不開,隻能被迫承著他的吻。
    這樣的吻讓她忘了剛才的難過,整個世界隻剩下他。
    他摟緊她,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彼此的心跳交織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
    深吻讓她渾身無力,他將她整個人放在懷裏,蹲著繼續吻她。
    “明輕,”
    “嗯,”明輕吻著她的耳垂,含糊不清地回她:“我在。”
    “我想,”
    明輕聽到,懂她的意思,即刻停下,抱著她往樓上走去。
    利落地打開防盜門、臥室門,反手鎖門。
    門鎖落下瞬間,他再次抱起她,邊吻邊往床邊而去,輕輕將她放在床上,俯身加重親吻。
    頃刻間,喘息淹沒疼痛,腰窩傳來熾熱,發顫的指尖輕撫,手腕被他攥緊,她清晰地看到他喉嚨滾動透著的渴。
    “阿因,今晚跟我睡,”明輕滾燙的呼吸急促交織,話語因吻而模糊:“好嗎?”
    但再模糊的字句,隻要是從他口中吐出的,她都能夠猜到。
    她想,這或許就是相伴八年多的默契吧。
    “我想你,很想很想,二姨那裏我來說,”明輕拿起她的手,舌尖輕觸她的手背:“陪我,好嗎?”
    “好。”
    南煙想起以前,她發燒時,他都是用手背給她測溫。
    他說,手背的神經末梢對熱比較敏感,測溫更準。
    而現在,他卻用這些來讓她對他的感覺更強烈。
    他常常用指尖來觸碰她,隻是因為這個部位觸覺神經末梢比較集中。
    他吻她時,總是去觸碰她舌苔上的小凸點,因為這裏麵藏著味蕾。
    而味覺細胞對液態物質更敏感,他常常喝小半口菠蘿味的糖水,才吻她。
    這是少有時刻,他允許她吃糖。
    他知道她喜歡聞他的氣味,在家親她時,經常會洗完澡才親她。
    他總是以為她喜歡的是沐浴露帶來的香味,實際上,她喜歡的是獨屬於他的氣味,就如他喜歡她一樣。
    之所以她會喜歡剛洗完澡的他,是因為這時候的他,味道濃烈,皮膚柔軟嫩滑。
    而她洗完澡,絕對會被他抓著親大半天。
    她覺得奇怪,明明感覺都有感覺閾限,也有感覺適應。
    可是,他的氣味、溫度、聲音等,會充斥著她的大腦,每一次都帶來強烈的感覺。
    她看著滿屋的綠色,這是明輕的房間,隔音很好,無論多大的聲音,外麵也聽不見。
    他的聲音、溫度、呼吸,占據著她身體的每一寸。
    “阿因,”明輕喘息著問她:“和我在一起,我很想你,我也不想你難過,陪我吧,好嗎?”
    “嗯,”
    南煙聽著他的喘息,世界不吵了,隻剩下他,占有著她的所有,便不傷心,也忘了痛苦。
    他吻著吻著,逐漸向下,依舊是熟悉的領域,不會往前。
    他對她總是輕柔認真、真摯赤誠,好得似不存在一般。
    她一直認為,這樣的人,隻存在於文學中,現實生活不會有,可他卻出現了,還一直在她身邊。
    她喜歡文學,往往覺得文學太過於美好,以至於顯得現實太殘酷。
    此刻,少年熾熱的溫度落在她身上,她不覺得現實殘酷了。
    因為少年就是像文學一樣美好,將殘酷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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