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她第一次仔細看他，她那麽聰明，一下子就看出來他的感情。
    雩月，南城，南城中心大廈
    都說來南城一定要來南城中心大廈。
    因為這座建築，非常奇特，最奇特的便是它高達六百多米，比不遠處的南城電視塔還要高一百多米。
    它那麽奇異，但南煙在南城已經三年了，卻第一次來。
    這邊很繁華，繁華到能夠清晰得明白，自己並不屬於這裏。
    就像明輕，他陪了自己太多年了，離得好近，以至於她忘了，他是那個天之驕子。
    他也不屬於自己。
    沒什麽是屬於她的，隻有無盡的病痛折磨，才是她的。
    明輕知道南煙又在胡思亂想了，他沒有辦法，隻能陪在她身邊。
    他牽著她，一路來到南城中心大廈一樓。
    “阿因，這個電梯速度很快，”明輕心生擔憂，貼耳問她的意見“如果受不了，我們就不坐了。”
    “我想應該可以，”南煙看了看緊閉的電梯門，下定決心地說：“總是要試試。”
    南煙總是喜歡新奇的事物，這樣的新奇可以讓她暫時忘卻那些煩心事。
    她一犯病，連基本的事情，她也做不到。
    走路、說話，那麽簡單容易的事，她有心卻無力。
    許多時候，明輕帶著她出門，最後都得抱她回去。
    可是就算是出門有那麽多不可測的事情，他還是有時間就帶她出去。
    他每天隻睡四個小時，半夜還會起來處理工作。
    因為他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狀況不好，他做什麽事情，都是抽時間的。
    好在，他早已經習慣這樣的作息，而他隻需要睡四個小時，便可以精力滿滿。
    電梯很快，快到連平時的失重感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他們就已經到了五十二樓。
    南煙沒有坐電梯的感覺，隻記得頂部小屏幕上代表上升高度的數字不停跳躍、閃爍。
    “阿因，”明輕摟著她的腰，低聲詢問“是不是不舒服？”
    南煙搖搖頭，明輕放下心來，牽著她的手往雲上書院走去。
    踏入書店，獨屬於紙張與油墨的清香縈繞，絲絲縷縷鑽進鼻腔。
    南煙感覺滿心的低落瞬間被驅散，整個人都變得愉悅起來。
    她抬手在林立的書架間探尋，指尖摩挲過書脊，拿起那本《時間簡史》。
    隨後，來到窗邊的椅子旁，緩緩坐下，悠然翻開書頁。
    明輕一直跟著南煙，隨意挑選了一本書，安靜地坐在她身旁。
    書店所在樓層頗高，放眼望去，窗外景色美不勝收。
    遠處的樓宇、街道皆被雲霧之下，仿佛他們正置身於雲端仙境。
    “阿因，”明輕手輕拍了一下南煙的肩頭，緩聲低語“我去上個廁所。”
    南煙點了點頭，再次沉浸在書中的世界。
    不多時，吳雩來到她身旁的書架前，他倚靠著牆，手裏拿著書，卻沒有看書，時不時地看一看南煙。
    南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有人在看她。
    抬頭望了望四周，隻有吳雩立於一旁，專心致誌地看著書。
    南煙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心想，肯定明輕不在身邊，又開始多想了。
    她努力晃著腦袋，想要把腦袋裏胡思亂想晃出去。
    “南煙，”吳雩擔心地詢問：“你不舒服嗎？”
    “沒有，”南煙不好意思說出真實原因，尷尬笑笑，“活動活動筋骨而已。”
    南煙不笑還好，一笑燦爛如春日桃花，吳雩不禁看呆了。
    “吳雩，”吳雩直直地盯著她，她不明所以“你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沒……沒有。”
    吳雩結結巴巴的，明顯不是真話，但南煙並不會多問，除了明輕，她都不會問到底的。
    如果是明輕，她不僅會問到底，還會逼問他。
    “南煙，”吳雩沒頭腦地來了一句，“你這輩子隻喜歡明輕一個人嗎？”
    “嗯，這輩子，我就隻喜歡他。” 看到他的局促不安，南煙沒多想，嫣然一笑“要是有下輩子，我也想喜歡他。”
    南煙的話讓吳雩酸澀不已，難過湧上心頭。
    他的頭無力地低垂著，恰似深陷泥潭，周身散發著絕望的氣息。
    “吳雩，”南煙思索片刻，想來他是想起了他喜歡的人“你也是喜歡一個不可能的人嗎？”
    “是不可能，”吳雩輕歎一聲，無奈幹笑：“她心裏隻有她喜歡的人，她多難過也要喜歡他。”
    吳雩提起那個女孩時，有難過，有無奈，卻更多的是欣賞。
    南煙心想，他確實很喜歡她。
    “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南煙隨意閑聊問他。
    “她啊，是一個善良溫柔，卻又堅強勇敢的人，”
    “她生著重病，卻依舊堅強，”
    “她樂於助人，總是很真誠，對任何人，她都會施於援手，”
    “她從不會區別對待任何人，除了她喜歡的人，”
    “我從未見過像她那麽堅韌的女孩，”
    “她做什麽都很努力，認真負責，將一切都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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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要做就要做到自己的最好，不可以敷衍了事，否則會後悔的，”
    “她好像天上的太陽，溫暖了每一天，”
    “她一出現，便看不見其他人了，”
    ……
    吳雩細數女孩的優點，好像怎麽說也說不盡一樣。
    南煙感歎道“她應該是一個明媚陽光的女孩吧。”
    “不，她骨子裏是很悲觀的，她總是喜歡多想，但是她身患疾病也自立自強，她總是那麽堅韌，那麽溫柔耐心，給人力量，隻要看她一眼，就覺得溫暖了四季。”
    吳雩說話時，沒有看她，他總是眼神躲閃，卻偷偷地看她。
    倒不是南煙自作多情，畢竟明輕就這樣。
    他一直看她，每次她看他時，都能看到他熾熱深情的眼神。
    以前她以為，吳雩這樣看她，隻是因為，他覺得自卑罷了。
    她總是遇見吳雩，連在小區，也偶爾能看到。
    他好像一直在他們周圍。
    原來是喜歡自己。
    “吳雩，爬到山頂，就會一覽眾山小，”南煙淺淺一笑，認真勸他“一切就有了最好的答案，也會找到屬於你的風景。”
    吳雩聽著南煙略有深意的話語，陡然明白，她已經知道他的感情了。
    這是她第一次仔細看他，她那麽聰明，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可她沒有揭穿自己，而是給他溫和的禮貌，因為她是那個善解人意的南煙。
    明輕靜靜候在一旁，直到他們結束交談，才緩緩走過來。
    吳雩見明輕回來了，轉身默默離去。
    “阿因，”明輕坐到她身旁的沙發扶手上，輕撫她的發絲，酸溜溜地說：“真想把你藏起來。”
    南煙拉他過來坐下，輕輕靠在他懷裏“那我們一起藏起來吧。”
    “我偷聽你們講話，”明輕撅了撅嘴，故作委屈道“是不是很不好，阿因該不喜歡我了。”
    南煙最受不了他這個樣子，頂著那麽好看的一張臉，紮眼得很，還整日茶言茶語的，就是想要她多喜歡他一些。
    南煙往周圍看了看，確定沒人，才俯身靠近他，快速地親了一下他的臉。
    “阿因，這也叫親啊，”明輕話語滿是討要：“不夠，我教你。”
    明輕伸手扣住她的腰，貼身上前，吻上她的唇。
    這裏在角落，連監控都沒有，他就這樣肆無忌憚了。
    對於明輕的親近，她早就習慣了，他想親她時，總能找到地方，親起來就沒完的。
    許久，他才放開她。
    “阿因，怎麽辦？”他得意笑著，拿出唇脂給她塗上“更不想放開了。”
    “下次別塗了，”南煙白了他一眼，調笑道：“我怕你中毒。”
    “不會的，這是自己做的，全是純天然的，”明輕勾唇偷笑“阿因，別人有的，你也要有。”
    “而且，”他湊近她耳邊，故意吹氣，弄得她一激靈，“我隻會中你的毒，所以，你要給我解藥，好嗎？”
    語落瞬間，他輕含了一下她的耳垂。
    南煙白了他一眼，眼神帶著警告意味。
    他拿過她手裏的書，放回原位，抱著她快速來到地下停車場。
    他行雲流水地放下車座，將其平鋪，不等她反應，便吻上她的唇，身體隨吻下沉。
    “阿因，我錯了，”明輕語調溫柔，藏住笑意哄她：“是你太動人了，我沒法控製，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這樣了，別生氣了。”
    南煙輕歎一聲，他趁機向她靠攏，雙手圈住她的腰，掌心覆在她腹部。
    “阿因，我愛你，”明輕說話的熱氣從耳邊散開，故作委屈：“別這樣對我，好嗎？”
    他總是說愛她，時不時地真情告白，而此時的他，話語裏都是索要。
    近來，他越發過分。
    特別是病發時，他要她整日隻陪他，不許她出門，不許她離開一會。
    南煙沒有言語，隻是默默轉身，摟住他的腰。
    “阿因，”明輕見她鬆口了，又開始討取：“讓我再親親，好嗎？”
    南煙聞聲，仰頭貼上他的唇，任他親吻。
    許久後，他們靜靜地躺在車裏，緩緩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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