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明明生病的是她，痛不欲生的卻是他。
    辜月，南城，南城大學附屬醫院
    清晨，明輕早早起床準備好，想帶南煙去看診。
    正要出門時，南煙卻跑到廁所裏待著，不肯出來。
    明輕抬眸看了看時間，她已經在裏麵磨蹭了十分鍾。
    南煙要是真的上廁所，不會這麽久。
    “阿因，”明輕佯裝生氣，嚇唬她“再不出來，我就要進來。”
    聽到這話，南煙蔫巴巴地走出來，低垂著頭，一步一步地朝明輕挪過去。
    明輕滿心無奈，幹脆坐下，耐心地等她挪過來。
    見明輕坐下，她知道，他要生氣。
    南煙兩步走到他麵前，坐到他懷裏，伸手摟住他的脖頸，一臉討好“不去，行不行？”
    南煙嬌滴滴地撒著嬌，明輕感到身體一緊，膨脹的感覺驟然出現，且在她故意逗弄中不斷放大。
    明輕扶額，她還真知道怎麽治我。
    “不去可以，”
    南煙聽到這話，立馬喜笑顏開，還沒有等她高興起來，明輕的話就讓她歇了火。
    明輕想起她的身體狀況，不得不硬起心腸“行，你流血，那我就陪你流。”
    說著，明輕伸手拿起一旁的水果刀，作勢要砍下去。
    南煙急忙伸手去擋，明輕伸手摟住她的腰，吻上了她的唇。
    他吻得溫柔，火熱的唇瓣奪取著她的呼吸，將情欲點滿，卻苦澀滿滿。
    好重好重的憂傷，就好像整個人被壓在深海裏，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我去，”南煙推了推他，他陡然停下親吻，抬眸看她，她軟著聲音撒嬌“別這樣，去還不行嗎？”
    南煙發現，自己現在的脾氣真的很差。
    以前能有人問一句，就算不錯了，現在還要他費氣吧啦地哄自己去。
    果然，人真是不知好歹。
    南煙想著，乖巧地配合他給自己穿衣服。
    兩人手牽著手，來到醫院的門診大廳。
    此時，不過是早上八點，卻已經人頭攢動。
    作為有名的三甲醫院，南大附院向來人山人海。
    明輕一早就做好了準備，在網上掛了號，也了解醫院的布局，帶著南煙，從急診科穿過，直奔婦科大樓。
    越靠近婦科就診室，南煙就越害怕，她緊張得手心的汗不斷地往外冒，弄得兩人緊握著的手變得粘稠。
    明輕幹脆直接將她抱起，南煙望了望四周，尷尬地說道“放我下來。”
    “怕尷尬，”明輕語氣不送拒絕，輕哄她“那就趴我肩膀上裝睡，別怕，我在呢。”
    南煙拿他無法，既然他不放自己下來，她隻能裝睡。
    周圍十分安靜，隻有風聲和偶爾的谘詢聲及廣播喊號的聲音。
    明輕將身份證遞給導診台的護士“南煙，婦科。”
    護士登記排隊後，將身份證和小票遞給明輕。
    明輕看了一眼小票027號。
    醫院十分擁擠，來看婦科的人很多，排號都排到十點。
    南煙的臉埋在明輕懷裏，偷偷摸摸地戳他的肌肉，時不時地輕舔一口，明輕不停地吸氣呼氣，任她胡作非為。
    明輕抱著南煙來到候診區坐下，給她換了個姿勢，把她摟到了懷裏，好像抱小孩一樣。
    南煙小聲說道“放我下來。”
    “別說話，”明輕低頭湊近南煙的耳邊，魅惑的嗓音無奈“好好休息，別再逗我。”
    南煙非要下來，在他懷裏撓他癢癢，撓了大半天，才想起他根本不怕癢。
    倏忽之間，南煙壞心一起，伸手輕輕一捏。
    但他還是不肯放她下去，她陡生怒火，直接用力地猛抓。
    明輕差點沒受得住，渾身僵硬，連抱她的手都鬆了一下，差點將她摔出去。
    “下來吧，”明輕無奈一歎“真是一點也不心疼我，以後不許這樣，我差點把你摔出去。”
    阿因這脾氣，還真像個小孩，說風就是雨，不給就發飆，下手是一點都不帶手軟。
    明輕在心裏腹誹。
    轉念一想，是他自己把她寵成這樣。
    她現在的脾氣越來越大，稍微不順她心，她就又哭又鬧，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南煙望了望明輕，他臉色緋紅，看起來確實不太好，心中愧疚燃起“明輕，我不是故意，很疼嗎？”
    “不疼，”明輕靠近南煙，在她耳邊低語“就是有點難受，你還真是要命，等回家，我再收拾你。”
    從十八歲開始，她就總是這樣收拾他，他也受著，隨她而去。
    他連命都可以給她，這又算得了什麽。
    “我下次不會這樣。”
    “沒關係，”明輕勾唇壞笑，故意調侃“隻是沒想到，在外麵，你也會這樣，以後在外麵別這樣，回家任你擺弄。”
    明輕的話讓南煙羞愧難當，臉色都變得一陣白一陣紅的。
    “我喜歡，”明輕喉結滾動，悄聲輕哄“別自責，是我不依你，你才如此。”
    見南煙低垂著頭，滿心自責，明輕拿出小票，故意說道“你看吧，要你磨蹭，都已經排到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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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煙望著明輕，是不是隻有他，無論是生氣還埋怨，都是如此溫柔。
    或許是因為，他從沒有真的對她生氣，也不會責怪她。
    南煙正要伸手去拿，明輕卻將小票拿得老遠。
    南煙知道，是因為這種小票上有是用熱敏紙打印的，熱敏紙中通常含有雙酚a。
    長期接觸可能會影響人體的內分泌係統、生殖係統、免疫係統等產生不良影響。
    但是平時的接觸也沒什麽事，可明輕還是不允許她徒手觸碰。
    隨後，他給她戴上一次性手套，才把小票給了她。
    看到那個小票，南煙的另一種愧疚又出現“明輕——”
    南煙這一聲嗲聲嗲氣，真是要他半條命，他驟然後悔告訴她。
    “哦，好了哦，”他將她擁入懷中，手撫摸著她的頭發，軟語哄勸“馬上就到我們，你堅強些，一會兒還得哭呢，給我點適應時間。”
    此話一出，南煙遽然停下哭泣，眼眸掛著清淚地盯著他，整個人楚楚可憐又委屈巴巴。
    看得明輕心軟軟又疼惜不已，低頭湊近她，唇瓣輕觸的淚眼，輕聲勸慰
    “你乖啊，回家我任你處置，想怎麽樣都可以。”
    下一秒，廣播聲響起027號，南煙，請到01號診室就診……
    明輕牽著南煙的手，敲響了診室的門。
    聽到醫生一句“進來”，兩人便來到桌子旁的椅子坐下。
    醫生伸手接過明輕手裏的單子，抬頭看了一眼南煙，眼裏浮現一抹驚豔。
    而後眼色恢複平常，淡淡地問道“南煙，是吧？”
    “嗯。”
    聽到南煙的回答，醫生將手指放在電腦鍵盤上，開始打字，隨之問道“哪裏不舒服？”
    “我…”
    見南煙扭扭捏捏，聲音也小得出奇，醫生正要說話，明輕握了握南煙的手。
    同時開口道“醫生，她的情況我都清楚，我來說吧。”
    醫生點頭同意，明輕便開始描述她的症狀
    “她是非月經期間出血，具體是月經完全幹淨後五天開始，到下一次月經前五天這個時間段，”
    “這種情況大約有10天，大多時候都是褐色分泌物，有時候會有粉色血漬。”
    醫生在聽到“褐色分泌物”時，緊皺的眉頭，皺得更深，像是有方向一般。
    醫生問道“月經周期多少天？月經有幾天？這種症狀多久？”
    明輕回道“月經周期28天，當她不注意飲食或者身體狀況變差的時候，會相差30天，”
    “月經是七天幹淨，她的月經比較準時，基本上個月幾號，下個月就幾號，”
    “這種症狀已經持續11個月。”
    南煙看著明輕那滿是心疼得模樣，想起昨天他氣憤填膺地哭喊
    “十一個月，南煙，你幹脆直接送我走了，我真是受不了，時不時地看著你被病痛折磨，為什麽病不到我身上，讓我替你生病……”
    當時的他邊說邊自嘲，不停地責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她。
    醫生看了一眼明輕，眼裏透著欣賞“你是她的什麽人？”
    “男朋友。”
    醫生看著女孩很依賴這個男孩，且男孩吐字清晰，普通話流利，又邏輯縝密，一直細心溫柔地照顧女孩。
    從進來開始，他就一直牽著她的手，眼裏都是關懷，倒是一對佳偶。
    醫生意識到自己想太多，立馬回到病情上，接著問道“有夫妻生活嗎？”
    醫生的話就好像一個炸彈，讓兩人震驚的同時，臉倏然紅透，似鮮紅的血滴。
    醫生瞟了一眼兩人，習以為常地說道“這是正常詢問，要給出真實回答。”
    南煙手緊緊抓著衣角，鼓起勇氣道“有。”
    醫生正在打字時，明輕立馬說道“沒有，醫生，她沒有。”
    醫生看向南煙，正準備再問時，南煙望向明輕。
    見明輕眼裏都是肯定，南煙立馬改口“醫生，沒有。”
    醫生一臉疑惑，語氣裏帶著質疑“到底有沒有？這事不能說謊。”
    “沒有，”明輕解釋道“醫生，是我沒有跟她解釋，所以她誤會。”
    看著兩人，女孩懵懂天真，男孩一臉認真，醫生將剛才的論述改了。
    “既往病史？”
    當明輕說出口時，醫生都驚呆了，這麽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居然經曆這麽多病痛。
    明輕每說一個字，都好像赤腳在火上走，疼得心一陣陣地痛
    “雙向情感障礙確診三年零五個月，膽結石一年零五個月，膽囊已經切除，肺炎複發過三次，缺鐵性貧血三年。”
    明明生病的是她，痛不欲生的卻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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