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儀蘭悟道 魔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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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蘭佇立在翠月宮的山門前,山風悠悠拂過,她那一頭烏發如流動的黑色絲緞肆意飄飛。
待風自然的身影徹底隱沒在山道的轉角,儀蘭的心仿若被一隻無形卻有力的大手狠狠揪住,緊接著又驟然鬆開,徒留滿心的空虛與失落。她整個人仿佛丟了魂,眼神空洞而迷茫,焦距盡失。
此後,儀蘭無論做何事都心不在焉。用膳時,儀蘭望著碗中晃碎的碧波倒影 —— 本該是清蒸鱸魚的湯色,卻在漣漪間幻出少年倚著古鬆舉酒葫蘆的剪影,酒液順著下頜滑落,在衣襟暈開半片水痕。她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碗沿,直到涼意滲進掌心,才驚覺飯菜已涼透。
往昔的畫麵走馬燈般閃現,尤其是那次因《菩提要旨》而起的爭吵。那時風自然急切地詢問她《菩提要旨》的實情,可她因種種顧慮,選擇了沉默以對。這小子居然威脅她要脫她褲子。如今回想起來不禁莞爾。
修煉之際,儀蘭盤膝坐在蒲團上,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然而,往日能輕鬆進入修煉狀態的她,此刻卻似深陷泥沼。剛一閉眼,風自然的身影便在腦海中浮現,攪得她心煩意亂。靈力在體內的流轉變得異常緩慢,仿佛被堵塞的溪流,每一絲運轉都艱難無比,全然沒了往昔的順暢。
暮色漫進窗欞時,儀蘭才驚覺已盯著天邊那朵 “人馬形” 雲絮出神了半個時辰。雲絮的尾梢總讓她想起風自然束發的墨帶,而雲頭的輪廓,分明是他倚著幻塵側身揮手的模樣。
忽然,雲影中央裂開一道細縫,漏出的霞光恰好落在案頭《菩提佛光》的扉頁上,映得 “情絲化劍” 四字朱砂批注分外刺眼 —— 那是三日前空靈賢者特意為她圈點的章節。
空靈賢者將儀蘭的異樣盡收眼底,心中滿是關切。一日,她緩緩走到儀蘭身旁,聲音溫和且充滿智慧,恰似春風拂麵:“當年我在藏經閣抄《維摩詰經》,有句話寫‘從癡有愛,則我病生’。” 空靈賢者望向儀蘭發間的木簪 —— 那是她親手所贈,“後來才懂,癡愛若作舟楫,反能渡人過劫。你看這木簪,原是崖邊枯木,經你日日摩挲,竟生出新芽。情絲若能化木成春,為何要斷”
儀蘭猛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驚喜與釋然的光芒,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空靈宮主,您是說,我們可以擁有情感,不必再刻意壓抑自己?”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又透著一絲不敢置信。
“空靈宮主微笑著點頭,眼中滿是慈愛:‘還記得你初入山門時,我帶你看的 “鏡花水月陣” 嗎?’”
她指尖拂過石桌上的銅燈,燈影在壁上投出萬千幻象,“佛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可你看這燈影 —— 燭火是真,影子是幻,卻因燭火而有。情絲若作燭火,又何嚐不能照亮修行路?”。”
儀蘭聽後,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動與喜悅。長久以來,她一直將對風自然的感情深埋心底,拚命壓抑,生怕這份感情會阻礙自己的修行。可此刻,空靈宮主的一番話,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她心中那扇緊閉的大門,讓她豁然開朗。她終於明白,真正的修行並非隻是枯坐冥想,對生活的感悟、對情感的處理,同樣也是修行的重要部分。
“空靈宮主,我明白了。” 儀蘭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更多的是對空靈宮主的感激,“我會將這份情感化作修行的動力,讓它推動我在修行路上不斷前行。”
說罷,儀蘭當即決定嚐試修行。她迅速調整坐姿,閉目凝神。原本阻滯的靈力,在她心中對風自然的情感催動下,竟如決堤的洪水般瞬間順暢起來。
周圍的靈氣仿若受到召喚,瘋狂向她匯聚,形成一個巨大的靈氣旋渦。天空中風雲變色,一道道祥瑞之光灑落,引發天地異象。空靈宮主見狀,眼中滿是驚歎,儀蘭竟突破至結丹八級境界,這份因感情而激發的修行突破,實在令人震撼。
另一邊,風自然騎著幻風緩緩離開了翠月峰。蜿蜒的山道上,他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自出山以來,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如同亂麻,錯綜複雜,每一件似乎都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卻又讓他摸不著頭腦。
而此刻,他心中還多了一份對儀蘭的牽掛與糾結。他回想起儀蘭的種種美好,她的溫柔、她的善良,可一想到自己的冒險之旅充滿未知與危險,又擔心會給儀蘭帶來災禍。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讓他內心的感情愈發複雜。
同時,風自然隱隱察覺到,似乎有一道目光在暗處注視著他。他警惕地環顧四周,發現一個神秘的黑影時而閃現,時而隱匿在山林之間。每當他試圖靠近,黑影便迅速消失,如同鬼魅一般。這讓風自然心中充滿疑惑與不安,這黑影究竟是誰?目的又是什麽?
風自然想來想去,隻覺得思緒如同亂麻,越理越亂。他苦笑著搖了搖頭,決定暫時不再去想這些煩心事。於是,他深吸一口氣,放鬆了緊繃的身心,任由幻風信馬由韁地前行,自己則開始留心欣賞山道兩邊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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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兩個時辰過去了,風自然來到了黟山下。這裏的景色美不勝收,山道兩旁奇鬆怪石林立,形態各異。有的鬆樹如同巨人張開雙臂,有的怪石宛如猛獸蹲伏欲撲。雲霧在山間繚繞,如夢如幻,仿佛給這一切披上了一層薄紗,如同仙境一般。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灑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照亮了這片靜謐的山林,給眼前的景色增添了幾分神秘而莊嚴的氣息。
風自然的心情也隨著眼前的美景逐漸放鬆下來,那些煩惱似乎也被這山間的清風一一吹散。幻風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心情的變化,它的步伐變得更加輕快有力,不時地發出歡快的嘶鳴聲,仿佛在和這美麗的景色呼應。
山風輕輕拂過,帶來了鬆樹的清香和遠處瀑布的轟鳴聲。風自然閉上眼睛,靜靜聆聽著這大自然譜寫的交響曲,感受著山間的寧靜與和諧,仿佛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
傍晚時分,風自然來到了附近的集鎮。看著天色漸暗,他決定在這裏休息一晚,明日再繼續趕路。
此時,在遙遠的天魔教,魔尊帶著眾人回到了位於魔淵的教中。魔淵,宛如大地張開的一張巨口,是個巨大的地下裂穀。在魔淵的邊緣,岩石被地底熾熱的岩漿炙烤得發紅,源源不斷地散發出陣陣熱浪。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硫磺與焦灼的氣息,每一次呼吸都讓人感覺像是在吞吐著火焰。
裂穀的四壁上,尖銳的石柱突兀地聳立著,如同惡魔的利齒,直插蒼穹。石柱上刻滿了古老而神秘的符文,那是天魔教曆代教主留下的禁忌咒語,散發著無盡的魔力。在這些石柱的環繞下,天魔教大殿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在天魔教那幽暗的大殿中,魔尊坐在一張巨大的石桌旁,手中正把玩著從翠月宮搶來的《菩提要旨》。
“這《菩提要旨》中,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玄機?” 魔尊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帶著一絲壓抑的渴望。
天魔右使天邪和其他人的目光,此刻都緊緊地聚焦在這本看似普通的經文上。他們翻來覆去地仔細檢查著,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困惑。
天邪率先打破沉默,手指輕輕摩挲著絹帛,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慮:“教主,這《菩提要旨》,難道就隻有這四句莫名其妙的佛語?會不會是假的?”
魔尊立刻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不可能,這可是我從空靈賢者手上搶過來的。當時那種情況,他們根本沒時間準備假的,這必定是真的。”
天魔左使天煞額頭上的皺紋擰成了一團,聲音沙啞顫抖:“或許,我們需要找更懂佛道之術的人解讀這本要旨。”
此言一出,教中眾人立刻分成兩派。
激進派的赤發漢子 “砰” 地拍案,震得茶盞跳起三寸:“跟那幫家夥費什麽口舌!強攻進去挖地三尺也要 ——”
“放屁!” 灰袍長老猛地甩袖,袖口的毒牙紋章泛起幽光,“三百年前靈虛宮圍殺魔尊,就是你這種蠢貨主張硬闖,結果怎樣?二十個結丹修士折在護山大陣裏,連渣都沒剩!”
他陰鷙的目光掃過赤發漢子,“如今翠月宮的四象佛光陣更臻化境,貿然進攻,怕是給人家送人頭當肥料!”
兩撥人吵得麵紅耳赤,有人擼起袖子露出臂上的魔紋刺青,魔淵深處突然傳來鎖鏈崩斷聲,仿佛天公在擰絞生鏽的鐵門。
魔神虛影從沸騰的岩漿中升起,赤瞳映得眾人麵色如血。
魔尊馬上單膝跪地,將《菩提要旨》舉過頭頂:“主人,這經卷記載著鴻鈞留下的因果鏈,唯有集齊混沌、菩提、毒脈三力 ——”
“錯了!” 魔神虛影的咆哮震得穹頂石屑紛飛,九道尾椎骨狀的鎖鏈從背後探出,“因果鏈不過是清氣界用來哄騙愚民的遮羞布!”
他指尖劃過虛空,岩漿中浮現出盤古開天時的混沌景象,“當年盤古強分清濁,如今我要讓魔淵濁氣倒灌混沌海,讓這天地重回鴻蒙之初 —— 眾生無需被秩序束縛,想成神便撕裂重天,想成魔便攪碎輪回,若有能耐,甚至可以劈開混沌,成為新的盤古!”
而此刻的風自然正在前往靈虛宮的路上,他沒注意到,袖口滑落處,三道紅杠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第四條蔓延,而遠處魔淵方向,第 32聲鎖鏈崩斷聲,正順著地脈傳入他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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