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相濡以沫於冰雷裂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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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良踏碎青銅棺蓋,紫雷耀斑在蛇形瞳孔裏炸開,錘柄刻著的 “雷澤百姓贈” 字樣被血霧腐蝕得隻剩殘痕。
    “哈哈哈哈!久違了,這充滿欲望與恐懼的世界!” 他的狂笑聲如雷霆般炸響,撞在血影宗石壁上,驚起陣陣血霧。
    那笑聲中充滿了對世界的不屑與嘲諷,可尾音卻無意識地放柔,像是在眷戀某個早已遺忘的春日。
    在那個遙遠的春日裏,雷澤岸邊,有孩童追著他的雷光奔跑,歡聲笑語回蕩在空氣中,那是他記憶中最美好的畫麵,也是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角落。
    地麵如蛛網崩裂,黑霧中伸出千萬觸須,將血色夕陽絞成碎片。
    玄冥緊隨其後破棺而出,冰晶覆蓋的胸膛中央,三千年前為保護村落留下的爪痕正滲出黑血。
    “愚蠢的生靈,今日便是你們的末日!”
    他的聲音像冰刀劃過鏡麵,冰冷而又尖銳,充滿了對生靈的蔑視。
    然而,當他的目光掃過人群中緊緊相擁的孩童時,睫毛上的冰晶突然泛起細微裂紋。
    那些被他冰封的回憶如潮水般突然翻湧:某個雪夜,他用尾巴卷起凍僵的幼童,鱗片間殘留的體溫,曾讓那孩子露出過笑容。
    那一抹純真的笑容,在他冰冷的內心深處留下了一道溫暖的印記,即使過了這麽多年,依然無法忘懷。
    他抬手間,永夜雪如利刃劈落,卻在觸及抱著繈褓的農婦時,雪花突然繞道而行,在繈褓邊緣凝成剔透的冰晶搖籃。
    曲瑩躲在斷牆後,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祖巫的殺意裏,藏著未被完全吞噬的人性微光。
    血皇望著祭壇上的祖巫虛影,癲狂的笑意幾乎要撕裂嘴角:“有了你們,這天下很快就是我的了!” 他張開雙臂,任由黑袍在血霧中獵獵作響,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統治天下的輝煌景象。
    然而,他卻沒注意到強良雷錘抬起的弧度,比三千年前屠殺凡人時低了三寸 —— 那是刻意避開平民的角度。
    玄冥的永夜雪刺痛曲瑩的麵頰,冰晶在她睫毛上結出蛛網般的紋路。
    模糊的視線中,她看見強良的紫電在觸碰到抱著嬰兒的農婦時,竟在空中拐了個彎,將附近的黑霧擊成齏粉。
    雷錘掀起的氣流卷走她鬢角碎發,卻在觸及肌膚前化作溫柔的風,如同遠古神明最後的歎息。這一係列不可思議的舉動,讓曲瑩心中充滿了疑惑。
    與此同時,強良的裂魂雷錘劃破空氣,發出一聲尖銳的破空聲。
    萬千紫電如活蛇般從錘尖竄出,電流交織成電網時發出 “滋滋” 銳響,像極了指甲刮擦青銅古鏡的刺耳聲響,直鑽眾人顱頂。
    空氣中彌漫著焦糊的臭氧味,眾人皮膚泛起細密血點,每一道都像被無形細針紮刺,伴隨著紫電閃爍,頭皮發麻的刺痛感如潮水般衝刷神經。
    地麵迸裂的縫隙中,雷蛇狀觸手翻湧而出,觸須頂端凝結著紫雷耀斑,張牙舞爪地撲向人群。整個場景充滿了緊張與危險的氛圍,讓人仿佛身臨其境,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壓迫感。
    熊四舉著青稻的身影突然定格,臉上淚痕凍成冰晶,仿佛被玄冥的極寒封入永恒。
    冰棱傀儡群如同凍結的噩夢,在慘白月光下緩緩蠕動。
    最前方的傀儡竟生著毒神的麵容,冰晶農具劃開空氣的瞬間,曲瑩在那雙琉璃般的瞳孔裏,捕捉到一絲轉瞬即逝的人性微光 —— 那是屬於父親的,最後的溫柔。
    冰刃刺入肩膀,刺骨的寒意瞬間侵入肩膀,曲瑩踉蹌著後退,冰刃抽出時帶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冰棱。
    恍惚間,她仿佛又回到那個溫暖的黃昏,父親布滿老繭的手小心翼翼地將糖畫小兔放進她掌心,糖絲融化的甜香與此刻血腥氣在鼻腔中交織。
    墜落的血珠砸在冰麵上,竟在千年玄冰上炸開蛛網狀的裂痕,裂紋中滲出的溫熱血液,如同在訴說著被冰封的血脈羈絆。
    “小心!” 風自然的怒吼裹挾著勁風襲來。
    無數裹挾紫電的冰刃如暴雨傾盆而下,他張開雙臂的身影像是補天的巨人。
    “以混沌為胃,納萬劫之力!”
    隨著這句嘶吼,他體內傳來骨骼碎裂的脆響,強良的紫雷耀斑與玄冥的永夜雪在經脈中肆虐,如同兩匹脫韁的烈馬在體內橫衝直撞。
    曲瑩望著他顫抖的背影,腦海中突然浮現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這句話。
    可他們早已在命運的旋渦裏糾纏得太深,那些共同經曆的生死時刻,早已將彼此的命運緊緊纏繞,再也無法輕易分開。
    當兩人的鮮血在冰麵蜿蜒成陰陽魚圖案時。
    曲瑩指尖觸碰到了胸前的墨玉佩。仿佛穿越了千年時空父親的聲音帶著滄桑與無奈在耳畔響起:“混沌與靈珠本是女媧補天時的雙生神器,就像陰陽魚的兩極……”
    她終於明白,父親那些嚴厲的教導,那些看似冰冷的決定,都是為了給她織就最堅固的護盾。
    “原來最鋒利的毒,皆是為了織就最柔軟的盾。”
    話音未落,風自然的混沌印記與她的靈珠碎片產生強烈共鳴。兩人傷口綻放的金光交相輝映,宛如被點燃的希望之火。
    而那具毒神傀儡的鐮刀 “當啷” 落地,冰晶眼底的掙紮最終化作一滴淚,摔碎在雪地的瞬間,映出七歲那年父親為她擋下雷劫的堅定身影。
    風自然單膝跪地,掌心緊貼冰麵瘋狂吸收冰雷之力。骨骼發出細微的 “哢嗒” 聲,仿佛命運的齒輪正在緩緩轉動。
    曲瑩這才明白,所謂神器不過是天道維持秩序的工具,而他們這些被命運選中的人,雖然如同棋盤上的棋子,卻偏要打破這既定的命運,走出屬於自己的道路。
    當曲瑩攙扶著風自然起身時,兩人瞳孔化作旋轉的陰陽魚。共享的視野裏,閃電慢如金絲,冰棱折射出七彩光芒,那是混沌與秩序在瞳孔裏的低語。
    而此時,共工的斷水斧、燭九陰的鱗片、血皇的黑袍上,那些古老的紋路都在悄然變化,仿佛在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就在這時,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撕裂天空!神猿穀西側,霧隱山如同沉睡的遠古巨獸蘇醒,劇烈地起伏震顫。
    靛藍色的雷雲在山巔翻湧凝聚,逐漸形成猙獰的獸首形狀,吞吐的閃電將天空染成沸騰的鐵水,一場關乎天地命運的決戰,已然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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