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體在零重力艙內懸浮，折射出雙螺旋狀的光暈。蘇晚晴的指尖剛觸碰到林墨的神經紋路晶體，整艘救援船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所有引擎熄火，氧氣循環係統停滯，連飄浮的血珠都凝固成紅色琥珀。舷窗外，獵戶座的暗物質雲坍縮成一隻巨大的瞳孔。
    "他們來了。"陳昊的電子腦波晶體突然發出高頻震蕩，在艙壁上蝕刻出星圖，"用我的意識當誘餌，你們從天鵝座β缺口......"
    "這次誰都不會死。"蘇晚晴將兩枚晶體嵌入腕甲，納米機器人順著動脈鑽入心髒。她看到八十萬年前的星際法庭：熒藍生物們為"是否滅絕人類"投票，最後一位傳承者將否決票封入黑洞。
    救援船外殼開始量子化，暗物質觸須穿透艙壁的瞬間，蘇晚晴躍入真空。她的身體在宇宙輻射中重組，皮膚浮現出銀河紋路，林墨的神經晶體在左眼綻開星雲，陳昊的腦波在右眼化作脈衝星。
    獵戶座瞳孔收縮成奇點，蘇晚晴看見所有可能性在此坍縮——
    可能性a：暗物質雲吞噬太陽係，人類成為星艦墳場的塵埃；
    可能性b：林墨的克隆體在火星殖民地上傳意識，建立機械神國；
    可能性c：陳昊的殘存數據喚醒通古斯遺骸，地球化作基因試驗場；
    可能性d......
    她撕裂量子泡沫，抓住那束微弱的星光。父親的聲音從奇點深處傳來："火種不是毀滅的力量，是讓所有可能性繼續存在的權利。"
    暗物質雲突然劇烈震顫，數以萬計的熒藍巨人從奇點跌出。他們的基因鏈正在崩解，黑色晶體在蘇晚晴的腕甲共振下化為星塵。獵戶座的瞳孔褪去血色，展開成一道星光拱門。
    "星穹之門。"林墨的克隆體突然出現在救援船殘骸中，他的機械心髒與蘇晚晴的腕甲同頻閃爍，"走進去，所有時間線都會重置。"
    蘇晚晴的量子視界穿透時空，看見無數個自己站在門前：舉槍的、哭泣的、擁抱林墨的、與陳昊碰杯的......她將兩枚晶體拋向門內，銀河紋路從皮膚上剝離，化作億萬隻發光的燕鷗。
    "我選擇可能性Ω。"她對著所有時間線微笑，"讓每個宇宙都有選擇的權利。"
    星穹之門坍縮成白洞的瞬間，救援船完好無損地出現在近地軌道。陳昊啃著能量棒調試望遠鏡，林墨的克隆體在維修艙哼著俄國民謠。蘇晚晴頸後的疤痕已經消失，隻有舷窗倒影中，一縷星雲般的發絲掠過眼角。
    "獵戶座暗物質雲在消散！"陳昊突然指著光譜儀，"等等......這讀數怎麽像婚禮進行曲？"
    林墨的機械手指擦過蘇晚晴的掌心，戰術麵板上跳動著新的坐標——人馬座旋臂，某顆海洋行星正折射著熟悉的藍光。他們的影子投在艙壁上，隱約組成了dna鏈纏繞量子比特的圖騰。
    飛船掠過月球時，蘇晚晴打開加密頻道。父親二十年前的留言突然響起："如果有一天你站在所有可能性的交點，記得看看腳下——"她望向地球，各大城市上空正綻放著熒藍色的極光，孩子們指著天空歡呼，那些光痕恰好拚成兩個古老的漢字：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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