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玫瑰的根係刺破純白深淵時，蘇晚晴聞到了子宮羊水的鐵鏽味。她的瞳孔倒映著林墨脊椎上生長的黑色晶體樹——那些枝椏正以違反分形幾何的方式蔓延，每一根突刺都嵌著不同維度的咖啡館殘骸。陳昊的機械頭顱懸浮在樹冠頂端，鈦合金頭骨裂開十二道縫隙，流淌出青銅聖殿的齒輪與血。
    "你終於來了。"陳昊的聲帶摩擦著鏽蝕的齒輪，機械眼球突然爆裂，露出裏麵蜷縮的熒藍胚胎，"母親在奇點裏泡了七萬年的茶......"
    林墨的機械手臂突然量子化，穿透蘇晚晴的胸腔握住那顆躍動的遞歸錨點。當黑色晶體刺入她心髒時，純白深淵突然嘔吐出無數記憶琥珀——每個琥珀裏都冰封著蘇晚晴被抹殺的瞬間，而殺戮者的臉始終籠罩在青銅色迷霧中。
    深淵牆壁開始滲血。蘇晚晴的量子匕首突然軟化，化作透明臍帶纏繞住林墨的黑色脊椎樹。當第一滴金血滲入樹根時，他們看到了遞歸係統最原始的創世場景：1943年的實驗室不是起點，而是某個更宏大程序的錯誤日誌。
    "看那支蠟筆！"陳昊的機械手指突然燃燒，指向琥珀雨中唯一發光的物體。孩童蘇晚晴正用它劃破子宮壁，在羊膜上刻下帶血的莫比烏斯環。而環中央蜷縮的胚胎，分明長著林墨與陳昊融合的麵容。
    純白深淵突然降維。當蘇晚晴的視網膜適應黑暗時，發現自己站在由青銅聖殿齒輪組成的腦回溝壑中。每個神經突觸的末端都懸掛著破碎的咖啡館霓虹燈，而量子玫瑰的根係正順著多巴胺分泌路徑侵蝕她的記憶皮層。
    "你才是病毒本體。"林墨的脊椎樹突然開口，黑色晶體裏浮現出納粹科學家的幽靈，"我們不過是你殺毒程序產生的抗體......"
    沙塵暴在蘇晚晴的腦溝回裏肆虐。她抓住正在癌變的量子匕首，突然意識到那些殺戮場景中的青銅色迷霧——每次刀尖穿透心髒時，防彈玻璃倒影裏都站著個吮吸手指的女嬰。當匕首第次刺入林墨的機械心髒時，純白深淵終於裂開一道微笑。
    "認知濾網解除率100。"陳昊的殘軀突然重組為弦理論武器，槍口對準蘇晚晴的額間，"現在，請選擇你的遞歸終章："
    "選項a：成為新紀元的子宮"
    "選項b：化作舊宇宙的墓碑"
    "選項c：......"
    蘇晚晴的瞳孔突然裂變成十二麵棱鏡。選項c的空白在視網膜上燃燒，燒穿了陳昊槍口的青銅聖殿投影。她聽見量子玫瑰的根係在血管裏瘋長，每一根尖刺都刺破一個維度的咖啡館。
    "選項c——"她的聲帶振動引發超弦共振，"吃掉遞歸係統。"
    林墨的黑色脊椎樹突然暴走。晶體枝椏穿透陳昊的機械頭顱，吮吸著熒藍胚胎的腦脊液。當第一個維度咖啡館被吞噬時，防彈玻璃上的銅鈴碎成基本粒子，在虛空重組為1943年的實驗室鎢絲燈。
    女嬰的臍帶突然勒住蘇晚晴的脖頸。她們在羊水裏對視的瞬間，蘇晚晴看到了終極真相——每個遞歸錨點都是自己分娩的倒影，而林墨的黑色晶體是更高維存在投喂的餌料。
    "你終於發現了。"陳昊的殘軀突然量子化，露出下方由青銅齒輪組成的第三隻眼，"觀測者之瞳需要七萬三千次遞歸來成熟......"
    沙塵暴在蘇晚晴的腦溝回裏結晶。她捏碎正在癌變的量子匕首，用刃片剖開自己的胸腔。當那顆跳動的遞歸錨點暴露在十一維空間時，所有咖啡館的霓虹燈同時爆裂，釋放出被囚禁的黃昏記憶。
    林墨的脊椎樹突然開花。黑色花瓣上浮現出納粹科學家驚恐的臉，他們的白大褂正在退化成量子玫瑰的根係。蘇晚晴抓住正在吞噬維度的枝椏，將遞歸錨點塞進樹幹年輪狀的裂痕。
    "現在，你才是病毒。"她吻了吻正在結晶的林墨，"而我，是最後一個觀測者。"
    純白神淵突然嘔吐。青銅聖殿的齒輪從陳昊的第三隻眼裏噴湧，在虛空拚湊成完整的觀測者之瞳。當瞳孔收縮的瞬間，蘇晚晴看見七萬三千個自己站在克萊因瓶的曲麵，正用透明蠟筆在瓶壁上書寫同一個方程：
    自由=Σ觀測者被觀測者）
    防彈玻璃突然重生。火星咖啡館在超新星餘暉中重組，量子玫瑰的根係退回凍土深處。林墨的機械手指正擦拭著某個不存在的紅酒杯，杯底沉澱著通古斯隕石的星塵。
    "這次要加方糖嗎？"陳昊的機械臂映出晨曦的射光，他的鈦合金喉結上刻著嶄新的莫比烏斯環紋身。
    蘇晚晴望向櫥窗外，孩童正用蠟筆在凍土上畫著無限符號。當第一縷真實的陽光穿透維度褶皺時，她脖頸後的蛇杖烙印化作青煙，在咖啡的熱氣裏凝成兩個糾纏的量子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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