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是盟友,而非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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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儀式結束時,午餐由南家這邊準備。
    鎏金般的陽光正淌過禦景山莊的漢白玉廊柱,將遠處的琉璃瓦頂染成暖橙。
    這座占地百畝的私人山莊此刻被專程包下,電動鐵藝大門已緩緩閉合,門楣上鑲嵌的水晶燈組折射出細碎光斑,與門廊兩側的花柱相映成輝——那些由白玫瑰與藍繡球紮成的花柱足有兩人高,每隔五步便立著一尊,如同一道芬芳的屏障。
    宴會廳內十八張圓桌鋪著月白提花桌布,每張桌上的粗陶瓶裏斜插著蓮蓬與紅楓,瓶身繪著水墨蘭草,竹製筷筒刻著“金玉良緣”小篆。
    主桌設在臨湖的雕花窗前,四張八仙桌拚作長案,鋪著織金纏枝蓮桌旗,十二把圈椅擺得疏朗,長輩們半倚著靠背說話,茶盞裏的茉莉香混著窗外桂花香,漫得滿室都是。
    開席時間尚未到來,但現場已經充滿了歡聲笑語。
    賓客們或站或坐,彼此之間交流著近況、趣事,氣氛熱烈而融洽。
    三樓休息間
    南曦從試衣間走出來時,鎏金般的裙擺掃過羊絨地毯,發出細碎的窸窣聲。
    這套香檳金色的禮服剪裁極貼合身形,抹胸設計露出精致的鎖骨,腰線掐得極細,裙擺則如流雲般垂墜至腳麵,走動時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比之上午那襲正紅旗袍,多了份輕盈的華貴。
    張姨扶著她在梳妝鏡前坐下,造型師早已收走了繁複的首飾,隻在她發間別了枚水滴形碎鑽發卡,碎鑽沿著耳後蜿蜒成細鏈,末端墜著粒極小巧的淡水珍珠,隨著她轉頭的動作輕輕晃出微光。
    頸間戴了條搭配的項鏈,鎖骨下方點了抹金箔高光,與禮服上的絲線刺繡相映成趣,手腕上也僅留了隻古法金手鐲,啞光質地的鏨刻花紋裏藏著細如蚊足的“長樂”二字。
    “我們嘟嘟怎麽打扮都這麽美麗動人。”張姨笑著替她理順裙擺,指尖劃過金絲線繡的纏枝紋,造型師舉著化妝鏡在側端詳,忽然伸手將她耳後的碎發別到耳後:“這發卡的位置剛好襯出下頜線,比戴滿珠寶更顯靈氣。”
    鏡中的人影抬手撫過裙擺,金箔在燈光下流轉,竟比初升的月牙還要溫柔。
    南曦望著鏡中自己,想起上午穿旗袍時的拘謹——那時她總怕踩壞拖地的襟邊,此刻卻能自在地轉個圈,讓裙擺如漣漪蕩開。
    許斯晨恰在此時推門進來,西裝領口別著的胸針換成了與她發卡同係列的碎鑽款,目光落在她鎖骨處的金箔上,忽然輕笑出聲:“像撒了把星星在身上。”
    他走近時,袖口的雪鬆氣息混著她身上的橙花精油香,在暖光裏釀成溫柔的旋渦。
    南曦看見他耳尖還沾著方才敬酒時的薄紅,伸手替他調整領結,指尖觸到他溫熱的皮膚:“這下舒服多了,上午那身旗袍不怎麽好活動。”
    許斯晨捉住她手腕,指腹擦過她腕間的金鐲,忽然低頭在她指尖輕吻:“現在這樣……”他抬眼望進她眼底,“像剛從月光裏撈出來的。”
    遠處傳來晚宴開場的鍾聲,鎏金屏風外的燈光次第亮起,將整座山莊染成琥珀色。
    張姨領著造型師悄然退出門去,臨關門前又回頭望了眼,隻見落地窗邊,穿金色禮服的姑娘正仰頭望穿西裝的男子,兩人影子疊在羊絨地毯上,像兩枚貼合的拚圖。
    風掀起紗簾的刹那,金箔碎光與碎鑽同時晃了晃,恍惚間,竟分不清是人間燈火,還是天上星子落了下來。
    樓下在主桌上,南硯清的保溫杯破天荒換成了青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著。
    而坐在他身旁的,則是南曦的大姑夫謝晏辭和二姑爺靳硯初,倆人也陪著南硯清一同暢飲。
    許斯晨和南曦向長輩們敬完酒後,臂彎相挽著往宴會廳東側移步。水晶燈的光碎落在南曦金色裙擺上,像撒了一把碎鑽。
    原本,他們邀請的同學並不多,但令人驚喜的是,南曦在美國的幾位同事以及在瑞士結識的幾位朋友,在收到請柬後都紛紛大老遠趕來參加。
    南曦也直接安排在了江清淺那一桌,現時幾人用著不太利索的中文穿插著本土語言和林屹舟江清淺等人嘮著。
    "南,這裏!"艾利卡眼尖地揮著手,金色卷發上的珍珠發夾晃出光斑,垂落時掠過還特意搭配了愛馬仕絲巾上的敦煌飛天紋樣。
    南曦剛走近,就被她拽著介紹:"文森特終於記住"陝西曆史博物館"的發音了!"棕發男人正用他的中文像拆開重組的拚圖一般和江清淺,惹得江清淺用指尖掩住笑意。
    這倆位都是南曦在紐約的同事神經外科醫生,倆人也特別喜歡中國文化。
    旁邊的還有幾位蘇黎世大學的華裔朋友沈知夏,這哥們則與靳懷心探討著宋代茶百戲,素白袖口拂過景德鎮青白瓷茶盞時,腕間的昆侖玉鐲輕響如泉,看著就懂得不太多聽著靳懷風在那給他扯著中國的博大精深茶道。
    許斯晨從侍應生托盤上取過兩杯無酒精香檳,指尖碰了碰南曦手背低聲道:"少喝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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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光掃過那幾位各異的麵孔——有在日內瓦湖畔陪她加班的瑞士姑娘,有在波士頓醫院和她並肩手術的美國同事們,有些酸……
    忽然想起她曾說過的話:"這些朋友啊,就像我撒在世界各地的星星,現在終於聚成銀河了。"
    靳懷風一手搭著椅背一手拿著酒杯調侃地看著許斯晨道“今個大喜著新郎官怎麽不喝點個?”
    許斯晨端著香檳杯往南曦身邊湊了湊,指尖輕輕摩挲著她腰側的布料,笑眼彎彎地衝鄰座的靳懷風舉了舉杯:“今兒可算知道娶個醫生媳婦有多賺了——”
    他故意拖長尾音,在南曦耳尖發燙時忽然正色,“我這胃啊,南醫生不讓我喝。”
    “得了,剛才敬姑父那桌可是用的實打實的茅台。”
    靳懷風往嘴裏塞了顆花生,斜眼瞥向許斯晨環在南曦腰間的手,“護夫護得這麽緊,不如直接揣兜裏帶走?”
    滿桌人哄笑起來。南曦指尖輕輕戳了戳許斯晨的腰,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嗔道:“少貧嘴。”卻沒推開他的手。
    “說起中國文化,”安娜忽然用不太流利的中文接過話頭,目光落在南曦腕間的翡翠鐲子上,“曦,你這個綠色的石頭……”
    “這是翡翠,得用‘養’的。”沐顏往前傾了傾身子,從手袋裏掏出塊羊脂玉掛件,“就像玉一樣,時間久了才潤得出靈氣。”
    “那我送曦的瑞士手表,是不是也該用中國方法養?”安娜的藍眼睛彎成月牙,惹得江清淺笑著搖頭:“那可得每天用毛筆蘸著普洱茶擦表鏈,再供三炷香。”
    滿桌人再度笑倒。許斯晨趁機將南曦往懷裏帶了帶,下巴蹭了蹭她發頂。
    宋厘突然舉杯,琥珀色的雞尾酒在燈光下晃出細碎光斑:“來端一個!”
    許斯晨碰喝完,眼底漾起細碎的光:“這杯該敬我太太——”他忽然湊近她耳畔,聲音低得隻有兩人能聽見,“畢竟……有人心疼的胃,才是最有福氣的胃。”
    香檳杯相碰的清響裏,許斯晨垂眸凝視著南曦眼底的波光。
    水晶燈碎光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把碾碎的銀河。
    周圍的笑鬧聲如退潮般,隻剩她發間橙花精油的淡香縈繞鼻尖。
    他指尖摩挲著她無名指的婚戒,此刻正貼著她的脈搏輕輕震顫。
    倆人寒暄完轉身換桌,緞麵裙擺掃過波斯地毯,帶起一縷若有若無的雪鬆香。
    南曦隨著許斯晨走近發小桌時,盛鶴一正用雪茄剪敲著冰桶邊緣,挑眉看向她腕間的翡翠鐲子:“這手鐲戴在阿晨老婆手上,倒比在玻璃櫃裏順眼多了。”
    陸時桉轉著戒指輕笑:“畢竟是能讓冰山化水的人——當年他在北極科考站,可是天天往衛星電話裏讓我找人。”
    陸溪亭端著青瓷茶杯頷首,茶湯在杯底蕩出細小漣漪:“南醫生在瑞士主刀的那場跨國手術,我們在新聞裏看過,阿晨果真是眼光不錯。”
    他的語氣帶著客套的疏離,卻在“瑞士”二字上稍作停頓,像在觸碰一段被時光封存的往事。
    陸月心笑著推來碟糖霜杏仁:“晨哥說你喜歡這個,特意讓後廚備的。”她的笑容溫和得體,指尖卻無意識地摩挲著耳墜。
    許斯晨直接當沒聽見低頭看著懷裏的女孩。
    林清也坐在陰影裏,將香檳杯轉了又轉。
    嗬真裝……
    “敬弟妹。”盛鶴一忽然舉杯,打破席間微妙的凝滯,“祝你們百年好合!”
    “謝謝。”她微笑著舉杯,酒香檳在燈光下晃出細碎光斑,“阿晨常提起你們——說盛先生的賽車技術,曾讓他在紐北賽道甘拜下風。”
    盛鶴一挑眉:“哦?他居然沒提我當年把他坑進泳池的事?”
    說著看向某人。
    許斯晨挑眉不看他。
    水晶杯相碰的清響裏,南曦感覺到許斯晨的拇指在她腰側輕輕畫圈。
    她大方直直望向陸月心,對方正用銀匙攪動著冰咖啡,睫毛在眼瞼投下細碎陰影,臉上的笑容保持著。
    “時候不早了,去跟老劉他們打個招呼?”許斯晨輕聲。
    南曦點頭,卻在這時,陸月心忽然舉了杯茅台酒,透明液體在杯壁上洇開細小的氣泡:“祝你們……”她喉結滾動,目光在南曦臉上逡巡,“百年好合。”
    聲音未落,許斯晨已經側身擋住妻子,西裝麵料擦過桌麵發出輕響。
    林淮禹皺眉輕咳,陸時桉悄悄用手肘撞了撞妹妹。
    南曦卻輕輕拽住許斯晨的袖口,從侍應生托盤上再次取過一杯香檳。
    她望著陸月心顫抖的指尖,忽然想起一句話——
    “於人與事,不必如此執著”
    “謝謝。”她的聲音清潤如泉,卻沒有碰杯。
    香檳杯在兩人之間懸著,像隔著高中那段光陰的楚河漢界。
    陸月心的睫毛劇烈顫動,有淚光在眼眶裏晃出碎光,卻在觸到許斯晨冷冽的目光時,忽然想起他曾說過:“喜歡一個人,不該是傷害另一個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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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陸月心的聲音突然哽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對不起。”
    南曦感覺到許斯晨的心跳在胸腔裏擂鼓,卻在這時輕輕覆上他攥緊的拳頭,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過去了。”
    “真正的底氣,不是計較過往,而是確信現在。”此刻終於懂了,她的寬容不是軟弱,而是深知,他們的愛早已在時光裏根深蒂固,無需與陰影較勁。
    宴會廳的樂聲換成了《perfect》    我找到了真愛,為我自己。
        親愛的,請閉上眼睛,隨我牽引。
    e i found a gir, beautifu and seet. 我找到了一個女孩,天生麗質、溫婉香甜。
    oh i never kne  ere the soeone aiting for e. 我從來沒有想到,一直在等待我的,竟然是你。
    cause e ere just kids  in ove. 我們墜入愛河時,還很年輕。
    not knoing  not give  up ting just kiss e so, r  i on. 親愛的,請輕輕吻我,你的心是我全部所有。
    and in r eyes "re ding ine. 從你眼裏,我也看見你擁有我的。
    ……
    i kno e" e. 我知道,這一次,我們將衝破黑暗、迎來黎明。
    ……
    南曦抬頭看許斯晨,發現他正望著自己,眼底有細碎的光在跳動。
    有些錯過是為了更圓滿的重逢,而那些曾在他生命裏停留的人,都不過是為了讓他學會如何更溫柔地,握住她的手。
    我要的愛人,必須是我人生戰場上的盟友,而非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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