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的晚風裹著寒氣，像浸了冰水的綢緞掠過肌膚。
    南曦被許斯晨塞進大衣口袋的指尖還泛著青白，卻被他覆上來的掌心焐得發燙。
    羊絨內襯柔軟地裹住她的手，混著雪鬆香水的氣息，絲絲縷縷鑽進鼻腔。
    她仰起頭，睫毛掃過他下頜："表哥一人能牽得住端午和豹子嗎？別到時候被拽著滿小區飛，連個救駕的人都沒有！"
    許斯晨垂眸，路燈在他睫毛投下細碎的影，眼底笑意漫出來："那倆崽子精得很，知道輕重。正好給靳懷風鍛煉身體了。"
    話音未落，手機"叮"地彈出消息。
    南曦探過頭，照片裏靳懷風被兩個小家夥得東倒西歪，那身襯衫早已皺的沒樣，活像隻被紮兩辮子的獅子。
    她單手打字笑得發顫，冷不防被男人悄無聲息拽著進車庫。
    往常他總開低調的吉普車，此刻卻選了停著車庫趴著個“黑家夥，一輛全黑色的布加迪。
    感應燈亮起的瞬間，車身泛起綢緞般的幽光，流暢的腰線從車頭蜿蜒至車尾，鯊魚鰓式進氣口透著淩厲，輪轂邊緣還嵌著若隱若現的鎏金線條。
    那車蟄伏在陰影裏，像頭蓄勢待發的黑豹，連排氣口的金屬紋路都泛著冷冽的攻擊性。
    "這是要去哪兒？"她剛開口，許斯晨已經俯身替她拉開車門，雪鬆氣息將她籠罩："猜猜？"
    她剛開口，許斯晨已經俯身替她拉開車門，淡橙氣息將她整個籠罩。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車門框上，眼底漾開一抹狡黠：“帶你去個地方，到了你知道了——不過現在，先上車當我的寶貝"人質"。
    “怕嗎？”
    "誰怕誰啊！走著！"南曦哼著坐進副駕，卻在引擎轟鳴時悄悄整理著衣擺。
    霓虹燈光掠過車窗，在他側臉鍍上流動的金邊。
    她看著他握方向盤的手，骨節分明，手腕的紅繩，隨著轉動方向盤的動作若隱若現。
    輪胎碾過柏油路發出低啞的嘶吼，風噪撞在車窗上，透著窗縫將南曦的發絲都吹得貼向臉頰。
    車子在俱樂部霓虹閃爍的大門前疾馳而過，帶起的氣流卷著落葉打旋，卻並未停留，而是徑直駛向側麵的地下車庫入口。
    感應燈驟然亮起，光束掃過車牌的瞬間，厚重的金屬閘門緩緩升起——那車牌早已錄入係統，仿佛是這座鋼鐵堡壘為最尊貴客人敞開的專屬密語。
    車輪碾過減速帶時輕微震顫，混著發動機持續的低鳴，在封閉的地下空間裏回蕩出令人血脈僨張的韻律。
    最後穩穩停在電梯口前時，排氣管吐出的白霧還在地麵縈繞，像是巨獸休憩時的喘息。
    俱樂部地下車庫安靜得能聽見呼吸。
    俱樂部的老板早候在電梯口，軍綠色夾克，身長筆挺。
    "晨哥，嫂子。"他抬手時，指節下意識叩了叩褲縫。
    電梯門在負二層開啟的瞬間，紫金色的光浪撲麵而來。
    整麵胡桃木槍架浸在暖調射燈裏，啞光金屬的槍械與鎏金雕花的弓弩交錯陳列。
    蜿蜒的燈帶嵌著細碎的紫水晶，隨著腳步流轉出粼粼光影，恍若星河傾瀉。
    三個穿墨綠製服的工作人員正在擦拭武器，棉布摩挲槍管的沙沙聲裏，混著淡淡的槍油冷香，帶著金屬特有的清冽。
    "晨哥，還是老規矩？"老板話音未落，許斯晨已經抬手打斷。
    他側頭看向南曦，目光掃過她微微睜大的眼睛："來把後坐力小的。陶魯斯tx22或者西格紹爾p365380，哪款順手拿哪款。"
    許斯晨將南曦往懷裏帶了帶，掌心隔著衣料傳來溫度：“帶你放鬆放鬆。”
    南曦仰起頭，睫毛在霓虹光影裏輕輕顫動。
    最近那檔子事鬧得她焦頭爛額，最近那檔子事攪得她暈頭轉向，連刷手機時盯著射擊視頻移不開眼的事都忘得幹淨。
    此刻聽他這麽說，心口忽然發燙——原來那些她自己都拋到腦後的瞬間，早被他悄悄拾起，妥帖記著。
    楊老板推著金屬推車過來，隔板上的手槍都墊著柔軟的絨布，銀灰色的p365380槍身泛著溫潤的光，握把處的防滑紋路被摩挲得發亮，顯然被收著沒怎麽使用過。
    "嫂子隨便打，打到過癮為止！"老板爽朗地笑，眼角的皺紋裏都盛著熱絡，"有什麽晨哥比我們專業，這層都是晨哥的，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他大手一揮，朝幾個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走了走了，別杵這兒當電燈泡！"說罷樂嗬嗬帶著人退了出去，金屬門閉合時發出"哢嗒"一聲輕響，將外界的響動隔絕在外。
    等金屬門閉合，南曦盯著許斯晨展開戰術手套的動作："你和老板是戰友？"
    "算是。"他將手套套上她的手腕，黑色皮革與她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他以前是特戰隊的炊事兵，退伍後想開俱樂部，我搭了把手。"
    他說得輕描淡寫，卻不知當年邊境戰場上，楊老板被流彈擊中，是許斯晨背著他穿越雷區，子彈擦著耳邊飛過，泥漿混著血水浸透了兩人的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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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這家俱樂部，從高端定製的會員服務到限量版槍械展覽，早已成了全國頂尖的私人會所，而這整層地下靶場，是楊老板特意留給恩人的私人空間，連最尊貴的vip都不得踏入。
    許斯晨抬手將護目鏡架在她鼻梁上，微涼的金屬邊框輕觸肌膚。
    他從身後環抱住她，西裝外套蹭過她後頸，布料紋路帶著細微的癢意。
    掌心覆上她的手，指節頂著她扣住扳機，虎口處的老繭恰好貼住她掌心軟肉。
    "三點一線"
    他的聲音擦著耳垂落下，帶著薄荷糖的涼，"扣扳機要像掐滅最後一截香煙，別猶豫。"
    隔音耳機戴上的刹那，世界被隔出層悶響。
    南曦盯著靶心的紅點，忽然感覺到下巴被輕輕抬起。
    許斯晨的指尖托著她的臉，調整角度時指腹擦過她有些發燙的臉頰。
    第一顆子彈射出時，後坐力撞進掌心的觸感比想象中輕柔，但還是讓身形一晃，還未等踉蹌，後腰已經貼上溫熱的胸膛，被他穩穩按住。
    剛才那發子彈精準穿透紙毫無意外——十環。
    緊接著第二發子彈呼嘯而出，靶紙再次傳來清脆的穿孔聲——又是一個十環。
    南曦踮起腳湊近靶紙，盯著兩個重疊的彈孔眨了眨眼，突然轉身撲向許斯晨。
    她仰著通紅的臉，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光："好厲害哎！別人打靶是碰運氣，你打靶根本是在秀技術！"
    男人看著身前的姑娘崇拜誇讚，唇角勾起得意的弧度，漆黑的眸子裏盛滿笑意，像是被順了毛的大型犬，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
    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吻："謝謝老婆誇獎。"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泛紅的臉頰，帶著難以掩飾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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