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曦愣在原地，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許斯晨掌心的溫度，喉間像是被溫熱的蜜堵住：“你、你怎麽不提前說……”
    “說破了還叫驚喜？”許斯晨低頭蹭了蹭她發頂，順勢將她散落的碎發別到耳後，動作自然得像是重複過千百遍。
    楊晉誇張地捂著胸口後退兩步，故意哀嚎：“哎喲我這單身狗的眼睛！晨哥你秀恩愛也考慮下旁人啊！”
    他身旁的年輕助手憋笑憋得滿臉通紅，手裏的平板電腦差點沒拿穩，慌忙低頭假裝記錄數據，耳朵卻紅得快要滴血。
    三人笑鬧間，夜色愈發濃稠，許斯晨驅車帶著南曦駛向熟悉的居所。
    時針即將指向十一點，兩人推門而入。客廳的白熾燈將整個空間照得透亮，刺得人微微眯眼。
    靳懷心獨自坐在餐桌前，搗藥杵在石臼裏有節奏地起落，淺褐色的藥粉簌簌落在攤開的紗布袋和牛皮紙上，手邊還散落著量杯、小秤等工具，顯然在專注地製作中藥。
    原本蜷在窩裏打盹的兩隻狗狗瞬間來了精神，搖著尾巴起身，毛茸茸的身子歡快地扭動著，快步湊到兩人腳邊。
    南曦蹲下身，輕輕撓了撓它們的下巴，狗狗舒服地眯起眼睛，發出滿足的嗚咽聲。
    許斯晨也彎下腰，揉了揉狗狗蓬鬆的腦袋，隨後直起身，溫柔地看向南曦：“你先歇會兒，我去樓上給你放洗澡水。”
    “哎正好，喏，”靳懷心抬起頭，伸手拿起一個鼓鼓囊囊的紗布包，“這個我剛包好的中藥洗澡包，放進去給她用上。”
    許斯晨伸手接過，應了一聲，步伐輕快地往樓上走去。
    南曦站起身，目光在客廳裏逡巡一圈，疑惑地開口：“哎？表哥呢？”
    靳懷心手上不停，將藥粉小心翼翼地倒進漏鬥紗布裏，頭也不抬地回道：“擱樓上睡覺去了。”
    南曦重新蹲下來，握住端午的前爪輕輕晃了晃，小聲笑著嘟囔道：“這是累著了？”
    端午似乎聽懂了她的話，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她的手背，惹得南曦忍不住笑出了聲。
    上樓前，南曦特意從廚房熱了杯牛奶放在靳懷心手邊，輕聲叮囑：“姐，先別忙了，趁熱喝完早點睡。”
    靳懷心應道握著溫熱的玻璃杯，望著她上樓的背影，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意。
    浴室門推開的瞬間，蒸騰的熱氣裹著中藥的清苦氣息漫出來，混著沐浴露殘留的柑橘調，在空氣裏織成溫柔的網。
    南曦披著濕漉漉的長發探出頭，就見許斯晨在那搗鼓著她的護膚品，發梢還在往下滴水。
    許斯晨見她出來快步上前，掌心貼著她手腕試了試溫度，確認暖意後，才攬著她的腰將人帶到梳妝台前。
    嗡鳴聲中，溫熱的風拂過頭皮，許斯晨另一隻手輕輕梳理打結的發絲，動作熟稔得像練習過千百遍。
    嗡鳴聲漸漸停歇，南曦抬手想去夠梳妝台上的乳液，卻被許斯晨按住手腕。
    他的掌心帶著吹風機烘烤後的餘溫，輕輕將她的手按回膝頭：“我來。”
    說著已經擰開乳液瓶蓋，倒在掌心的乳白色液體映著暖光，像是盛了半捧月光。
    指腹觸到鎖骨的瞬間，南曦不自覺顫了顫。
    許斯晨的動作輕柔又細膩，沿著肩線慢慢推開乳液，指腹的薄繭擦過皮膚時，癢意與暖意混在一起。
    等麵霜均勻抹開，他忽然彎腰將人攔腰抱起，南曦驚呼著環住他脖頸，發梢掃過他泛紅的耳尖。
    “又多了些。”許斯晨忽然開口，指尖停在她側腰新生的紅疹上。
    那些淡粉色的斑塊星星點點，在乳白的乳液裏泛著微光。
    南曦歪頭看了眼，語氣輕快得像在說天氣：“沒事，最近代謝快，醫生說這是藥效在起作用。”
    許斯晨抿著嘴將她睡裙下擺被緩緩卷起時，南曦呼吸一滯，溫熱的掌心貼著她大腿內側，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她瞬間紅透了耳尖，想起不久前靶場裏他持槍的模樣，此刻卻這般親昵，慌亂得連指尖都在發燙，耳尖燒得通紅的結巴：“許斯晨！你、你幹什麽？！”
    她說話時連帶著脖頸都泛起緋色，活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許斯晨挑眉看著她炸毛的模樣，故意將掌心貼在她發燙的腰側：“你說呢？”
    指腹輕輕擦過新生的紅疹，“明明是某些人心裏在想什麽‘少兒不宜’的事，耳朵紅得都能滴血了。”
    “誰、誰想歪了！”南曦氣鼓鼓地伸手要推他，卻被順勢扣住手腕按在枕邊。
    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後，帶著雪鬆味的輕笑幾乎要把人溺斃：“哦？那怎麽我一掀裙子，某人心跳快得像要衝破胸腔？”
    “許！斯！晨！”她漲紅著臉咬牙切齒，換來他愈發惡劣的得逞笑容。
    男人忽然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又迅速撤離：“再凶？再凶今晚真不讓你睡覺了。”
    南曦瞪大眼睛，卻見他變魔術似的摸出青瓷小瓶晃了晃：“騙你的，上藥。”
    指尖蘸著藥膏輕輕抹在紅疹上，語氣突然放軟，“不過……”他忽然將藥膏放在一旁，手臂攬住她的腰，將人緊緊摟進懷裏，“你這樣害羞的樣子，我確實忍不住——”
    話音未落，他的唇便覆了上去。這個吻不再如方才那般輕柔，而是裹挾著滾燙的愛意與隱忍已久的情愫。
    南曦先是一愣，隨即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回應著這份熾熱。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緩緩分開，彼此額頭相抵，呼吸交織在一起。
    許斯晨沉默著擰開藥膏蓋子，揉搓著膏藥。
    其實這些紅疹他早爛熟於心，無數個深夜，他都借著月光，用棉簽沾著藥輕輕塗抹，生怕驚醒熟睡的她。
    隻是這次蔓延得比以往更凶，讓他喉間泛起澀意。
    “還癢嗎？”他的聲音放得極輕，棉簽觸碰皮膚時像羽毛掠過。
    南曦搖搖頭，抓起他另一隻手貼在自己臉頰：“早就不癢了。你看，”
    她轉身圈住他脖子，眼睛亮晶晶的，“現在我每天都能吃兩大碗飯，連懷心姐都說我氣色比之前好。”
    許斯晨喉結動了動，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梳妝鏡裏，暖光將他們的影子融成溫柔的一團，那些未說出口的心疼，都化作指尖小心翼翼的塗抹，落在她每一寸需要嗬護的肌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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