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100多平的寬敞公寓，電視，冰箱，洗衣機，空調一應俱全。
    相比較之前的地下室，這裏簡直就是天堂。
    蘇浩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活過來的感覺，
    真好。
    咦，這還有這個好東西呢。
    蘇浩走到一台嶄新的攝像機旁。
    佳能pv1，哦，不對。
    在這個世界上要叫康尼卡pv1。
    1999年發售的一款新型的家用數碼相機，可以用於短片和靜態圖像拍攝。
    嘖嘖嘖，這可是老古董了。
    “耗子，你還沒說你接下來的打算呢！那可是369萬啊！”
    “不是和你說了嘛，我是主角~”
    “別鬧了！”
    郭曉川翻了一個白眼：“跟你說正經事兒呢。”
    蘇浩摸了摸pv1的金屬外殼，笑著說道：“我要拍電影！”
    “？”
    “別鬧了！”
    “我沒鬧！”
    “沒鬧你還開玩笑！”
    蘇浩沒有說話，隻是認真的看著他。
    郭曉川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
    “認真的？”
    “我一直都很認真。”
    “……”
    “不是……哥們。你懂拍電影嗎？？不對，你懂什麽叫電影嘛？？我知道你拍照挺好，之前有不少小姑娘就是這個喜歡上你，但是這和拍電影可是兩碼事啊！”
    “我會！”
    “耗子，你告訴我，你大學的名字叫什麽。”
    “魯城水利工程學院啊。”
    “你的專業是什麽。”
    “金融專業啊，怎麽了？”
    郭曉川笑了。
    “哥們兒，你一個在水利工程學院，讀金融係的大專，你和我說，你會拍電影？！”
    “那怎麽了。我和你講，咱們大專可都是人才。”
    “你可拉倒吧。”
    郭曉川無奈地搖搖頭：“耗子，你別好高騖遠了。這樣吧，回頭我問下我爹，回頭咱倆一起進廠。你放心，隻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喝的。咱們踏踏實實工作，別整這些虛的……”
    “做人要是沒有夢想的話，那和鹹魚有什麽區別。”
    “那你也不能為了夢想，不吃飯吧。”
    蘇浩搖了搖頭：“胖子，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會一上來就拍電影！我們家以前不是拍廣告的嘛，我先從廣告開始！”
    “這還差不多！”
    ………………………………
    窗外，
    霓虹燈閃爍。
    郭曉川的公寓裏飄著紅燒牛肉麵的香氣，二十寸的電視上正播放著這個時空的大火劇——《格格》。
    蘇浩看了兩眼就收回了目光。
    這個世界的人真可憐，天天都在看這種垃圾電視劇。
    蘇浩的手指在康尼卡pv1的變焦環上摩挲，金屬的涼意讓他想起前世在片場摸過的arri攝影機。
    "真要拍電影？"
    郭曉川把可樂罐捏得哢哢響，"就靠這個？"
    蘇浩調整著三腳架角度，鏡頭對準茶幾上熱氣騰騰的泡麵："這是1999年最新款數碼攝像機，30萬像素，支持peg4格式。”
    這可不是一般的玩具攝像機，這要是放在二十年後，都能拍短視頻了。
    窗外飄來糖炒栗子的焦香，混著樓下音像店《心軟》的旋律。
    “……你認真的？？”
    “當然！我什麽時候給你開過玩笑？”
    “嗬嗬……你開的玩笑還少嘛？”
    “……”
    “你要是真拍電影，得花很多錢吧。你現在連吃飯都有問題，你上哪搞那麽多錢？”
    “我是沒錢，但是，有人有錢啊！”
    郭曉川注意到蘇浩的目光，猛地打了個哆嗦。
    “你不會是在打我壓歲錢的主意把……臥槽……耗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爹管我管的非常嚴，從小到大，我想花錢還都是找你借的！我這點錢，那夠你拍電影的！”
    “放心好了，我又不傻。你那三瓜倆棗的自己留著就好了。”
    蘇浩拿起麵前的可樂一口幹掉。
    “噸噸噸噸噸……你放心好了，我已經有想法了！”
    蘇浩的腦海中浮現一個人名。
    林映雪。
    自1998年加入公司以來，林映雪迅速嶄露頭角，不久便成為了蘇浩父親的得力助手。
    之後，所有與客戶之間的聯係，都是她來負責的。
    也就是說，在她的手上，有公司絕大部分客戶的聯係方式，以及部分合作的細節。
    所以，隻要搞定了林映雪，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不過……
    他們家好像還欠她不少工資。
    “老郭！”
    “嗯？！”
    “借我點錢！”
    “？”
    ………………………………
    兩天後。
    寒風凜冽。
    即使還有一個多月才要過年，但是大街上到處都彌漫著春節的氛圍。
    晨霧裹著煤煙味鑽進鼻腔，蘇浩背著包來到魯城老紡織廠家屬院。
    不遠處斑駁的牆皮上，"安全生產"的標語還殘留著九十年代的朱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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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著台階，他來到林映雪的家401的門前。
    “咚咚咚~”
    “誰呀？”
    “林姐，是我，小蘇！”
    門打開了，露出一個二十多歲女生的麵容。
    “蘇浩？！”
    林映雪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你來幹什麽？”
    “林姐，有時間聊一聊嗎？”
    蘇浩問道。
    “唔……”
    林映雪了猶豫片刻，搖了搖頭：“關於蘇總的事情，我也很難過。但是，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警察了……”
    “不是關於我父母的事情。”
    蘇浩打斷林映雪的話：“是關於你的。”
    “關於我的？”
    林映雪疑惑地看著他。
    “對！”
    蘇浩點了點頭：“據我所知，公司現在還欠你四個月的薪水和去年的年終獎，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問下你，想不想拿回屬於自己的錢！”
    樓道裏的穿堂風卷起舊報紙，林映雪放在門把手上的指關節頓時泛白：“你有辦法？”
    “有！”
    十幾秒鍾後，她終於側開了身：“你……進來吧。”
    逼仄的客廳堆滿了a4紙，在注意到林映雪手中的剪刀時，蘇浩頓時一驚。
    “林姐，我知道我的名聲可能不太好，但是你也不用這樣吧……”
    “二十分鍾！我隻給你二十分鍾的時間！”
    林映雪頓了頓：“如果在這個時間內你不能說服我，就請你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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