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將軍。”
    蕭靖淩邁步走進院子，聽到聲音的秦敢直起身子，轉頭看向門口。
    “蕭公子。”
    秦敢放下手裏的鋤頭，連忙跨出圍欄，單膝下跪行禮。
    “拜見鎮西王。”
    院子內秦家的其他人聽到動靜，也全都走了出來，紛紛跪拜。
    蕭靖淩彎腰扶起秦敢，目光掃向秦家眾人：
    “都起來吧，無需多禮。”
    “聽說大將軍回北津，正想找時間登門道謝的。
    沒想到，您先來了，實在是秦敢不懂禮數了。”
    秦敢抬手示意蕭靖淩進房間，準頭叮囑身邊家人：
    “去沏茶來。”
    “秦將軍客氣了。”
    蕭靖淩沒什麽拘束，自顧自的找位置坐下，轉頭看向秦敢和秦風。
    “秦將軍在北津住的可還習慣？”
    “有大將軍庇護，我秦家一切無憂。”
    秦敢說著看向秦風：
    “風兒，還不給蕭公子行禮，多謝他救我秦家一家。”
    秦風連忙起身就要下跪，蕭靖淩眼疾手快趕忙攔住他的動作。
    “秦將軍太見外了。
    我和秦風早在京都就結識。
    我遭受刺客襲擊時，秦風兄弟也是仗義出手相救，我們是兄弟，無需如此客氣。”
    談話間，茶水已經端上桌，蕭靖淩也不再繞彎子。
    “秦將軍真打算在家裏刨地種菜。
    有沒有興趣，來我靖淩軍中。”
    蕭靖淩試探的開口：
    “將軍也知道，我靖淩軍成立時間不成。
    全都是些年輕將領，需要秦將軍這樣有經驗，打過硬仗的將軍來帶領他們。”
    秦敢麵色嚴肅，在蕭靖淩進門的時候，他大概就猜到了蕭靖淩此來的目的。
    “大將軍謙虛了。
    您親率大軍去往漠西，一路打到西域大軍連連後撤，退回老巢。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壯舉。
    即便是我，也不敢說能有此順利。”
    “再說，我秦家世代忠勇於大黎王朝。
    還望公子不要讓我為難。”
    聽著秦敢的話，蕭靖淩認真點頭。
    “秦將軍的苦衷，我自是知曉的。
    隻是，王朝更迭曆史有之。
    大黎王朝不會一直存續，它違背了曆史的進程，遭到了百姓的集體反抗。
    全都證明，它已經走向沒落，百姓需要一個新的開始，天下也要新的主人。
    此事，怪不得你秦家，也怨不得黎家，乃是大勢所趨。”
    “公子所言，我自是明白。”
    秦敢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隻是，我不能這麽做。”
    他轉頭看了眼秦風，心中有些無奈。
    “最起碼，我不可以。
    畢竟，我曾經是有官身在身的。”
    蕭靖淩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
    秦敢曾有官身，但是秦風沒有。
    “公子，心懷仁義，情係百姓。
    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
    滅作惡多端的世家貴族，分土地給百姓，就連我們也分到了土地。
    這般愛民親民的人，我從未見過。”
    “記得公子在京都時，皇宮大殿內，跟先皇說過一句話。
    得民心者，得天下。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公子在一點點的靠近了。”
    蕭靖淩安靜的聽秦敢說完，中間並沒有打斷。
    他心底是對蕭靖淩認可的。
    但是領兵出征，他做不到。
    秦敢預料到，蕭靖淩跟大黎朝廷，必然是有一仗的。
    這一仗，或許會定下天下格局。
    “秦將軍既是不願出山，我蕭靖淩也不強求。”
    蕭靖淩也沒有生氣，百分百理解秦敢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不需要將軍掛帥出征。
    想請將軍，去給將領們講講課如何？”
    “講課？”
    秦敢沒想到蕭靖淩會提出這樣的想法，眼底閃過一道精光。
    蕭靖淩點頭：
    “我知道秦將軍忠義。
    但是，您秦家的經驗和策略，秦將軍不會就此讓它白白躺在書頁上吧。”
    “我在府上成立了個將領們的學堂，專門來教授他們如何打仗。
    特意懇請秦將軍去做他們的老師。”
    蕭靖淩說著，起身朝著秦敢拱手一禮：
    “不需要上陣殺敵，隻要動動嘴皮子就可以了。”
    秦敢見狀連忙起身，誠惶誠恐的回禮：
    “萬萬使不得，公子怎能向我行禮。”
    他神色平靜，心中卻是勇氣洶湧波瀾。
    不心動嗎？
    不可能的。
    若是自家的那些經驗，真的要他帶進棺材，才是真的不甘心。
    轉頭看了眼秦風。
    即便全都教給秦風，他也未必都能施展出來。
    秦敢抬頭，對上蕭靖淩那雙熾熱而又真誠的目光。
    “承蒙公子看的起在下。
    再拒絕，就是我不知好歹了。”
    蕭靖淩聞言笑容暢快：
    “那我就先替他們，謝過將軍了。”
    在秦家呆了一下午，晚上更是受邀，一起吃了晚飯，蕭靖淩才起身告辭離開。
    “風兒，你替為父去送送蕭公子。”
    走出秦家的院子，蕭靖淩情緒不錯的看向秦風。
    “明日來我營中，咱們再次聯手，如何？”
    秦風心中自是願意接受的，但是想到父親的態度，隻能無奈搖頭。
    “父親不會同意的。
    我也不能忤逆他。”
    蕭靖淩笑著拍了拍他的後背。
    “秦將軍特意讓你出來送我，你沒明白他什麽意思？”
    秦風瞪著一雙大眼睛，滿臉的疑惑。
    “什麽意思？”
    “你父親，秦將軍，已經是默認了，你來我這裏。”
    “真的？
    不可能的，父親怎麽會同意。
    他都那樣拒絕你了。”
    “秦將軍拒絕，是因為他在大黎朝廷曾有官職，那是秦將軍的氣節。
    你則不一樣。
    我們在京都時就關係不一般。
    你雖然也有段時間，掌握京都的巡城營，但是時間並不長。
    來我這裏，沒人會說什麽的。
    你若不信，回去問問便是。”
    秦風感覺蕭靖淩在忽悠自己，但是又覺得有道理。
    送走蕭靖淩，他轉身回家，就來到了秦敢的房間。
    “父親……”
    秦風話沒問出口，秦敢就開口打斷。
    “你也長大了，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
    明日我去大將軍府上講課，你也一起來聽聽吧。”
    “蕭靖淩絕非凡物，他若真的拿你當兄弟。
    我秦家，還有崛起之日。”
    秦風心領神會。
    “孩兒知道該怎麽做了。”
    秦敢看著房門被關上，眼底閃過失落。
    “蕭靖淩啊，老夫就在這看你如何讓天下換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