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是個怕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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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眼從手上迅速移開,蕭見信看了眼現場,簡單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他的身體還有些難受,似乎是久睡後的虛軟,撐著旦增的腦袋站起來時踉蹌了兩下。
    環境溫度有些冷,可能是因為他的體溫偏高。
    身體上失血還在繼續。
    蕭見信摁住肩頭,嘶了一聲。
    煩人的痛覺。
    偏偏肚子也在隱隱作痛,低頭一看,肚皮被劃得血刺呼啦的,蕭見信眉頭一皺,喘了一口,問旦增:“……什麽情況?”
    “他們,以為你要變成喪屍,把你帶到這裏,該死。”
    旦增皺起鼻子,利齒盡顯。
    蕭見信因為身上各處的疼痛喘息了好幾口,身體有些虛軟。他撐著旦增,冷眼看著被咬得無法動彈還在呻吟咒罵個不停兩個人,冷聲嗬斥道:“吵死了!”
    那個丟了刀還斷了腿的領頭者邪鷙的目光死死盯著蕭見信,這個時候居然還笑得出來:
    “蕭見信你一點用也沒有,還指使旦增傷了兩個異能者,等著蘇總來吧!”
    蕭見信心一沉,拍拍低吼威懾的旦增,“照你這麽說,反正已經傷了,要不直接咬死算了。”
    話音剛落對方臉一白,倒在地上的身軀又強撐著往後蹭了蹭。
    血液在林子裏流了一地 ,濃烈的血腥味讓剛走到這塊地方的幾人眉頭都是一皺。
    蘇華盛跟在後麵出現,一眼就看見了倒在兩邊的兩個異能者。
    而後抬頭盯著依靠在樹上的蕭見信。
    虞初魎和陶斯譽出現後,旦增立刻擋在蕭見信麵前,麵露凶光。
    他肩頭的衣服破了個大洞,能看見一個從上往下砍下去的傷口,蒼白的臉上盡力控製著自己的表情,但顫動的雙眼還是暴露出了不安。
    強裝的鎮定。
    蘇華盛掃視了一圈,隻是道:“先把三個人帶回去養傷。”
    蕭見信想要說些什麽,又閉上了嘴。
    身後的人立刻聽從命令將倒地的兩個異能者架了起來,但靠近蕭見信的人卻被旦增的低吼聲弄得不敢靠近。
    蘇華盛和蕭見信對視了片刻。
    蕭見信拍了拍旦增的腦袋,示意他讓開。
    旦增退了一步,那人才敢小心翼翼地扶著蕭見信往回走。
    對這場紛爭的主要參與者,蘇華盛倒是什麽也沒說,甚至沒有追究。
    但也算是給了蘇華盛一個以示訓誡的例子。
    他嚴厲並帶著威脅表明,現在這個階段,內鬥浪費集體資源的家夥,以後都直接扔給喪屍。
    或許也是看重前期的人才資源,他才沒有深究,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
    蕭見信非常樂於看見這個局麵。
    要是深究,遭殃的是他,因為他的異能——
    夜裏,帳篷裏黑黢黢的,被派來看護的人打起燈,捏著濕巾準備先消毒清理一下傷口,蕭見信直接道:“讓旦增來。”
    那人道:“旦增先生被蘇總喊走了。”
    蕭見信一頓,道,“我自己來吧,待會兒有事再喊你進來。”
    那人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以為他在害羞,扔下了東西道:“行,我就在外麵等著。”
    他樂得輕鬆,走了出去。
    蕭見信這才脫下了外衣,露出上半身,肩頭的傷口已經止血了,肚皮上的血都已經幹掉了。
    他拿起幹淨的濕巾,擦掉身上的血跡。
    “啪”的一聲,髒汙的布巾被扔進了水盆裏,血腥味開始在帳篷裏彌漫開來。
    打開一旁的碘酒,蕭見信咬著牙,小心翼翼地往肩頭的傷口裏倒去。
    “呃!”痛呼聲還是破開喉間桎梏衝出,蕭見信的雙眼立刻就紅了。
    疼痛刺激出的水光盈滿眼眶,然後迅速滴落,蕭見信用力眨了眨眼,讓視線不會因為生理淚水模糊,然後低頭仔細看著自己的傷口,繼續一點點往裏麵倒。
    還得省著用,隻能一點一點地倒。
    最開始的那段時間最為疼痛,但是長痛不如短痛,熬過第一波後麵就好受了,於是蕭見信風風火火,毫不拖遝,不到半分鍾就將傷口消毒好了。
    將肚皮上的傷痕也消了下毒,蕭見信禁不住咒罵起來:
    “媽的,一群賤人。”
    看見放在一旁的消毒紗布,蕭見信也抬起手給自己纏了起來,艱難地用牙咬著也要堅持自己搞。
    先圍著腰纏一圈,然後斜繞著肩膀纏了幾圈,貼好。
    “好了。”
    外麵的人聽見一道略微啞了的聲音傳出,便進來把髒東西都帶了出去。
    蕭見信獨自躺在小帳篷裏,側身蜷縮著,腦袋墊在胳膊上,開始思索起來。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他的情況?
    蘇總知道了?
    蕭見信又摸了摸自己的手,光滑潔淨,然後將幹幹淨淨的手伸到後腰處摸了摸,低頭看向自己的腰腹。
    那幾道陳年的老傷疤……就這麽消失了。
    到底是什麽異能?
    蕭見信還不清楚,但已經有了初步猜測。
    眼眸一暗,他起身把手電筒關了。
    帳篷裏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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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天,蕭見信一大早就聽到了外麵嘈雜的聲音,他穿上衣服出去看了一眼,看見了前麵攢動的人影,也聽到了旦增的聲音。
    正想出去看看,那群人自己開了個口子,然後虞初魎帶著旦增來到他麵前。
    蕭見信一看虞初魎手裏的東西,就明白過來了。
    他拿著一個可以戴在嘴上的鋼圈套,上麵還鏈接著皮帶,對帳篷裏探頭的蕭見信道:
    “讓旦增把這個戴上。”
    蕭見信接過這東西,沉甸甸的。他給了旦增一眼,旦增身子一矮就主動鑽了進去。
    虞初魎看見剛剛還黑著臉不讓人靠近的壯漢,一個眼神就乖乖進去了,雙眼一眯,頓時體會到了蘇華盛話中的道理。
    旦增一進去,忙看向蕭見信的肩膀,問道:“怎麽樣?”
    蕭見信伸手將拉鏈拉得緊緊的,噓了一聲,表情嚴肅起來。
    旦增也立刻坐直了身體。
    蕭見信將上衣一脫,露出身上纏著的繃帶,他一圈圈撕開,逐漸露出傷口來。
    旦增雙目微睜,驚訝地看著他腰腹上的傷疤,甚至懷疑地伸手摸了摸,“好得太快了。”
    旦增對受傷有經驗,再淺的傷口也要先經曆滲出期,增生期和瘢痕期。
    體液滲出,血管重建,新生肉芽組織形成,最後才是傷口逐漸收縮閉合,覆蓋傷口而形成瘢痕。
    但蕭見信肚子上的傷口已經形成了完整的瘢痕。
    蕭見信壓著聲音道:“昨晚又疼又癢,一晚沒睡好,早上起來就是這樣。”
    旦增想起前幾天的事情,意識到什麽,雙眼都睜大了,“你是不是有了……”
    蕭見信噓了一聲,摁住他的肩,看向帳篷外。
    旦增立刻住了嘴。
    蕭見信湊到他的耳邊悄聲道:“昨晚他們怎麽說的?”
    旦增也低聲道:“虞醫生說你發燒了,那幾個異能者是在胡言亂語。”
    蕭見信訝異虞初魎幫自己瞞了下去,他雙眼一轉,從身旁拿起鋼圈套,看向旦增:“不要說出去,就當我還是個普通人。”
    “為什麽?”
    蕭見信沒有回答,反而問:“昨天那兩個異能者呢?”
    “他們傷得很重,還起不來。”
    蕭見信摸了摸肩上的紗布,他早起的時候已經看了,深深的傷口非常明顯地比昨天淺了。
    即使是異能者的超能體質,速度也過於快了,這才三天不到,傷口的滲出期恐怕還沒過,藥物治療也沒有,環境更說不上幹淨適合。
    蕭見信凝視著腹部滲血的紗布,沉默不語。
    片刻後,仿佛決定了什麽,他抬起頭來。
    蕭見信從腳下拔出一把刀來,正是昨天紮在他肩上那把。
    他將刀遞給了旦增,撕開紗布,展露出自己那刀痕已經淺了四分之一的肩頭,沉聲道:
    “砍深一點。”
    旦增愣住,看著蕭見信。
    “你的異能是——”
    “…恐怕是。”蕭見信緊緊咬牙,眼底的顏色宛如被攪動起來的湖水,沉澱、翻滾著更為深沉的墨色,似乎隱藏著無盡的痛苦和憤怒。
    而後,複雜的眼神中陡然閃過了一絲絕望,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般短暫而耀眼。
    這絲絕望轉瞬即逝,但卻足以讓人心驚。
    仿佛是對未來失去希望後的無奈歎息,又仿佛是對命運無情捉弄的最後一絲抗爭。
    他等了這麽久,終於有了異能。
    狂喜的心情還沒緩過來,夜裏傷口修複的疼痛和瘙癢反複,又反複,讓他輾轉了半宿,身軀顫抖,汗水直流。
    那些深藏在他體內的舊傷,仿佛都在此刻從骨髓裏翻騰了出來,吞噬著他的身軀。他死死咬破了嘴唇,才能壓住痛苦的聲音。
    修複著嘴唇那豐富神經的麻癢又讓他難受一波。
    是自愈啊。
    瞧著完好無損的手指,還有潔白的肚皮,蕭見信失眠了一整夜。
    ——無用的異能。
    要是被蘇華盛乃至任何一個人知道了……
    會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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