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情緒夠深刻,關係才會一直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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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嗒——”
    幾滴血滴落在地板上,濺開來。
    蕭見信漠然看著胳膊上新劃出的傷口,攥緊了拳頭。
    阮俊馳在一旁捏住他的胳膊,等傷口一劃出來立刻將洗幹淨的避孕套拉長,綁在了他的胳膊上止血。
    他一邊包紮一邊觀察起來。<,深度約2,人體約莫皮膚45,這種程度的傷口已經深入皮下組織,是會絕對留疤的深度。
    “江給,幫忙清理下血跡。”阮俊馳說著,已經低頭在筆記本上寫起字來。
    一旁擦著刀上鮮血的秦奉先看了眼蕭見信。
    蕭見信立刻自己拿毛巾擦傷口處流出的血液。
    讓秦奉先來處理傷口,可能會讓傷口更深吧。
    秦奉先起身,從廁所出去前道:“這次好了之後,試試燒傷。”
    而後,留下相顧無言的阮俊馳和蕭見信,關上了門離開了。
    “磕。”
    門的動靜讓金秀雅將視線從窗外的枯葉上收回,她扭頭看向麵前裝扮怪異戴著麵具的男人,有些錯愕:
    “呃,你…江、江給?之前的阿姨呢?”
    “開會,有些人被喊過去了,”秦奉先低頭擺弄盆裏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這是後勤隊的工作,不用緊張。”
    說是人手又不夠,安排秦奉先來照顧同時期的金秀雅。
    秦奉先這麽一說,金秀雅更緊張了。
    因為她的傷勢比較重,部位也比較敏感,背部被火燒傷了一大片,隻能脫衣服上藥。
    金秀雅緊張了一會兒,努力克服抵觸。
    金秀雅解開了穿在身上的寬鬆病號服——後麵是幾個紐扣和係帶,對於她的傷勢處理剛剛好。
    伴隨著病號服被解開,猙獰的背部裸露了出來。
    傷口上燒焦的肉處理得不幹淨,猩紅和焦黑雜亂在其中,秦奉先一眼就看出是重度燒傷。
    這塊皮長好了,也會是坑坑窪窪斑駁無比的模樣。
    金秀雅側著腦袋,表情有些不自在道:“要是下不來手,還是等開完會讓阿姨來。”
    秦奉先沉默了片刻,從桌上摸出了敷料,默默幹起活來。
    金秀雅平靜地趴在床上,枕著自己的胳膊。
    因為燒傷比較嚴重,已經毀掉了真皮裏的神經末梢,背後反而沒有疼痛感,一片清涼。
    背後的男人工作時安安靜靜,讓金秀雅鬆了口氣。
    自從她進入了這個地方……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可怕的人。
    而且,這個男人,是叫秦奉先吧?他……
    “好了。”秦奉先突然開口。
    金秀雅沒想到對方動作這麽快。
    秦奉先按照醫生的要求複述道:“這個要幹半個小時,不要亂動,我在門外守著。”
    金秀雅道:“沒事,坐在裏麵吧。”
    秦奉先搬動凳子的手頓了頓,背對著金秀雅坐在了桌邊。
    金秀雅沒想到他就這麽筆直坐著,坐了半個小時,然後時間一到,悶不吭聲地收拾了東西就走了。
    之後幾天同樣是這樣的。
    金秀雅完全可以把他當成一個自動上藥工具。
    金秀雅歎氣,祈禱自己的傷口趕快好起來。
    秦奉先從醫生哪裏拿了新的藥來,正往金秀雅的病房走去,剛上二樓,迎麵撞上了基恩。
    看他的方向,應該也是去找金秀雅的。
    基恩對他笑了笑。
    秦奉先點點頭,端著盆往病房裏走。
    金秀雅正站在窗前看風景。
    秦奉先提醒:“上藥了。”
    金秀雅趕緊趴下。
    沉默尷尬的時候又來了。
    偶爾金秀雅也想和他聊聊天,但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以前聊天那幾套完全用不了,問家庭,多半是踩坑;問學業,現在學校都沒了;問個人興趣,現在還有人能發展自己的興趣嗎……總不能問中午吃什麽吧。
    反正有人送飯過來。
    “江給,秀雅,我送飯來了!”阮俊馳推門而入。
    瞧見阮俊馳來了,和悶葫蘆待在一起的無聊感終於淡去了一些,金秀雅立刻笑問:“今天吃什麽?”
    “今天吃肉!”
    金秀雅眼睛一亮。
    居然吃肉!
    她起身接過飯盆一看,“肉!”
    拿起筷子撥了撥,還不少!
    金秀雅快要落淚了。
    肉啊,珍貴的肉啊,豬肉啊……
    阮俊馳也一臉感動:“後廚把養的豬殺了。”
    迫不及待開吃的金秀雅一頓,“為什麽?”
    “基恩和幾個隊長商量決定搬領地,這邊資源太少了,向往市中心靠近一點點。豬不好帶啊。”
    “那搬去哪裏?”
    “說是前段時間就找到了一個方便轉移的地方,市野生動物園,地廣人稀,變異動物也不用擔心,植物多更是好事,就打算搬了。”
    金秀雅想起他們跟反叛者打了個照麵後聽見的消息,也點點頭。
    的確,不搬,容易被抄家團滅。
    阮俊馳扒拉兩口飯,又問道:“你想不想回去?一部分物資基恩要派人帶回安全區,你在安全區更好,秀廷也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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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秀雅咀嚼的動作放慢了,思索片刻搖搖頭:“基恩不會讓我回去的。”
    “為什麽?”
    金秀雅看了阮俊馳一會兒,看得阮俊馳有些頭皮發麻,“怎麽了?”
    金秀雅收回目光,“我的異能比較特殊。”
    “……”
    “……”
    金秀雅剛說完,發現兩人都放下了碗筷看著他。
    連一旁一直低頭幹飯沒抬起過頭的秦奉先也抬頭看她。
    秦奉先先是掃了一遍她背後的傷勢,排除了自愈係的異能。
    用藥的情況下好得也不算太快,現在還隻能穿個罩袍。
    估計是對戰爭有用吧,不然基恩也不會把她帶在身邊。
    “不說這個了,”金秀雅問,“我們多久搬?”
    阮俊馳道:“三天後,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金秀雅點點頭。
    阮俊馳送完飯就離開了。
    秦奉先得繼續待在房間裏等敷料幹了再走。所幸他最近有了打發時間的事情。
    他整理東西的時候從倉庫裏翻出來一把順手的小刀,到處撿合適的木頭削造型,鍛煉注意力。
    “唰—唰——”
    小刀削木頭的聲音響起。
    金秀雅已經習慣了秦奉先的沉默,但她有個稍微有些在意的事情。
    “江給,你和蕭見信是一起的吧?”
    秦奉先沒抬頭,嗯了一聲。
    “你和他是親兄弟嗎?”金秀雅小心翼翼地問。
    秦奉先反問:“知道這個對你有什麽用處?”
    金秀雅幹笑,都有點開始胡言亂語的意味:“我就聊聊天。因為我也有個弟弟,其實說起兄弟,感覺兄弟關係和姐弟不一樣,沒那麽親密,呃我的意思是很深刻但沒有那麽黏糊……”
    “關係不重要。”秦奉先打斷了她。
    他抬起手,吹了吹木雕上的木屑,繼續雕刻,全程沒有抬頭看過一眼,冷靜自持地闡述著:
    “金秀雅,我們是什麽關係?”
    金秀雅一噎,“沒有關係……對不起,我多嘴了。”
    金秀雅以為秦奉先在陰陽怪氣她,剛道完歉,秦奉先繼續道:
    “關係不能決定什麽。如果你和弟弟素不相識,第一次見麵還會為他著想嗎?親人反目的事情少嗎?關係不牢固,也不重要。兩個人之間的情感轉變才是決定性的因素。你懂嗎?”
    人在一生中總是和他人不斷建立各種各樣的關係——親情、友情、愛情。
    仿佛人隻有將關係確立下來才明白該怎麽對待對方,才能安心地劃分出自己和他人的區間。
    也時常有抱養錯了孩子,收養的孩子認了親父母這樣的事情……秦奉先無法理解。
    因為重要的根本不是那沒有用的dna和血脈,而是情感,而是回憶,那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因為關係有時反而會將人框死,唯有情緒導向的行為才真切而持久的。
    ——無論什麽樣的情緒。
    秦奉先將刀尖刺入木頭裏,輕而易舉地破開了表皮,削去一大塊,他低聲道:
    “在我這裏,感情大於關係,隻有情感夠深刻,關係才會一直持續。”
    大拇指猛一發力,“哢——!”
    剛削好造型的木頭就因為過大的力氣,竟然被直接削去了整個頭部。
    咚的一聲,小小的木塊掉到地上。
    金秀雅僵直了。
    “……”秦奉先沉默片刻,起身撿起落在地上的小塊木頭,繼續重新修改造型。
    金秀雅擦了擦額角的汗水,不知道該回些什麽。明明之前和他相處起來都那麽輕鬆,感覺就是個毫無攻擊力的大型犬,怎麽聊到這個話題就壓迫感十足了。
    金秀雅嗬嗬笑了笑,強裝鎮定:“那…很有道理。”
    秦奉先抬起頭看向了她,突然主動發問:“你恨給你留下傷口的人嗎?”
    金秀雅盯著他那呆板的麵具,腦中回憶起那時的灼燒疼痛,渾身一哆嗦,點了點頭。
    秦奉先起身,將木頭放在了床邊的桌子上,深深看了金秀雅一眼:
    “教你個辦法,金秀雅。”
    “恨他,就變強大,奪走他的選擇,讓他隻能麵對你,等他恐懼、後悔、發瘋。”
    秦奉先離開後,金秀雅看向了桌上的木雕。
    非常粗糙,粗糙得金秀雅一時間沒看出來是個什麽,但從頭上那非常有特色的兩個凸起看出來,是隻兔子。
    不知道剛才是否劃傷了手指,兔子的耳朵上糊上了新鮮的血跡。
    斑駁的血色凝固在木頭裏,恰如兔子被人提起了耳朵掙紮出來的傷口。
    爆更了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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