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他過得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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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天霖像一顆出膛的炮彈,猛地撞開擋路的牌桌和手下,帶倒了椅子也渾然不覺。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門口,一把將那個返回的罵罵咧咧的手下粗暴地扒拉到一邊:
    “滾開!”
    手下一臉懵地摔到地上時,鄧天霖已經躥到了門口。
    他一把拉開厚重的、隔絕了室外酷寒與死亡警報的大門——
    凜冽的寒風卷著冰粒和刺骨的死亡氣息瞬間湧入,吹得室內溫暖的空氣一陣翻騰,唱歌的、打牌的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戛然而止。
    鄧天霖衝了出去,尋找著蕭見信的身影。
    冰雹已經停下來了,溫度穩定下來,天際開始飄起鵝毛大雪。
    視線掃過已經積上一層薄雪的地麵,停留在了不遠處的兩個幾乎被凍成冰雕的身影。
    蕭見信臉色蒼白,一隻手死死捂著側腹,暗紅色的血跡在他深色的衣服上洇開一大片,血液已經結成冰霜,衣服的製熱還在發揮作用,但他仍止不住顫抖——因為異能修複的疼痛。
    他幾乎是半倚在同樣狼狽不堪、臉色慘白如紙的程平安身上。程平安用盡力氣攙扶著他。
    兩人身上都覆蓋著一層薄冰,頭發、眉毛結著冰晶,宛如剛從極地冰窟裏爬出來。
    “蕭哥?!”鄧天霖看清蕭見信的臉,尤其是他捂著傷口的手和那刺目的血跡,瞳孔驟縮,臉上的血色唰地褪得一幹二淨。他剛才那句“滾”像冰錐一樣紮回自己心裏,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快!快進來!關門!”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手忙腳亂地幫著程平安把幾乎失去意識的蕭見信架進來。
    厚重的鐵門“砰”地一聲關上,再次將致命的嚴寒隔絕在外。室內的暖意包裹上來,讓蕭見信和程平安凍僵的身體感到一陣針紮般的刺痛。
    “操……怎麽搞成這樣?”鄧天霖看著蕭見信腹部的傷,急得直跳腳,“誰幹的?哪個王八蛋?”
    他一邊吼著,一邊指揮旁邊看傻了的手下:“愣著幹什麽,拿急救包、熱水!幹淨的毯子!喊醫生!”
    手下們這才如夢初醒,亂哄哄地行動起來。
    牌桌直接被掀開搬走,沙發也瞬間弄幹淨為兩人騰出地方。有人抱來了厚厚的毯子裹住兩人,有人端來了冒著熱氣的幹淨飲用水,有懂處理傷口的給蕭見信檢查側腹的彈孔。
    鄧天霖在旁邊看著,急得不行,想查看蕭見信的傷口,又怕碰疼了他,在旁邊嘀嘀咕咕:“靠,誰幹的?”
    “鄧哥,現在去喊醫生嗎?”
    鄧天霖也想快點喊醫生來,但是基地現在正是應急時期,頭幾天醫生都不會上班,工會醫生這幾天也不在。
    “子彈我摳出來了,盡快縫針。”蕭見信忽然開口道。
    蕭見信睜開沉重的眼皮,聲音裏帶著疼痛忍耐的氣聲,語氣倒是平靜。
    手下看向鄧天霖,鄧天霖道:“去啊!”
    手下立刻去了。其他人都大眼瞪小眼,看著這倆個不速之客。
    程平安裹著毯子,喝了一大杯熱水,好多了。她一言不發,回到了異常不起眼的沉默狀態,隻是觀察著現場。
    多虧她擅長收集和分析信息,不多時她就明白了這些人的身份,甚至鎖定了麵前這個大嗓門的年輕人的身份——太阿工會“五鋒刃”中的雷刃鄧天霖。
    她藏下驚異和困惑,安安靜靜地坐著。
    很快手下就帶著針線和一塑料瓶的白酒回來了。
    白酒是拿來喝的,因為現在沒有麻醉藥品。
    在簡單消毒後,對方就準備直接下手了。
    蕭見信接過塑料瓶喝了好幾口,高濃度酒精順著喉嚨滑下,一陣冰涼後迅速燒了起來。
    剪開蕭見信被血浸透又凍硬的衣服,露出的側腰白得晃眼,白花花的肉上綻開的傷口因此顯得更猙獰可怖——鄧天霖挪開了視線。
    蕭見信因衣服肉疼了一陣,深吸了一口氣,在針尖刺入身體時微微一顫,悶哼了一聲,每一次觸碰都讓蕭見信的身體繃緊,冷汗混著冰水從額角滑落,但他緊咬牙關安靜到了最後一針,任憑針線在肉裏梭梭穿行。
    “啪!”帶血的帕子被扔在盆裏,被血浸透的針線進了垃圾桶,手下纏好了繃帶,先去洗手了。
    血腥味縈繞在眾人鼻間,鄧天霖坐在沙發上,湊到他身邊問道:“蕭哥,怎麽回事?”
    “嘉美商會的尚獨在抓我們,”蕭見信垂著頭,“他知道我的新住址,急凍期來了,我們沒地方住了,所以,能幫我們找個安全的住所嗎?我會付錢。”
    “說的什麽話,住我這!”
    鄧天霖臉色鐵青,他當然知道嘉美商會私底下那些肮髒的手段,沒想到居然看上他蕭哥了,看著蕭見信慘白的臉,一股久違的熱血猛地衝上頭頂,仿佛回到了十幾歲為蕭哥衝鋒陷陣的時候。
    “操他爸的嘉美商會!我非得幹上去不可,他尚獨一個普通人敢跟我叫?”鄧天霖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他眼神發狠,掃視了一圈手下,“聽著!今天的事,誰敢往外吐露半個字,老子把他扔出去凍成冰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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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們噤若寒蟬,紛紛點頭。
    蕭見信製止他:“我就來你這裏住段時間,不是來找你鬧事的,不要輕舉妄動,急凍期過去他都忘掉我了。你現在的身份代表的不隻是你自己,你能隨便出頭嗎?”
    其他小弟們沒敢吭聲,都跟程平安一樣觀察著,此刻見蕭見信居然教訓起他們老大來了,都是納悶,心想:我們老大脾氣臭得不行,你一個上門投靠的還敢這麽說——
    “蕭哥你說得對。”
    鄧天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暗道不能在蕭哥麵前還跟個愣頭青似的,快速分析著局麵,“嘉美商會那幫狗腿子,急凍期也未必消停,最近也一直在跟我們工會較勁,現在是要緊時期,我不能著了他們的道。”
    鄧天霖看向手下們:“現在沒你們事了,都回去吧,這事兒不用跟會長說。”
    數個男人麵麵相覷,起身跟鄧天霖聊了幾句話,陸陸續續從房間內的一道側門處離開了。
    那門一打開,是往下的,蕭見信打量了一下環境,才發覺這個房間非常大,大概是他們工會的生活據點,又或者稱為堂口。
    這會兒男人少了,蕭見信側頭看向程平安,問道:“怎麽樣了?”
    程平安點點頭,“沒受傷,你沒事就好。”
    鄧天霖好奇地打量程平安,但也不敢太張揚,問道:“這是……大嫂?”
    “……”蕭見信無語。
    程平安直接道:“不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可以做牛做馬,但絕對不可能是那種關係。”
    鄧天霖立刻閉嘴。
    程平安的外表比實際年齡看上去更大些,頭發微微泛黃,約摸是四十歲的模樣。蕭見信是想不到他們怎麽都會往那個方向去想,隻是因為是一個男的一個女的走在一起嗎?
    “我多嘴了,蕭哥你和這位……”
    “程姐。”
    “程姐是分開住嗎?”
    蕭見信強打精神看向鄧天霖,“分開,程姐需要單人房間,我也是,住一段時間就好,等風頭過去了,我們就回去。”
    程平安也點點頭。
    “先給程姐一間房休息一下吧。”
    鄧天霖立刻起身道,“樓上就是房間,有很多空的。”
    他領著程平安上去後,又迅速下來了,看著沙發上的蕭見信,心裏安穩了不少。
    “蕭哥,其實你想住多久住多久,反正這些天我們工會都閑著呢,前幾天發了狂籌集資金為拍賣會做準備……”
    蕭見信眉頭一皺。
    拍賣會,又是拍賣會。
    他格外不安。
    這個基地到底多少勢力在覬覦這個拍賣會。
    “為了異能藥劑?”蕭見信直接問。
    鄧天霖點點頭,這不是什麽秘密,現在基地哪個工會不在觀望,就想看看這個異能藥劑到底有說的那麽玄乎不。
    就算沒什麽底蘊的工會也準備參加個拍賣會,去長長眼界,再不濟淘點緊缺的好東西也是行的。像他們工會,瘋狂地打了半個月的野豬野鷹存錢,鄧天霖半夜醒來都害怕自己被窩裏全是野豬。
    “這個藥真的有嗎?”蕭見信不敢相信,就算有,又是怎麽到了嘉美商會手裏的?
    消息一傳出來,多少隊伍往那地點趕。
    蕭見信在水底看見的屍骨可不少,一路上的屍體更是多,就連北聯的護衛隊隊長都來了
    鄧天霖聞言咋舌,搖頭,“不會吧,其他基地的人也來,太元就算想搞個噱頭也不能這麽玩其他基地啊。”
    “太元弄的拍賣會?其他基地也會來?”
    鄧天霖點頭,“太元上麵提出的,因為嘉美商會的據點在地下,正好能承辦這次急凍期內的拍賣會。這不,撞了狗屎運,最近讓他們囂張得不行。”
    “嘉美商會的地下堡壘就在東區下麵,他們有獨立的能源和最強的恒溫係統,為了這場拍賣會,他們把整個地庫都打造成鐵桶了。現在急凍期提前,那些狗屁倒灶的其他基地的高層‘貴賓’們肯定都擠在裏頭享受呢,早就提前趕來了……”
    鄧天霖嘀咕起來。
    蕭見信心念一動:“蘇南基地的人也來了?”
    秦奉先他們的目標…那個所謂的“異能藥劑”…其他基地也會來…各種線索瞬間交織碰撞,引導向一個未知的方向。
    ——這次的拍賣會,絕對不簡單。
    鄧天霖一頓,“嗯,來了一撥人,就前幾天到的。”
    蕭見信看向這個不再稚嫩的年輕人,問道:“鄧天霖,你沒告訴我,為什麽不繼續跟著蘇總。”
    鄧天霖躲開蕭見信的眼神,“蕭哥,蘇總他身邊的人都換了,我們以前的兄弟過得一點也不好,旦增哥也是。我、我窩囊,我沒出息,我跑了……但是,我也答應了旦增哥要找到你,我就往北走,走到這兒才聽說,那個人是蕭景,你最後出現是在附近的豐城,我就留在這了。”
    驟然聽見了那熟悉的名字,蕭見信呼吸一滯。
    片刻後,他輕聲問:
    “旦增…過得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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