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蘇總的手,3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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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凍期帶來的惡劣天氣還在繼續,但病房裏絲毫不見寒冷,蘇南基地強大的製熱係統隔絕了外界的死亡嚴寒,病房恒定在宜人的27度。
    這些強大的製熱係統覆蓋了幾乎所有居民區,隻要不上街,家裏都會持續供熱,一天運行10小時,雖然不是最高功率,但也能維持基地內部溫度在零度以上。蘇南挖出了地下城市以供居民工作活動,蘇南每次急凍期死於寒冷的人已經很少。
    此等龐大的能源需求,全部來源於焓晶石——蘇南掌握了華南地區絕大多數焓晶石礦脈,附近的小聚居地也都會上供焓晶石以獲取蘇南的庇護。
    最近新一批的焓晶石也到了,超一半直接投入了基地的供熱係統中,剩下的永遠有一部分留給蘇南的醫療和科研。
    而科研所的某處走廊上了鎖,解鎖的級別是特級。
    虞初魎進入走廊,盡頭處隻有一個科研室和一間豪華級別的特級病房。
    隻有最高級別的科研醫護團隊和部分護理人員能夠進入。
    虞初魎推開病房的門,裏麵的采光很好,即使位於地麵也絲毫不會寒冷。
    他掃視室內——護理人員正在協助迎鶴遏製旦增的傷勢擴散,血腥味很濃烈,房間內的排氣係統已經開啟,在單調地轟鳴。
    床邊圍滿了醫護人員確保旦增的身體情況。
    而蕭見信站在窗台邊,正凝視著窗外。
    虞初魎示意身後的人安靜,繞過病房,也走到了窗台前“借一步,聊聊?”
    “什麽話不能在這講?”蕭見信問。
    虞初魎低頭道“我們討論一下細節。”
    蕭見信直視他的雙眼,意識到自己的話語沒有重量,正想跟他們出去,旦增忽然開口“就在這。”
    虞初魎看了旦增一眼,停住了腳步。
    正值此時,迎鶴擦了把汗,“好了。”
    於是,一堆人就在房間裏坐下了。
    虞初魎坐在主位,像是公布規則一般,道“我們會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進行全程監測,並給予必要的輔助藥物刺激生理指標。請兩位準備……”
    “準備什麽?”一個平靜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病房門口,蘇華盛已經站在那裏。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色大衣上帶著室外的冰晶融化後的水汽,顯然剛從室外進來。
    醫生們紛紛喊蘇總,一個眼神,護理人員立刻魚貫而出,無聲地退出了病房。
    虞初魎轉向蘇華盛“蘇總,我們在向蕭先生和旦增先生說明下一步的治療方案。”
    “方案?”蘇華盛邁步走了進來,鋥亮的皮鞋踏過冰冷的地麵,停在離病床幾步遠的地方。他無視了其他人,目光先是落在旦增那條發紫猙獰的手臂上,那眼神裏沒有多餘的憐憫,隻有評估,然後,他的視線移向坐在旦增床邊的蕭見信。
    蕭見信在他目光觸及的瞬間,脊背挺得更直了些,下頜線繃緊,但眼神沒有閃躲,隻是那眼底深處翻湧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蘇華盛將大衣脫下,身後影子般的人接住。
    他走到眾人身邊,“說清楚。什麽方案,需要‘準備’?”
    蕭見信皺眉。
    蘇華盛不知道?這一周多的時間裏他沒有出現,幹什麽去了?
    仿佛讀懂了蕭見信的疑問,蘇華盛的手撐在虞初魎的肩上,低頭道“盡快,外麵需要旦增出麵。”
    外麵?蕭見信秒懂。
    不是民眾們,就是北聯和太元。
    他的計謀看似歹毒,但實際上並無法撼動北聯的形象,聰明一些的領導人自然知道會怎麽做,秦奉先的出現也多少證明了那是一場陰謀。
    唯有太元——這個不知道被蘇南用什麽極致的利益收買的基地,會咽下苦果,失去信任,被詬病到永遠。
    但蘇華盛的計謀不會是一個死目的,他除了抓到了自己,還獲取了什麽信息,這段時間又去處理了什麽,不得而知。
    蕭見信也算階下囚,與外麵半隔離了。雖然他們不限製蕭見信在樓內走動,但絕無法走出這樓。
    但是……蕭見信背後冒了一絲汗。
    蘇華盛現在才回到基地,所以,他不知道救旦增的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也就是說——
    果不其然,下一句
    “我讓你在我回來的時候治好旦增,出現了什麽情況?”蘇華盛捏住虞初魎的肩頭。
    虞初魎迎著蘇華盛的目光,鏡片後的眼睛沒有絲毫退縮。他清晰而有條理地,將這些天的情況以科學嚴謹的話語和態度講述了出來
    “……所以,我們正在討論相關事宜。”
    虞初魎說完了,病房內再度沉默了。
    “……”蘇華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連眼角的肌肉都沒有牽動分毫,隻是眼珠小幅度轉動著,似乎在消化這些信息。
    幾秒鍾的絕對死寂後,蘇華盛極其緩慢地、極其輕微地挑了一下左邊的眉梢。這個出現在他臉上的細微的動作比暴怒的咆哮更令人心悸——因為捉摸不透。
    他眼中溢出一絲……洞悉荒謬本質後的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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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看虞初魎,也沒有看病床上沉默的旦增。
    目光,如同兩束帶著刀束的探照燈,牢牢鎖定了蕭見信。
    蕭見信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蜷縮起來,即使毫不退讓地對視著,但他知道自己眼中或許流露出了一絲絲退縮和驚懼。
    因為他能感覺到蘇華盛的視線閃過一絲銳利。
    蕭見信後知後覺地了解,蘇華盛是個惡劣、惡趣味的男人,他喜歡看自己的弱勢態,所以他越慌蘇華盛越愉悅。
    蘇華盛動了。
    他邁步,不疾不徐地走向蕭見信。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並不響亮,但讓病房內的人都盯著他。
    幾步後,他在蕭見信麵前站定,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將蕭見信罩了一半,蕭見信剛豐潤回來一些些的半張臉融入了他的陰影中。
    另一半,是旦增投下的陰影,穩定不動。
    蘇華盛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低下頭,目光依舊盯在蕭見信的臉上,專注,甚至是好奇。
    然後,他伸出了手。
    那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帶著掌控一切的力度。它沒有落在蕭見信的肩膀上。
    而是精準地、不容抗拒地伸向了蕭見信的領口。
    蕭見信反應慢了半拍,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於是那隻手探過來,冰涼的指尖不經意地擦過他頸側溫熱的皮膚時,激起他一陣明顯的戰栗,也使得旦增坐直了身體。
    蘇華盛的動作很慢,帶著一種近乎儀式感的優雅……還有極其不明顯的逗弄。
    他用拇指和食指,從頸後那段空隙開始,撚住蕭見信襯衫領口那一點點幾乎不存在的褶皺,往前推動,一點點地將其撫平,狹窄的縫隙裏,指腹偶爾會碰到蕭見信的肌膚,喉結。
    觸感冰冷,清晰。
    整個過程中,蘇華盛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蕭見信的眼睛。
    領口被整理得一絲不苟,緊貼著蕭見信的頸項,而後被緊緊扣上,鎖住了那段脖頸。
    蘇華盛的手並沒有立刻收回,而是就那樣停留在領口邊緣,指腹若有若無地貼著蕭見信的鎖骨,溫涼的觸感,讓蕭見信的呼吸輕了幾分。他微微傾身,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蕭見信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或許是權力的氣息。
    低沉而醇厚的嗓音,如同貼著耳廓響起,清晰敲在蕭見信的耳膜上,字正腔圓
    “好好辦……”
    說完這三個字,蘇華盛將聲音壓得極低,變得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
    “……我教過你的,不是麽?”
    蕭見信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麻意從尾椎骨瞬間竄遍全身。
    他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手臂還未彈起,在他能掌控的情緒爆發邊緣——
    蘇華盛放開了手。
    蘇華盛深深地看了蕭見信一眼,那眼神複雜難辨,說不清是期許還是一份尖銳的博弈,至少裏麵沒了他慣有的淡然和笑意,徹底冰涼,而後嘴裏吐出了眾人一頭霧水的話語
    “你的成長,我都看得到。見信。”
    語氣裏還有一些妒然,不知是不是蕭見信錯亂的幻覺。
    說完,沒等蕭見信反應,他轉身麵對虞初魎,聲音再度恢複了慣常的、聽不出情緒的平穩
    “虞醫生,” 他說,“既然這是‘科學’,那就按你說的辦。我隻要求——”
    病房的門關上了,空氣裏還回蕩著蘇華盛錯覺般掠過病床上的旦增冰冷而銳利、帶著無形的警告的那一眼,和剩下的半句
    “——結果。”
    蕭見信臉色或許是太嚴峻了,讓旦增察覺到剛才的不對勁絕對不是他的錯覺,他喊了一聲“桑格?”
    反應過來的蕭見信將視線從病房門口挪到旦增臉上,還有些心不在焉,“……嗯?”
    旦增的目光一寸寸在他臉上移動,問道“他說了什麽?”
    蕭見信有些意外。
    顯然,剛剛近距離圍觀的旦增發現了他的不自然和異樣。但,旦增以前從不過問他和蘇華盛的對話。
    …旦增知道那件事嗎?他聽到過傳聞沒有?如果聽到過,是不是也懷疑過?
    本想吐出口的蕭見信,腦海中忽然掠過了一個眼神,一個輕蔑的眼神,和一個離去的背影。
    鄧天霖那些話模模糊糊地回響起來,蕭見信心髒微微一緊,話到嘴邊,卻猛地掉個頭,下意識地選擇了回避
    “……沒什麽……”
    話剛吐出口,蕭見信就瞥見旦增的眼神中湧上來的沮喪有些明顯,蕭見信一頓,補充“…他嘴裏沒好話。”
    旦增嗯了一聲,沒有再問。
    蕭見信張開嘴想說些什麽,可旦增偶爾有的主動提問也被他堵住了,於是閉上了嘴。
    頭一回麵對旦增不知道怎麽說話,他扭頭看向了虞初魎。
    “我們來談談條件吧……”蕭見信問著,思緒還是有些散。
    他並不在意鄧天霖的離開,隻是……
    旦增肯定不一樣。
    旦增不會離開。
    他沒思考過失去旦增的情況,有也是死別,不會是生離。
    緊接著,虞初魎的話語就打斷了他的煩思“那麽繼續我們剛才的討論,這次治療,為了確保,會在安全的前提下全程監測,給予必要的輔助藥物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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