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中翻出一瓶礦泉水遞過去，張一念接過道了聲謝。
    張海客將磁帶塞入留聲機，優雅流暢的小提琴聲在屋中響起，張一念煩躁焦灼的心被慢慢撫平。
    一曲結束。
    張一念很有禮貌地起身告別。
    “謝謝張先生的音樂，很好聽，現在時間不早，我也該回家了。”
    還不忘將自己已經喝了半瓶的礦泉水帶上，總覺得丟在別人家不太禮貌。
    張海客用指紋很紳士地幫她打開門，眸光微暗，張海鹽已經給他說了具體情況，離下次開庭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不著急。
    他很樂意幫忙。
    打開自己的小破房，張一念連鞋都沒換就直接進臥室靠在懶人沙發上。
    《不死遊戲》從昨天開始她就斷更，到現在為止也是用電腦寫了點東西用來在新月飯店威脅人，至今為止都沒上網。
    自然不知道現在她火到什麽程度。
    不少同學舊友都在網上發言。
    王繼業不用說，直接砸了一百萬要求水軍給他好好幹，何綿不僅砸錢還幫她找證據，一審證據的大半都是通過她的關係找來的。
    仰靠在懶人沙發上，角落中充電口裏麵散發出微弱的紅光，忠誠地記錄著一切，張海客靠在書桌上端著紅酒杯抿了口，猩紅的酒液在玻璃杯的折射下發出誘人的色澤。
    電腦中的赫然是張一念半闔著眼倚在沙發上休息的場景，淺青色的飄帶襯衫略顯淩亂地在她肩膀上半披著，露出白嫩香肩，凸顯出玲瓏身段的裙裝也不自覺滑在大腿上方。
    張海客目光尷尬地看向別處，他記得她右肩後側有一朵指甲蓋大小的梔子花，很漂亮。
    一無所覺的張一念蹬掉高跟鞋，赤腳踩著白瓷磚走到書桌前輕薄的筆記本電腦拿下來，開始瀏覽網上輿論。
    寫小說白手起家的她太知道輿論有多大作用，哪怕是她最後輸了官司沒能把小說版權收回，隻要網上輿論倒向她，下一本書照樣也能乘著熱度起飛。
    掛上去的請假條底下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評論。
    褲子飛飛：【姐姐好漂亮，寫得書也超好看，千萬別因為渣男放棄啊，嗚嗚嗚，我幫你網暴他。】
    黑人不刷牙：【念啊，現在唯一能幫忙的就是勸別人邊掏錢看書，你要不把你新賬號的書名發出來？讓我們也有個支持的渠道。】
    ……
    零零散散的發言相當暖心，張一念靠在懶人沙發上曲腿將電腦放在腿上開始碼字。
    【謝謝大家關心，《不死遊戲》可能要停更一段時間，作者此賬號會視情況決定是否繼續跟新，讀者寶們不要擔心，作者現在正在連載新文，不會放棄寫作的。】
    寫完就將這段話發布在動態上，不少讀者直接要求名字，張一念沒給，隻說希望給大家帶來更多好作品，但實際上是給讀者扒書的機會，自己找出來的才更有感覺。
    微博，某乎，小藍書，各個平台不約而同掀起一股熱度超高的討論。
    不少同學舊友都在網上蹭熱度，爆出他們所了解的張一念，狂歡逐漸從許瓊落到張一念身上。
    雙親早逝，養父母棄養，未成年和大她六歲且畢業的許瓊交往，網文屆天才且美貌的孤獨少女，五千萬巨額稿費的官司，斤斤計較的八毛餃子。
    掀起的輿論漩渦幾乎都是圍繞她展開，甚至有人把她包括聯係方式和住址在內的個人信息全部曝光在網上，盡管不少人在底下罵但依舊頑強地掛在網上。
    配角許瓊站在濱江律所的高層落地窗前向下俯瞰，高人一等的俯視感讓他著迷，他的五官略顯平淡，隻是極具欺騙性燦若星辰的桃花眼看起來倒像個多情公子，斜睨一眼就能勾得人臉熱心跳。
    身後是最新款蘋果電腦自動刷新的網頁。
    網友的辱罵嘲諷他全然不放在心上，人嘛，總要知道想要什麽，稿費本來也不是他的，還回去也沒損失，能拿著自然好，隻是他更想要的，還是張一念。
    不管用什麽手段，都要得到。
    許瓊將手撐在透明玻璃上，額頭靠在上麵低低笑出了聲，他能自黑把念念推上輿論偏愛的方向，也自然能反轉輿論為自己作用。
    微眯著眼愉悅地注冊了個小號登陸上微博開始瀏覽最新消息，突然，一篇不知從何而來的文章映入他眼簾。
    金悅小區四樓。
    張一念正在專門翻箱倒櫃地翻出唯一的備用機插入話卡，充上電的手機剛開機就有百八十條未接電話和微信消息。
    老手機比她剛用了每兩年的新手機卡，一條條怎麽也刪不完的私信騷擾還有時不時打過來的陌生號碼讓她煩不勝煩。
    電腦上自動連播的視頻跳到不少心理博主分析兩人各自的情況，有些完全是為了博取流量故意使用敏感詞匯
    “……《不死遊戲》的作者是誰根據張一念給出來的證據姑且可以認為是她，但為什麽稿費是在許瓊手裏？他們兩人間不可告人的關係我們下期繼續。”
    ……
    張一念關上電腦和手機，在張海客看來，她隻是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環抱著膝蓋發呆，不少族人圍觀這場不知何時才能落下帷幕的鬧劇已經在催促他把人帶回去。
    休庭第三天，化名我該哪什麽愛你的網友火遍全網，與他一起的還有發了篇長文的花好月圓。
    神來一筆徹底讓張家人還有九門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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