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挑著他下巴的手勾在張海客領口上將人拽到自己麵前。
    冰冷，柔軟，清淺的吻落在張海客唇上，他眼眸微微一暗不再壓抑，反身把人按在沙發上，張一念脖頸間落上星星點點的紅梅，兩人在沙發上糾纏仿佛是一對恩愛眷侶。
    一盞茶功夫後，張海客停下動作，感受著手中纖細修長的脖頸，溫聲道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張家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使用的藥物也萬無一失，常在河邊走，他不意外會被發現，甚至隱隱期待一念發現，對張海客來說，他更好奇什麽時候發現的。
    “……孩子發現後，汪家告訴我的。”
    輕描淡寫的語氣並沒有多少情緒露出，泡在張家人堆久了，連痛苦都壓抑得悄無聲息。
    張海客嗤笑一聲，將她從沙發上扶起，狎昵地用手指挽起她烏黑的發絲，不屑道
    “看來汪家也不是那麽好心。”
    張一念平淡地整理好裙裾，眼神無波無瀾
    “在醫院汪家告訴我，我很特殊，隻要我想，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按照他們給我的關於張家和汪家還有九門的全部資料，我告訴他們被無邪替換掉的記憶裏麵汪藏海的信息是第二陵。”
    “我還告訴他們，第二陵中有可以讓普通人變成擁有張家內家高純度血脈的麒麟丹，是張家人留下的後手，現在誰拿到並且掌握裏麵的秘密，誰就是張家。”
    語氣頓了頓，她臉上浮現出厭惡，繼續道
    “通過測謊後，他們得到想要的東西，就離開了。”
    對麵張海客平靜聽完她的話，眼神深處閃爍幾下，摸上她的臉，輕聲道
    “為什麽要告訴我？”
    為什麽？為什麽？胸腔掀起翻江倒海幾乎要毀滅一切的怒火，張一念麵上卻是愈加麻木的沉靜。
    因為她不僅恨張家，也恨汪家，他們是一丘之貉，都圍觀並且希望從自己身上獲得對他們有用的東西。
    隻不過辦法不一樣罷了，張家用她的身體孕育孩子，汪家借此想找到張家的秘密，張一念很聰明，和汪家短暫接觸就大致了解明白他們的用意。
    在醫院休養的三個月，汪家給她的資料足夠讓她明白張家汪家還有九門的所有內容，她沒有對汪家說謊，無邪替換掉的內容確實是第二陵，但隱瞞了至關重要的一點。
    張家早在很多年前就替換掉了汪藏海的記憶，也就是說第二陵中的所有東西，包括說得張家秘密還有麒麟丹，都是張家前人留下埋人的死局，但這些確實是黑毛蛇中的內容。
    甚至張一念還相當好心地畫出前往第二陵的地圖，想到現在正在把張家也送上前人留下來死路，不由得低低笑出聲
    “當然是因為我恨他們。”
    張海客莞爾，拽住她的手將人拉到自己懷裏，這才對，張家人就該恨汪家，至於她給汪家說的消息，沒關係，現在他們也知道了，裏麵的東西就是他們的。
    剛來時強硬的態度在張一念幾番攻勢下直接消失，燈光打在他側臉上照出輪廓分明的臉龐下的線條，麵部立體感極強，輕瞥普通人一眼都有種被看穿一切的感覺
    “好好待在張家，如果再有下次，我會考慮手術促進排卵，體外受精植入人體，盡管在短時間內會有孩子，但對你傷害很大，乖。”
    摸了摸她的頭，張海客起身整理好淩亂的白襯衫後離開。
    出門後在樓底下看見正在抽煙的張小明，張海客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道
    “剛才我情緒激動，你等等再上去。”
    說完張海客轉身就走，時間緊迫，第二陵既然有張家的秘密並且有能讓普通人擁有麒麟血的丹藥，他們要是拿不到多可惜。
    半小時後，在樓下徘徊的張小明才將煙頭丟掉選擇上樓。
    外界即將落山的太陽執著地將最後的光明灑在單元樓內，張小明踩著紅得像血的殘陽一步步回到家中，掏鑰匙開門。
    質量上乘的防盜門用特別配製的鑰匙隻要輕輕一扣就能打開，屋內十分昏暗，身為張家人的他依舊能敏銳覺察出房間內的異樣氛圍。
    眼神中劃過別樣的情緒又被很好地壓下去，打開燈，房間內燈火通明，穿著淺白羊毛衫的張一念坐在沙發上，她麵前是雕刻精巧的紅木首飾盒。
    張小明脫下帶著寒氣的衣物掛在衣架上，神色如常地從沙發格擋處取出羊毛毯披在張一念身上，自動忽略她脖頸間的異樣，溫聲道
    “你身體剛才做了手術，注意保暖。”
    並沒有拒絕他的羊毛毯，張一念挑眉，手一揮將紅木首飾盒打翻在地上，各色各式的鑽石戒指打著圈滾落在地上，她緩緩從沙發上站起，命令道
    “撿起來。”
    張小明坐在沙發上，平淡地看著她的動作，俯下身將地上各處的戒指撿起，最後歸攏到首飾盒中，抬頭微笑的表情帶著微不可見的諷刺
    “一念，你的身體最重要，鑽戒有得是。”
    房間內落地窗前映出兩人的身影，一個站在那裏俯視著，另一個看起來像是跪在那裏，兩人目光交錯，鑽戒再次散落一地，橫亙在他們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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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一念的腳踩在繼續撿鑽戒的張小明手上，迫使他抬頭看著自己，平淡道
    “你恨我？”
    張小明微笑道
    “不，我愛你。”
    一巴掌直接抽過去，臉皮果然厚，扇得她手疼，張一念語氣平靜
    “再說一遍。”
    “我愛你。”
    啪！
    ……
    身體剛恢複過來的張一念力氣不大，隻是將他臉扇腫，要不是實力不允許，她都想直接拿刀捅上去。
    停下的原因也很簡單，還打算繼續扇的時候手被張小明牢牢抓住，他眼神中帶著濃到化不開的溫柔
    “該吃藥了。”
    強製性灌下藥的過程不算很溫柔，張一念砸了藥碗嘲諷道
    “控製不了我和誰上床，所以拚命控製我喝藥，滿足你可笑可悲的掌控欲。”
    張小明清理好衛生坐在沙發上，眉眼鼻梁在燈光下打下陰影，俊秀帥氣的麵容，嘴角揚起嘲諷的弧度
    “隨你怎麽想，我隻負責保障你身體健康，具體原因你既然知道我也不說什麽，說實話我覺得你惡心，離婚不用想，族內不會同意。”
    他們之間的遮羞布徹徹底底地被撕下來，兩人用最惡毒最能傷人的語言互相攻擊，精準踩在對方死穴上。
    最後在張一念砸了花瓶後才停止爭執。
    張家人是不會爭吵的，他們乏味枯燥的情感不足以支撐長時間的語言交流。
    張小明憋在心底很久的怨氣一次性全部發泄出來，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說出如此傷人的話，明明無辜的是她，偏偏他捅出最狠的刀。
    結束掙紮後張小明回側臥點起一根煙，倚靠在牆邊看著外麵的風景，久久不語，煙霧繚繞中他似乎看到第一次見麵的張一念。
    久違的雀躍湧上心頭。
    他沉默不言，愛是真愛，恨也是真恨，恨她為什麽要選他，恨她為什麽要讓他愛上她，恨她為什麽一無所知還緩和態度想跟他好好生活。
    憑什麽？心中大包袱終於放下，他終於能坦然麵對她的恨。
    兩人的冷戰持續很長時間，張小明依舊把人伺候地很好，直到張海客他們要走前找到他。
    “要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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