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散心，不用擔心，年後回來。”
    短短一行草書帶著行雲流水般的瀟灑，見人不在立馬皺眉的張雲山翻來覆去地看字條上的字跡最後也隻是長長歎了口氣，漂亮地讓人挪不開眼的臉上流出落魄
    “一念，是在怪我嗎？走之前都不願意跟我見一麵。”
    張問心讚同點頭
    “我覺得有可能，連我她都不要了。”
    張雲山：……冷靜，自家祖宗，不能懟。
    旁邊張斐及時開口接話，沒讓場麵冷下來
    “問心長老，雲山和我就是擔心一念在外麵出什麽事，現在汪家解決，族內的事迎刃而解，唯一讓我們放不下的就是她，孩子從來沒受過罪……”
    話說到一半就被張問心打斷，他緊緊皺眉語氣嚴厲訓斥道
    “張家族內通婚的規定不容置疑，極端條件下更是每個張家人應盡的義務，一念沒你們說得那麽脆弱，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
    隨後犀利的目光掃過非張家人後來進入張家的張斐，冷漠道
    “特定曆史條件下的事我不追究，不代表可以成為張家的常態，海外張家已經聯係上，外國的張家也在，今年在東北老家過年，相信會很熱鬧。”
    張雲山臉色難看得很，剛打算張嘴說什麽就被丈夫張斐拉住，她不耐煩地冷眼看過去，對麵人輕輕搖頭，一時上頭的火立刻被撲滅，寒意席卷張雲山身上。
    瞬間冷靜，閉著眼調整呼吸恭敬應聲。
    張家的秘密太多，越老越成精可不是瞎說的，她和海外張家的張海琪是一輩，盡管在張家也算資曆老，但在張問心麵前根本不算什麽。
    心頭湧起無力感，從前的一念血脈濃度低無法長生，有他們在張家內部操作能讓一念過普通人的生活，現在呢？
    “……是，問心長老。”
    與他們這種經曆過信仰破滅再次重塑的張家人不同，根植在張問心心中的隻有對張家的絕對維護，在此基礎上是係統強製性的護衛條約，兩者並不衝突。
    張問心負手看向遠方，他沒什麽強迫的癖好，對於一念可以做到百分百的寬容，但族內通婚態度必須表明，省得其餘張家人一個賽一個要去追求真愛。
    前任張啟靈就是個傻逼，媽的，生了個囚禁族長的孫子，要不是他放了非要娶外族人的兒子，還用自家人做人體實驗，真是好樣的。
    現在張家在道上的名氣可是大得很，都能組團出道了，隱蔽性是半點沒有，張問心閉眼，一切的根源都是族內通婚的族規沒堅持下來。
    如果張瑞桐堅持，那麽他兒子就不能娶媳婦，沒有長生的張啟山就不會出聲，他就不會為了找長生挑事探索張家古樓，族長也不會在四姑娘山行動後被囚禁。
    張問心猛地睜眼，眼底閃過淩厲的寒光，大過年的，是該好好熱鬧熱鬧，輕飄飄說道
    “我用張家渠道給所有海外張家遞出消息，今年過年沒有到位的張家人自動除族處理，汪家信仰正好可以處理掉某些內部蠹蟲。”
    他手上攥著一塊自族內取來的隕銅，透過玻璃的太陽在其上折射出五彩的波紋。
    得到張問心默許的張一念現在已經在路上，在訓練期間無暇顧及的各種微妙細碎的情緒開始磨人。
    係統小艾的解釋和張問心對張家行為理所應當的態度都讓她對自己的痛苦感到挫敗，甚至起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不就是結了個婚嗎？有什麽好矯情的，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怎麽就自己轉不過來彎。
    坐在飛機上沉默著看著舷窗外一望無際的藍天白雲，花了大價錢的頭等艙十分安靜，適合思考問題。
    “係統，我有點悶，你說為什麽？”
    係統小艾掃描宿主精神狀態結合具體事情及時回複
    “表層原因是您並不適應張家強硬手段，深層是對母親催眠為了獲得想要的答案而不顧自己的複雜心態。”
    張一念下意識反駁
    “媽媽是想知道我發生了什麽，她關心我。”
    係統不以為意
    “是嗎？經係統結合您昏迷期間對話判斷，在張問心警告您因為痛苦對他催眠沒什麽反應後，您母親選擇堅持催眠最大的原因是想知道汪家地址，至於您的遭遇，無人關心。”
    說完係統小艾又開始諄諄誘導
    “係統可播放當前正在發生的畫麵，張問心表示支持張家族內通婚，您的母親讚成。”
    成功再次把宿主張一念說鬱悶。
    她將帽子蓋臉上翻了個身，沒理會係統的話開始閉目養神。
    係統小艾則是準備下一次挑撥關係，與它表現出來的隻是比備用係統高級一點的表象不同，實際上它跟0527沒區別，0527和張一念屬於互利關係，它不一樣。
    如果宿主張一念在原世界耽誤時間太久，它獲得能量升級的進度也會變得相當緩慢，所以係統小艾不遺餘力地挑撥關係。
    三個小時後飛機到達目的地，在空姐溫聲提醒下張一念拎著行李箱走出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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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水黑山，千溝萬壑出現在她視野中。
    和民宿老板講好三個月價錢後張一念安心住下。
    反正張家人活得久，別說兩三個月，就是兩三年也就是一眨眼功夫，還沒活過這麽久的張一念暗暗發誓一定要適應這種節奏的生活。
    木材磚瓦為主體材料建成的屋子意外結實，起碼踩在黃土地上的紮實感讓人安心，木門上貼著破舊的喜字，兩盞燈籠掛在狹窄的門前顯得擁擠又不合時宜。
    掛在門內當門簾的藍色露著幾個洞的老布看起來就比張一念年紀大，更別提不知道用了多久的被褥，就是這當地已經算得上不錯的住宿條件，幸好有先見之明的她早早準備好了被子替換的。
    當天下午張一念已經入住，煥然一新的房子和收拾出來的被褥交給老板處理，貼身用的東西早就換成自己剛買回來的。
    搬了把躺椅坐在院子中間曬太陽閉眼休憩，到了晚上回自己屋子則是捧著電腦和平板玩得不亦樂乎。
    四合院外觀倒是相當不錯，還有竹子做成的小橋在院中一片引流過來的水山，竹子做成的流水小機關要是再酷熱的夏天能消暑玩耍，可惜張一念來得不巧
    民宿老板見收拾的比自己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的房子樂得合不攏嘴，還特意給其他租客介紹這位新租客。
    “有新人住進來，哈哈哈，小姑娘昨天剛到今天累得歇著呢，大家過幾天聚一聚認識一下。”
    踩著民宿特色拖鞋打著哈欠出門的張一念正打算去廚房找點吃的，就聽到身後傳來驚喜的聲音
    “一念？”
    張一念轉過頭疑惑地看過去，對麵帶著墨鏡的男人驚喜伸出手
    “不記得我了？之前見過，還是鄰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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