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張海杏身上，張問心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處理汪家餘孽的時候特意將臥底名單留了份。
    張海杏的名字赫然在列。
    張問心冷笑，察覺到他目光方向是自己身後妹妹的張海客不動聲色擋住。
    內地張家想處理張海杏他第一個不同意，不為別的，就為自己妹妹還能活著。
    其餘人想清查臥底，而張海客隻想順著她的線索找到妹妹，盡管他知道可能性不大。
    但萬一呢。
    萬一呢。
    張海客這些年始終懷揣著微弱的希望，盡管他清楚妹妹大概率不在，但始終心懷存有僥幸心理。
    或者說，是一種逃避。
    他接受不了唯一親人再次離開。
    將張海客的表情盡收眼底，張問心當著眾人麵沒有說什麽，淡淡道
    “人現在在內地張家，他們扣押，都是張家人，多溝通交流沒什麽壞處。”
    點到即止。
    聰明人之間的默契。
    張一念向來很聰明，尚且不知道九門恩怨僅憑陳文錦的筆記本中幾句話推出無三省他們的計劃，改良裝備設施直接將阿檸隊伍中死亡人數拉到個位數。
    可惜後來又被殺掉替換，等同於沒救。
    問心長老含蓄的意思她也聽得明白，包括長老看向張海杏短暫的目光，還有張海客的動作，心下了然麵上依舊波瀾不驚。
    “是，長老。”
    正事還沒完，此次來的目的主要是探聽長老的口風，張海客不同於尼泊爾那群隱居不問世事的張家人，他包括所帶領的港城張家對本家人都是十足十的崇敬，要是在族長麵前掛個名就好了。
    張海客沒有繞彎子而是很直接表現出對本家的向往，結合張問心剛才說多交流的話，緊繃的神情微微鬆動，總算是搭上線了。
    獨屬於張家人沉默壓抑的飯桌文化更像是一種集體霸淩，至少張一念覺得她食不下咽。
    拍賣品張問心早早預定下，底下有專人叫價，完全不用他們操心。
    隱私保護方麵做得很好。
    山珍海味規格極高的一頓飯，張一念十分乖巧地坐在那裏，海外張家有不少人都認識張一念，靈動俏皮活力十足的模樣給他們留下深刻印象。
    隻是這次見麵不少海外張家直覺有種不大好惹的感覺，與張海鹽和張小魚說得普通人相差甚遠。
    張海鷗等人在心底感慨，果然，張家哪有什麽真正普通人，臥虎藏龍。
    半小時後海外張家人告辭離開。
    場內隻剩下四個人，張小山，張一念，張墨山，以及躍躍欲試準備考他們的張問心，他輕咳一聲
    “你們覺得海外張家為什麽不直接去找東北找族長，反而大費周章來找我？”
    張小山很懂職場這一套，不但沒有第一時間發言，還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張墨山和張一念。
    早有準備的張一念撐著下巴喝了杯奶茶
    “想試試本家口風，畢竟不管是滅汪家還是支持刀口向內處理自家人都是您大力推行的，示好吧。”
    張問心眉頭輕揚，一隻手隨意搭在椅背上，仰頭後靠滿意點頭，灑脫不羈的少年氣息極有欺騙感，明明在場年紀最大的是他，但凡相處久點都能覺出他的未泯童心
    “說得不錯，墨山你呢？”
    作為精英教育出來的張家內門人才，張墨山結合在東北老家發生的悄無聲息的政變，麵色沉穩
    “試探是一方麵，更重要的來看內地張家是否能平穩過渡，內鬥對上一輩人的影響比較大，自然更加謹慎，怕卷入是非。”
    血腥權鬥在清朝末年的張家實打實上演，一個師傅教出來的身手互砍，誰活誰當主事人，兄弟，姐妹，親人，本家精銳消耗到最後隻剩下不到四成。
    張墨山平靜補充
    “還有一方麵，是示好，張家發展人才是根本，哪怕海外張家現在漏的和篩子似的，隻要有人總能慢慢發展起來。”
    張問心拍拍手，清脆的鼓掌聲響起，隻剩下最後一個人，全場目光再次集中在張小山身上。
    崩潰小山勉強組織語言提出了新方向
    “海外張家不是有人被抓嗎？所以……應該是來找人吧。”
    他就是個普通外門，他倆說得都是他想的，一時半會上哪去找個新的？
    “……去公司後好好學。”
    張問心恨鐵不成鋼地瞅了他一眼。
    門外服務員有節奏地開始敲門，與此同時屋內傳聲器內傳來她溫婉的聲音
    “客人好，您拍賣的巴羅珍珠整套首飾已經送到。”
    張問心伸了個懶腰笑眯眯道
    “時間差不多了，出去看看拍賣回來的首飾。”
    打開盒子是不出意外地漂亮，圓潤飽滿晶瑩的一顆顆大小已經達到收藏價值的珍珠項鏈在燈光下邊緣有著一圈柔和的光暈，中間細碎珍珠連接處鑲嵌著粉色鴿子蛋大的鑽石，璀璨奪目。
    白色珍珠耳墜樣式繁雜中帶著隆重的瑰麗，文藝複興前奢靡風格，整套首飾美學和收藏價值極高。
    至少張一念非常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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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偏好璀璨奪目的鑽石，也能欣賞晶瑩剔透的珍珠，兩者結合地這麽完美首飾她還是第一次見。
    “喜歡嗎？”
    張問心自信開問。
    “特別喜歡。”
    目光落在項鏈上一眨不眨的張一念果斷道。
    張問心將盒子遞給張墨山，取出粉鑽珍珠項鏈戴在張一念修長白皙的脖頸上，站在她身後的張墨山撥開她的頭發，呼吸和說話產生的氣流像柄小刷子撓著她的耳垂
    “希望一念以後可以開開心心的，不願意結婚生子也沒關係。”
    對張家人來說繁衍生子傳承血脈是最重要，所以張問心會在張雲山提出讓張一念作為外家不族內通婚的時候當眾厲聲嗬斥，哪怕不惜讓一念跟自己離心。
    有些口子不能開，一旦開就如同決堤之水。
    但私下中開點小口子沒關係。
    此刻眼觀鼻鼻觀心的張墨山和張小山表示自個什麽都沒聽見，前者忙著討好人，後者麵對頂頭上司自然沒有異議。
    張一念感覺自己眼眶溫熱，手指輕撫上粉鑽，自然光源下發出的火彩依舊一閃一閃
    “謝謝您。”
    心底隱隱升起的情緒還沒來得及察覺就已經淹沒在情緒的冰海中。
    來得有些晚，張一念膩味地想到，畢竟以現在她的實力來說，誰強迫誰還不一定呢。
    “喜歡就好。”
    張一念收起盒子還沒來得及說，就聽到張問心感慨
    “聽雲山說你也是寫小說的，有個作者古德貓寧·張三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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