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曾經來過這，跟著佛爺一起。”
    無邪點起根煙，自帶的儒雅書卷氣配上混道人獨有的狠戾在他身上結合出別樣的魅力，冷漠滄桑俊美。
    兩人站在已經被張啟山修複大半的建築裏麵琢磨內部構造，地上散落著各種數據報告，上麵的鞋印和大開的資料室無不彰顯著撤離時的慌亂。
    踩在鐵質地板上發出讓人牙酸的幹鏽聲，張一念撿起地上的報告檢查，聽著耳邊無邪的介紹
    “佛爺他們對於應付九頭蛇柏有充分的經驗，不管是外麵鐵皮車保護圈還是鐵皮建築都說明他們是有防患意識的，那外麵怎麽……”
    張一念丟掉了桌上關於黑毛蛇的內容，正好聽到無邪真真假假的感慨，忍不住刺了他兩下
    “無家把你還真是養得矯情，事都幹了現在貓哭耗子，很明顯是張啟山和你爺爺利用信息差坑了一批人。”
    確實全員惡人。
    還真是搞笑，一群盜出點名頭的盜墓賊在小圈子裏自娛自樂沒人管你，國家鐵拳下來居然有人腆著臉皮說自個做了多少貢獻。
    要這麽說建國初貪汙的張某劉某貢獻更大，而且人家也沒什麽原則性問題，就是利用手裏的權貪了點。
    比起盜墓謀財害命稀裏糊塗折騰出不小四位數人命，勞民傷財的張啟山豈不是更該死？
    張一念是真不明白，平穩落地最該死的九門當家人全員沒受到審判，說實在話，自己什麽樣自個心裏沒點數嗎？
    道上講究強者為尊，汪家憑本事搞九門，九門憑本事報複回去，她沒什麽好說的，天下烏鴉一般黑，誰也不比誰高貴。
    偏偏一路上無邪跟腦子抽了似的非得跟她說他們不得已和多正義，九門成了清水芙蓉白蓮花，聽著都讓人難受。
    又當又立。
    來之前翻閱不少資料的無邪被這話堵得不知道說什麽，還打算感慨命運無常外帶給他刷一波好感來著。
    無邪將手裏資料塞回原位，叩了下鐵皮，大致猜到她對九門態度，順著她道
    “佛爺他們不是濫殺無辜的人，道上哪有那麽多善男信女，都是因利而來，利盡則散。”
    說到這語氣薄涼，最後輕飄飄的八個字在無邪嘴裏盤旋幾圈出去後帶著刻骨銘心的意味。
    倒是和張一念記憶中的無邪有了幾分相似，親眼看著一個人逐漸變成熟悉樣子的感覺還挺有趣。
    尤其是不說話點煙的無邪偶爾還能讓她想到同樣頂著這張臉的某個人。
    “古潼京不少人都在找寶貝，根據我們得到的地圖，通風管道內連接著上下複雜的八層結構，我們目前處於西麵通風口二號處，寶貝不重要，重要的是留下消息。”
    無邪是個很聰明的人，來之前已經精準地算好每一步，稍顯稚嫩的局比起沙海中差得不止一星半點。
    但好在，張一念也不挑，她來得目的很簡單，找出有關古潼京線索。
    “好，盡快結束，古潼京光是蛇都夠你吃一壺。”
    狹窄的通風管道勉強容納一人趴著進去，身材勻稱的無邪手肘膝蓋磨到沒知覺才出來。
    高高的鐵架樹立在兩人麵前，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哪怕是手電筒打過去也照不到他們所處的下方。
    無邪深吸一口氣從包裏翻出照明彈扔下去，半分鍾後，七八層樓高的地下開始有生物不明蠕動
    “……底下都是些什麽東西，看著就讓人倒胃口。”
    張一念吐槽。
    隨著閃光彈卡在鐵架台三米高的位置處，地下類似影院劇台的地方幾十號人坐在觀眾台下。
    隨著時間推移開始加速變化，剛開始跌跌撞撞開始向著鐵架台上的光源過來，連路都走不穩卻能穩穩攀附在鐵架上急速攀爬。
    森冷的白光和青白色全無一絲人類該有感覺的喪屍察覺到他們兩個人熱源後立馬追上來
    “黑飛子？”
    張一念靠著飛刀三下五除二解決完撲過來的被黑毛蛇控製的人，拽著無邪直接開跑。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跑？”
    不耐煩地踹了腳無邪，催著他趕緊回神，關鍵時候考不上的男人。
    無邪回神，沉吟片刻後指著一條路道
    “走那邊，可以出去了。”
    現在就走？張一念有些詫異地挑眉，還以為無邪打算幹什麽呢，結果就這？
    不過她也沒說什麽，這趟她可是收了錢的，能少幹點活就少幹點唄。
    跟在無邪身後的張一念餘光掃到無邪手腕處明顯帶著蛇牙印的傷口。
    無聲勾唇。
    原來如此，黑毛蛇中世代傳遞能讀取費洛蒙的人可不多，汪家靠運算係統算遍天下事也隻找到無邪。
    事情開始變得有趣了。
    拖把一行人在橫穿沙漠，在清涼殿墓前打了個照麵，不管是海子還是古潼京他都沒見過，帶的水也隻夠他們兩天左右消耗。
    危難之時，還是靠著向導靈敏的鼻子聞到海子才解決這個問題。
    一路上他們一行人順利到不可思議，但顯然拖把隻覺得自個理所當然，隻是常規吩咐人休息後再出發。
    正心情大好裝好水源打算繼續探查的時候，一個手下慌裏慌張地跑過來，結結巴巴道
    “老……老大，出……出事了。”
    手下越著急越說不了人話，聽了半天才聽明白手下人說什麽
    “肚子都大了，大哥，賀哥他們肚子裏都長了不知道什麽東西，一個個開始尋死覓活。”
    拖把一個激靈立馬跑過去，直覺告訴他是大事。
    幾步從沙堆後繞到紮營地，隻見十來號人要麽捂著肚子狼嚎鬼叫，要麽在地上紅著眼疼得要殺人。
    拖把當機立斷
    “拿刀來。”
    沒有現代化醫學係統性的理論知識培養，也沒有九門傳下來的應對方法，憑著本能，拖把蒙對了正確選項。
    拿刀當機立斷劃出腹部小口，從體內揪出十來米長蟲的時候，拖把硬撐著麵不改色。
    真是應了無邪那句，混道上，最重要的是運氣嘛。
    報複無家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展開，團隊差點出師未捷身先死。
    拖把當機立斷跑路，走之前還不忘給無家埋了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