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張俊俏的側臉越來越近，奶團子眼裏都是舍不得，小胖腰扭來扭去，努力想要躲開。
    一身髒兮兮油乎乎的小團子手裏舉著臉大的餅子，小胖臉上滿是糾結，想和自家哥哥親親，又顧忌著自己滿嘴的油。
    “不吖，不親親，髒髒啦，窩洗澡澡，親親。”
    小小的一隻大半個身子都移到了手臂外麵，身上的衣服亂七八糟，偏偏肉嘟嘟的小臉上很是嚴肅，語氣認真。
    “哥哥乖乖的，窩洗澡澡，洗澡親親吖。”
    “哈哈哈哈哈哈。”
    奶乖奶乖的小團子一臉認真，明明平日裏都是主動要親親的，孫悟空勾住小孩兒不斷後仰的小身子，笑得肆意。
    “小寶乖乖坐好，吃完手裏的餅子，我們回去洗澡換衣服。”
    滾圓的小身子被一隻長長的充滿力量的手臂攬住，風中滿是食物的香氣，夏季的燥熱已經消失殆盡。
    紅葉紛飛，果香濃鬱，已是橙黃橘綠時節。
    沙悟淨的擔子上整日裏都晾曬著各類果幹，紅的、黃的、紫的，煞是好看，奶團子在這個季節總是格外愛粘著他。
    小小的一隻有時坐在他肩頭搖頭晃腦，圓溜溜的眼睛總是盯著擔子上曬的果幹，沙悟淨經常趁孫悟空不注意偷摸著往小團子嘴裏塞一兩口邊角料。
    軟乎乎的一隻在這時候總是心虛得很，腦袋瓜子垂著，兩頰塞得鼓鼓囊囊，小幅度地動作著。
    時不時還要小心地抬眼看著前邊的孫悟空，每當這時候，前麵的猴子都走得晃晃悠悠，仿佛下一秒就要回頭看過來。
    小糊塗蛋自己也沒有發現，自打他獲得投喂以來，飯桌上幾乎不再出現甜湯了，葫蘆裏也不裝著蜜水了。
    甜軟得過分的小呆瓜對糕點果幹一類的吃食毫無抵抗力，偏偏很聽自家哥哥的話，明明很想吃，也會努力控製自己。
    即使不能吃兩口，光是坐在沙悟淨肩頭，能夠離那些果幹近一點，聞聞味道也是極好的。
    沙悟淨雖然會投喂他，通常也是得到孫悟空許可的，每次隻有一小口，量少，也不是經常給的。
    有時候是一小粒葡萄幹，或者是撕下來的南瓜幹，不管是什麽，奶團子的小嘴總是張得大大的。
    白龍馬都看出來了，偏偏小糊塗蛋自以為藏得很好，每天偷吃的很是興奮快樂。
    總是把自己團成一團，兩隻小胖爪子還要放到嘴邊蓋著，欲蓋彌彰。
    吃完了還不忘拿袖子擦擦嘴，然後抱著沙悟淨貼貼蹭蹭，表達謝意。
    “謝謝吖，三師兄，甜甜，好吃哇。”
    小奶音壓得低低的，帶著果幹的甜膩和幼崽的奶香，貼在另一人的耳邊，輕飄飄的。
    總是沉默著的男人笑笑，左肩坐著小團子，右肩挑著行李走得穩穩當當。
    河岸邊，白茫茫的蘆花飄蕩，月光灑在湖麵上，蕩開一層又一層白色的霧氣，幾戶炊煙嫋嫋。
    一行人踩著水麵上用石頭堆砌的橋梁過河，奶團子兩條小短腿踩在石頭上，小小的一隻，一步的距離愣是走出了千山萬水的氣勢。
    孫悟空站在小孩兒身邊，陪著他慢慢地走，距離大些的地方就會單手撈起矮墩墩跨過去。
    疏疏的青竹旁，一座屋舍坐落在其間，空氣中還帶著水稻和陽光的味道。
    唐玄奘整理了衣裳，上前敲開了大門，木製的大門嘎吱作響，身著棕色衣裳的老者推開門，手裏拄著竹杖。
    “你們是誰啊，來我家做什麽？”
    豬八戒站在唐玄奘身後，看見了老者手中橫著的竹杖，往前走了幾步，攔在和尚身前，大聲回答。
    “老施主，我們是雲遊四方的和尚，天色已晚，想到您家借宿，可否行個方便？”
    站在院子裏的老人家扶著竹杖合掌回禮，側過身子，“進來吧，我一雙兒女都不在家，隻有些粗茶淡飯招待你們，還請不要嫌棄。”
    “多謝老施主。”
    門前立著的和尚上前一步扶著身形佝僂的老者一起往裏走去，明亮的月光漸漸籠罩了這座小房子。
    推開門，正屋裏一張簡單的四方桌，幾條長板凳，小竹床就放在門邊，幾塊橙黃色的布係在門框邊上。
    沙悟淨接替了老者到廚房簡單做了幾樣素菜，熬了一大鍋粥，孫悟空就著灶下的火給小孩兒蒸了蛋羹。
    今日在河邊又蹦又跳的，奶團子已經沒大有力氣玩鬧了，正安安靜靜地坐在唐玄奘懷裏，聽著兩人寒暄。
    豬八戒收拾了客房，給白龍馬準備了豆料和水。
    唐玄奘和老者隔著四方桌麵對麵坐著，懷裏奶團子歪著身子，雙眼迷蒙，桌上放著幾杯清茶。
    “老施主，請問這是什麽地方？”
    老者似乎耳力不佳，眯著眼睛，耳朵轉向唐玄奘，大聲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嗯。”
    迷迷糊糊的奶團子叫這一聲嚇得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小胖臉皺皺巴巴，眼裏還是迷蒙一片。
    抱著小人兒的唐玄奘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小身子，把人往懷裏送了送，兩隻手捂住他的耳朵，小團子整個腦袋瓜都被按進了和尚的懷裏。
    “老人家，請問這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天竺國的下郡，玉華縣，我們城主是天竺國王的宗親，受封玉華王，勤政愛民的很呐，也很尊重佛教中人。”
    努力側著身子的老者聽清問題後，很快給出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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