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深吸一口氣，轉向林陽，聲音鄭重：
    “小友！按照約定，這顆帝王金珠，我比市場價多出一成收了！一億一千萬人民幣！現在就開給你！”
    旁邊助理立刻打開公文包，動作麻利地填好支票，撕下那張薄薄的、分量卻足以壓垮人心的紙片，恭敬遞向林陽。
    “嘶——！”
    “一億…一千萬？！”
    現場和直播間的聲浪瞬間拔高到頂峰。
    那串長數字燙得所有人眼暈心跳。
    林陽的父母，林建國和楊彩霞，腦子還嗡嗡作響，看到那張天文數字的支票遞到兒子麵前，兩人身體猛地一晃。
    “小…陽陽！”
    楊彩霞聲音劈叉，死死抓住丈夫胳膊。
    林建國眼珠瞪圓，嘴巴無意識張著，目光死死黏在支票上那一長串“0”上，眼花繚亂。
    林陽自己，心髒狂跳幾下。
    他定定神，壓下翻騰情緒，伸手穩穩接過。
    支票紙張微涼，卻像握著一塊燒紅的烙鐵。
    “謝謝王教授。”
    聲音清晰平穩，聽不出太多波瀾。
    這雲淡風輕的姿態，對比周圍快要窒息的狂熱和父母那幾乎暈厥的震撼，衝擊力十足。
    “我的天！他好淡定！”
    “一億多啊！手都不抖？”
    “這才是真大佬！”
    直播彈幕徹底瘋了。
    人群中，陳青青眼睛睜得溜圓。
    看著被父母緊“保護”卻異常平靜的林陽，再看地上癱軟昏厥的老板，心中翻江倒海。
    一萬塊！僅一萬塊！潑天富貴！
    圍觀的人群強烈懊悔攥緊心髒，呼吸都有些困難。
    周圍遊客此起彼伏的拍大腿聲和懊惱歎息鑽進耳朵。
    “早知道…我就該搶著買啊！”
    “腸子都悔青了！”
    “沒知識真可怕！”
    ……
    王教授完成交易，如釋重負又激動萬分，再次強調帝王金珠科研價值。
    警察維持秩序，驅散人群，叫救護車抬走老板。
    聞風而來的珠寶商記者被攔在外圍。
    混亂碼頭，林陽一家成暴風眼中心。
    林陽小心將支票貼身收好，一手攙扶腿軟的母親，一手扶魂飛天外、機械數“個、十、百…”的父親，在警察開道和無數灼熱目光注視下，艱難擠出人群。
    回到下榻民宿，門板隔絕外界驚濤駭浪。
    “小陽！快！快拿出來再看看！”楊彩霞反鎖房門，聲音顫抖撲到林陽身邊。
    林建國如夢初醒湊過來，兩口子臉上是混合狂喜和不敢置信的潮紅。
    林陽無奈，再次拿出支票。
    楊彩霞幾乎搶過去，和林建國頭碰頭，指尖哆嗦數零：
    “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億！一億！後麵還有一千萬！”
    數到最後聲音變調，兩人捧支票互看，又一起看兒子，眼神像看外星人。
    “兒子…你…掐媽一下，是不是做夢？”
    楊彩霞帶哭腔。
    林陽哭笑不得，輕拍母親手背：
    “媽，真的。”
    直到這時，林陽的父母還跟做夢一樣，誰能想到早晨去逛一下碼頭就能賺一億多！
    楊彩霞把支票還給林陽，鄭重道：
    “小陽，你把支票收好，千萬不要掉了！”
    “好的，媽。”
    就在這時，林陽手機瘋了一樣震動！
    尖銳提示音連成一片！
    微博、抖音、頭條、微信…所有主流APP通知圖標瘋狂彈出、疊加、覆蓋整個屏幕，紅色未讀消息數字恐怖飆升！
    #帝王金珠一億天價#
    #西島碼頭賭貝神話#
    #林陽是誰？#
    #王教授神眼識珠#
    #潑天富貴一萬換一億#
    他的名字，帶一連串爆炸性詞條，以無可阻擋勢頭，瞬間衝上各大社交平台熱搜榜首！
    每個詞條後跟深紅“爆”字！
    手機滾燙，信息提示音如暴雨敲打鐵皮屋頂，震得小房間嗡嗡響。
    林陽父母被陣仗嚇一跳，茫然震撼看兒子那部快被信息洪流淹沒的手機。
    “這…都是找你的？”
    林建國指手機，聲音幹澀。
    林陽掃一眼屏幕，無數@、私信、好友申請、媒體采訪邀約…他果斷將手機調靜音，屏幕朝下扣桌上。
    “嗯，不用管。”
    電視上，地方新聞台正緊急插播這條爆炸性社會新聞，畫麵是王教授撬開貝殼金光乍現，及林陽接過支票定格。
    女主播聲音激動破音：
    “…據悉，這位名叫林陽年輕人，僅一萬塊購得此貝，上演現實版‘點石成金’！
    其眼光運氣，令人驚歎！
    這顆稀世帝王金珠價值，專家預估保守超出一億人民幣…”
    看電視裏兒子那張放大平靜的臉，林建國，楊彩霞再陷巨大恍惚。
    一切，太不真實。
    林陽沒理外界喧囂，利落收拾行李。
    西島待不下去，必須盡快離開漩渦中心。
    “篤篤篤。”
    敲門聲。
    林陽開門，陳青青站外麵。
    她看林陽收拾行李，開口：
    “林陽，阿姨，叔叔，抱歉打擾。
    確認傍晚行程。
    冰紅茶品牌沙灘嘉年華活動，晚上七點。
    之前登記過，你們是中獎幸運用戶受邀，還有小禮品。
    活動有明星表演互動遊戲，挺熱鬧，我們現在就離開西島，去海棠灣附近酒店入住，參與晚上的活動！”
    “行，我們現在就離開，東西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很快，林陽和父母還有陳青青一起乘船離開了西島。
    ……
    傍晚，山崖市海棠灣熱浪稍褪，天空染瑰麗橙紫。
    白沙灘上，冰紅茶品牌活動場地燈火輝煌。
    巨大品牌LOGO燈牌閃耀藍綠光芒，臨時舞台燈光流轉，動感音樂節奏撞擊空氣。
    工作人員忙碌穿梭。
    沙灘聚集不少興奮人群，舉手機拍照，氣氛熱烈。
    一條不長紅毯從入口鋪向主舞台區域，幾個掛工作牌攝影師拿話筒娛樂記者百無聊賴等紅毯盡頭。
    商業品牌活動，除非大牌駕到，否則興致缺缺。
    林陽一家穿簡單舒適夏裝，隨人流踏上紅毯。
    林建國，楊彩霞看周圍燈光人群，顯拘謹，緊跟兒子身邊。
    林陽神色平靜，目光掃過喧鬧現場。
    就在這時，入口處傳來刻意拔高喧嘩尖叫！
    “哇，那個哥哥是誰啊，好帥啊！”
    “是啊，這個哥哥怎麽從來沒見過，太帥了吧！”
    “好帥啊，好像比代言人申申還要帥氣！”
    “哎，我好像認識他，他就是今天早上在西島花1萬撿漏1億多的那個人！”
    “嘶……”
    “老天爺為什麽這麽不公平，他運氣那麽好也就算了，還那麽帥！”
    ……
    林陽一家剛走過紅毯，身後閃光燈驟然密集，哢嚓聲連一片，亮度壓過現場燈光。
    一群西裝保鏢粗暴分開人群，硬開通道。
    通道中心，一年輕男人在助理工作人員簇擁下，眾星捧月走來。
    冰紅茶品牌新晉代言人，當紅頂流小生——申申。
    申申染刻意打理銀灰頭發，臉上妝容精致，穿最新季潮牌服飾，脖子掛誇張銀色鏈條。
    臉上掛職業化標準微笑，邊走邊向兩側尖叫粉絲揮手，眼神帶居高臨下疏離感。
    紅毯不長，申申很快走林陽一家附近。
    申申目光隨意掃紅毯兩側，當掠過穿普通T恤短褲、扶父母穩步前行林陽時，精致眉頭幾不可察蹙一下。
    他發現自己出現並沒有意料中的轟動，相反，大家對林陽的身份更加好奇，大多數人目光都落在林陽身上。
    申申招呼女助理，輕聲詢問道：
    “我們前麵那一家是誰啊，他的出現都搶了我的風頭！”
    女助理回答道：
    “就是一家素人，買冰紅茶中了家庭遊的獎。”
    申申眉頭皺得更深了：
    “明天要是傳出去我被一個素人搶了風頭，我還有臉在圈子裏混嗎！”
    女助理點頭，她腳步微頓，嘴角勾起毫不掩飾輕蔑弧度，聲音不高不低，清晰傳入離得近的林陽耳中：
    “嘖，現在品牌活動門檻真越來越低，什麽阿貓阿狗都能上紅毯蹭熱度？一股子海腥味兒，晦氣。”
    申申立刻配合嗤笑，眼神掃林陽一家，充滿鄙夷。
    林建國，楊彩霞瞬間漲紅，聽懂羞辱，窘迫低頭，腳步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