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撕開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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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三年·霜降
子時三刻·皇城永安門
第一道裂縫撕開朱雀街時,賣餛飩的老漢連人帶攤被卷入虛空。青銅色的裂縫邊緣滴落黏液,落地即腐蝕出丈寬深坑。巡夜禁軍舉著火把圍攏的刹那,裂縫深處突然睜開九隻豎瞳,瞳中映出的不是皇城,而是三百年前被吞噬的寒山狐塚。
"歸墟……歸墟開了!”玄璣的聲音在風中顫抖,仿佛被恐懼撕裂。他的道袍在狂暴的罡風中被撕成了無數碎布,如同一群受驚的蝴蝶在空中飛舞。他踉蹌著腳步,不顧一切地撲向鍾樓,仿佛那裏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然而,就在他即將到達鍾樓的時候,腰間的赤瞳珠串突然發出一聲清脆的破裂聲。赤瞳珠,那是他多年來的珍藏,每一顆都蘊含著強大的靈力。但此刻,它們卻在瞬間破裂,珠子像雨點一樣滾落。
隨著珠子的滾落,地麵上的裂縫如同一群被驚擾的毒蛇,迅速蜿蜒生長。這些裂縫所過之處,樓閣瞬間玉化,仿佛被時間凝固;而那些原本鮮活的生靈,也在瞬間變成了僵硬的俑人,保持著驚恐的表情,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刻。
永昌帝的墮仙印在他的胸口突然如烙鐵一般灼燒起來,他猛地睜開眼睛,赤足踏出寢殿。然而,當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心中的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半座皇城已經懸在裂縫的邊緣,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可能墜入那無盡的黑暗深淵。
裂縫中,一隻巨大的觸須緩緩探出,它如同惡魔的手臂,緊緊纏住了太和殿的鎏金頂。那華麗的琉璃瓦在觸須的吸盤下,迅速融化,化作一灘令人作嘔的膿水。
就在這時,白狐少女的殘魂突然從護心鏡中尖叫著衝出。她的身影虛幻而透明,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散。她的九尾虛影如同一層薄紗,緊緊裹住了永昌帝,焦急地喊道:“快去尋沈月棠的創世血!”
然而,她的話音未落,那隻巨大的觸須如同閃電一般橫掃而過。白狐少女的殘魂根本無法躲避,瞬間被觸須擊中。鏡麵迸裂的碎片如同一群瘋狂的蜜蜂,狠狠地紮入她的魂體。
每一片碎片都映照著不同時空的皇城覆滅之景,有的是被熊熊大火吞噬,有的是被洪水淹沒,有的則是被地震摧毀。這些景象如同噩夢一般在白狐少女的眼前閃現,她的尖叫聲在風中回蕩,久久不散。
玄璣點燃本命魂燈擲入裂縫,火光中驚現駭人真相:裂縫深處盤踞的初代混沌本體,竟是由曆代帝王骸骨拚成的九首巨獸!每顆頭顱的眉心都嵌著赤瞳珠,珠內封印著他們的臨終慘叫。
禮部尚書王崇仁的烏紗帽被罡風卷走時,他的皮肉正急速玉化。指尖最後觸及的《山河誌》書頁上,"永昌"二字滲出黑血,凝成"饕餮"二字。整條朱雀街的百姓化作玉俑陣列,他們的魂魄被吸成絲線,縫補著混沌本體的殘破鱗甲。
永昌帝的弑天刃劈在觸須上,刃口迸出的不是火星而是嬰孩啼哭——那哭聲竟與沈月棠臨終時護著的死胎一模一樣!白狐殘魂突然暴起,九尾纏住裂縫邊緣:"陛下快看!混沌心口......"
在混沌本體的胸腔處,三百具帝王屍骸拚成心形牢籠。昭元帝的顱骨嵌在正中,七竅中鑽出的青銅鎖鏈正拴著沈月棠的殘軀!她腹間未成形的天道胎泛著金光,每一縷光芒都被鎖鏈吸食。
"月棠......"永昌帝的墮仙印突然離體,化作血色利爪撕向牢籠。混沌的九顆頭顱齊聲尖嘯,聲波震碎沿途宮牆。玄璣的桃木劍在此刻貫穿自己心口,道骨中飛出的星砂凝成橋梁,直抵沈月棠眉心:"老道還你這命!"
沈月棠的殘眸突然睜開,腹間金光暴漲成刃。初代混沌的鎖鏈應聲斷裂,天道胎化作流光沒入永昌帝的墮仙印。混沌本體發出震天咆哮,九顆頭顱同時咬向皇城——
白狐殘魂的九尾突然凝實,尾尖金鱗拚出星圖。她將永昌帝推入星圖核心,自己卻迎向混沌利齒:"記住,星核在歸墟東北角......"最後的尾音被咀嚼聲淹沒,血雨中隻餘半片染金狐尾飄落。
當混沌如同一頭凶猛的巨獸,張開血盆大口,帶著半座皇城一同沉入歸墟時,整個世界都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在那驚心動魄的一刻,永昌帝的弑天刃卻如同定海神針一般,穩穩地插在裂縫的邊緣。
刃身上,那顆新生的赤瞳珠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什麽秘密。透過赤瞳珠,人們可以看到那些尚未被混沌吞噬的百姓,正如同夢遊一般在玉化的街道上徘徊。他們的身影顯得那麽渺小,卻又讓人感到無比的淒涼和無助。
就在這時,一道微弱的金光從裂縫中緩緩升起,那是沈月棠的殘魂。她的身影若隱若現,仿佛隨時都可能消散在這片混沌之中。然而,她的指尖卻如同有千斤之力一般,輕輕地點擊在永昌帝的眉心處,那裏,正是他的墮仙印所在。
“孩子需要你的血養著……”沈月棠的聲音如同幽靈一般,在永昌帝的耳邊回蕩。這句話雖然輕如羽毛,卻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敲在永昌帝的心上。
與此同時,寒山的方向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那是狐塚崩塌的聲音,伴隨著七十二座倒懸碑破土而出。這些古老的石碑上,流淌著青銅色的液體,仿佛是歲月的痕跡。而這些液體在流淌的過程中,竟然逐漸拚湊成了新的《赤鱗書》的開篇:“永昌四年,飼城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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