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蜂窩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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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蒙蒙亮,陳向陽就被鐵鍬刮地的刺耳聲驚醒。
他猛地掀開被子,走到窗前一看,後槽牙咬得咯咯響——又是閻埠貴這老東西在作妖!
推開門,果然看見三大爺閻埠貴正拿竹竿,指揮幾個半大孩子往自家窗前搬煤塊。
那位置正對著南窗,這兩天本就悶熱,這要是再壘起煤牆,屋裏怕是連口活氣兒都透不進來。
“閻老西!”陳向陽一腳踹翻腳邊的搪瓷臉盆,金屬撞擊聲驚得院角槐樹上的麻雀撲棱棱飛起。
“上個月你往我家門口倒泔水的事兒還沒算賬,今兒又來堵我窗戶眼兒?你這是成心不讓我過日子了是吧?”
閻埠貴扶了扶滑到鼻尖的圓框眼鏡,嘴角耷拉的皺紋突然向上抽動,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呦,這不是咱們的進步青年嘛。上回街道辦組織愛國衛生運動,是誰把老子的君子蘭當雜草拔了?
那可是我精心養了多少年的寶貝,就這麽被你給毀了!”
他手裏的竹竿有意無意敲在陳向陽窗台上,震得玻璃嘩嘩作響。
圍觀人群裏傳出竊笑。陳向陽臉上火辣辣的,一個月前他確實“誤拔”了閻家那盆寶貝蘭花,但誰讓老東西非把花盆擱在公用水池邊上,擋著大家用水。
“少扯那些陳芝麻爛穀子!”陳向陽抄起牆根的煤夾子,寒光閃閃的鐵齒正對著閻埠貴鼻尖。
“這煤堆要敢壘在這兒,信不信我現在就掀了你的破腦殼?你要是真為大夥規整煤堆,咋不往你自己窗前堆?”
“你敢!”閻埠貴突然扯開棉布衫,露出幹癟的胸膛往前頂,“來來來,往這兒招呼!
讓大夥看看先進工作者是怎麽毆打人民群眾的!我一把年紀了,為了院裏的事兒操碎了心,就落得這麽個下場?”
正在這時,易中海端著搪瓷缸踱過來,缸底在石桌上重重一頓:“胡鬧!向陽,把家夥放下!老閻,你也把衣裳穿好!像什麽話!這大早上的,都要幹啥?”
“一大爺,您給評評理。”閻埠貴突然變了臉,褶皺裏擠出兩滴渾濁的淚。
“我起早貪黑給大夥規整煤堆,想著天熱了,把煤堆挪個地兒,免得大夥不方便。可某些人非但不領情,還要動凶器......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呀。”
“放你娘的羅圈屁!”陳向陽掄起煤夾子砸在青磚地上,迸出幾點火星,“上禮拜你在街道辦造謠我偷拿公家煤票,當我不知道?
現在擱這兒裝可憐,演活雷鋒?還有,你說規整煤堆,那你咋不提前跟我說一聲?非得往我窗前堆?”
圍觀人群“嗡”地炸開鍋。二大爺劉海中趁機擠到中間,肚子上的銅扣皮帶幾乎要崩開:“都少說兩句!老閻,你也是,挪煤堆怎麽不提前開會?這事兒做得確實欠考慮。”
“開什麽會?某些人現在鼻孔朝天咯!”
閻埠貴突然從兜裏掏出個小本子,手指蘸著唾沫翻開,“上個月三號,陳向陽私占公用水管兩小時;十五號,往院裏扔爛菜葉;二十號......哼,我都給你記著呢。”
陳向陽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那水管是閻埠貴故意擰壞的,爛菜葉更是莫須有——這老東西竟然偷偷記黑賬!
“夠了!”一聲暴喝震得窗欞顫動,傻柱拎著飯勺從廚房衝出來,圍裙上還沾著蔥花,“閻老摳,你他媽屬算盤珠子的?
天天劈裏啪啦算計這個算計那個,要不要把爺們兒拉屎放屁都記你破本上?就說你家解成那事兒,上次相親,你摳搜成那樣,能成才有鬼了。”
閻埠貴一聽,眼睛一瞪,轉向陳向陽,氣得渾身發抖:“你還有臉說!
我家解成和於莉相親黃了,還不是因為你!你那天非要在家裏做好吃的,把人家姑娘給氣走了,我兒子的終身大事就這麽被你毀了!”
陳向陽一聽,急得跳腳:“你可別血口噴人!
那天我在自己家做飯礙著誰了,是你自己太小氣了,相親就請人家姑娘吃幾條舍不得放油的小魚,人家姑娘能樂意嗎?是你把人家氣走的,倒怪起我來了!”
人群中議論紛紛,這時,賈張氏一扭一扭地跳了出來,手指著陳向陽的鼻子罵道:“陳向陽,你個沒良心的!
你自己不幹好事,還在這兒跟三大爺吵吵。三大爺為了院裏的事兒,忙前忙後的,你不幫忙就算了,還盡添亂!你看看你,把這院子攪和得雞飛狗跳的,你安的什麽心呐!”
陳向陽一聽,火“噌”地一下就冒上來了,回懟道:“張寡婦,你少在這兒瞎咧咧!你家那點事兒,誰不知道啊?
天天就知道占便宜,還在這兒裝好人。你兒子賈東旭,廢物一個,還不是靠你到處撒潑耍賴,占大夥便宜養著。”
賈東旭原本在人群裏看著熱鬧,聽到陳向陽這麽說自己,頓時不幹了,往前一衝,大聲嚷道:“陳向陽,你別胡說八道!我咋是廢物了?我看你就是嫉妒我!”
陳向陽冷笑一聲,那笑容裏帶著一股子狠勁,仿佛冬日裏的寒風,冰冷刺骨:“我上次就跟張寡婦說過了,她惹我一次,我就揍她兒子一回。你們還真當我是說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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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賈東旭,平日裏仗著你媽撒潑打滾,在這院裏橫行霸道,今天,我就教教你怎麽做人!”
此刻的陳向陽,雙眼通紅,額頭青筋暴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本來大清早的,陳向陽就被閻埠貴氣得一肚子火。
看著那瘦得跟猴似的閻埠貴,陳向陽心裏直犯嘀咕,這老頭身子骨弱得很,真要動手,自己還怕一不小心把他弄殘廢了,到時候麻煩事兒一堆。
正憋著火沒處撒呢,賈東旭這蠢貨偏偏跳了出來。嘿,來得正好,陳向陽心想,就拿這小子疏通一下筋骨,好好出出氣。
話音剛落,陳向陽雙腳猛地一蹬地麵,地麵上的塵土被震得微微揚起。他整個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朝著賈東旭直射而去。
賈東旭還沉浸在驚愕之中,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陳向陽已經衝到他麵前,手臂高高揚起,肌肉緊繃,手掌帶著呼呼的風聲,“啪啪啪”,一連串脆響在院子裏回蕩。
這幾下,每一下都用盡了陳向陽的力氣,打得賈東旭腦袋像撥浪鼓一樣左右搖晃。
賈東旭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暈頭轉向,他先是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隨即扯著嗓子大喊:“媽,救我啊!”
一邊喊,一邊慌亂地往後退,腳步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他的雙手在頭頂慌亂地揮舞著,試圖阻擋陳向陽的攻擊,可在陳向陽狂風暴雨般的擊打中,他的雙手顯得如此無力。
僅僅幾秒鍾,賈東旭的腦袋上便鼓起了好幾個大包,一個個腫得像剛出鍋的小饅頭,在他稀疏的頭發下顯得格外刺眼。
他的臉因為疼痛和憤怒漲得通紅,眼睛瞪得滾圓,充滿了恐懼與不甘。
可麵對此刻氣勢洶洶的陳向陽,他哪還敢再上前,隻能一邊狼狽地往後躲,一邊嘴裏不停地咒罵著,但那聲音因為恐懼而顫抖,早已沒了平日裏的囂張氣焰。
賈東旭一邊抱頭鼠竄,一邊扯著嗓子尖聲叫嚷:“媽!媽!你快看看啊,他要打死我啦!”那聲音尖銳得仿佛要劃破清晨的天空。
賈張氏本就心疼兒子,聽到這般慘叫,瞬間紅了眼,像一頭發狂的野豬。
不顧一切地朝著陳向陽撲了過去,嘴裏還罵罵咧咧:“陳向陽,你個天殺的,敢動我兒子,我跟你拚了!”
她雙手在空中亂抓,指甲都快摳到陳向陽臉上了。
傻柱一看這架勢,趕緊一個箭步衝上前,雙手像鉗子一般死死地抱住賈張氏的腰,使勁往後拖:“賈張氏,你瘋啦!都給我消停點!再這麽鬧下去,這院子都得被你們掀翻了!”
賈張氏卻像瘋魔了一樣,雙腳亂蹬,不停地掙紮,嘴裏還在不停地咒罵著陳向陽,試圖掙脫傻柱的束縛。
而陳向陽站在一旁,滿臉怒容,依舊攥緊了拳頭,雙眼死死地盯著賈氏母子,現場氣氛劍拔弩張,仿佛下一秒就要再次爆發一場大戰。
賈東旭抱著腦袋,在地上痛苦地打滾,嘴裏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賈張氏撲在兒子身邊,一邊哭天搶地,一邊朝著陳向陽破口大罵,可她那尖銳的聲音在此時顯得如此無力。
周圍的人群徹底炸開了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有的在指責陳向陽下手太狠,有的在議論賈東旭平日裏的不是,現場一片混亂。
陳向陽抹了把臉上的黑灰,雙眼瞪著閻埠貴,像要噴出火來,一字一頓地吼道:“閻埠貴,你別以為你那些醃臢事兒沒人知道!
你倒賣糧票,克扣學生課本費,昧著良心賺黑心錢,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空氣驟然凝固。閻埠貴舉著煤塊的手僵在半空,鏡片後的瞳孔縮成針尖。
幾個鄰居倒抽冷氣,他們的孩子都在閻埠貴任教的學校讀書。
此時,閻埠貴心裏清楚,陳向陽剛剛曝出的倒賣糧票、克扣課本費的事一旦坐實,自己在學校的聲譽將一落千丈。
往後還怎麽在教師隊伍裏立足,又如何在這院子裏以“文化人”自居,對他人指手畫腳。
而那幾個教師家屬,想到自家孩子或許因為閻埠貴的自私自利遭受過不公平對待,又驚又氣,彼此交換著眼神,低聲議論紛紛,看向閻埠貴的目光裏滿是質疑與嫌惡。
易中海猛地站起身,搪瓷缸裏的茶水潑了一桌子,他雙眼圓睜,怒目掃視著眾人,平日裏的沉穩此刻被徹底打破,聲如洪鍾般吼道:“都給我住嘴!
老閻,你收拾煤堆回原位。向陽,從明天起,你負責打掃院子一個月,好好反省你的衝動行為!”
他喘了口氣,胸膛劇烈起伏,接著說道:“今兒這事兒,鬧得太過火了!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一大爺?還有沒有這院子裏的規矩?
再這麽鬧下去,都別想好過!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都把脾氣收一收,把那些恩怨都給我放下!誰要是再敢尋釁滋事,就別怪我不客氣!”
陳向陽盯著閻埠貴佝僂著搬煤的背影,突然發現那件洗得發白的中山裝後襟上,洇開一片深色汗漬。老東西手在抖,煤塊接二連三砸在自己腳麵上。
這場仗沒完。陳向陽舔了舔後槽牙,血腥味兒在口腔散開,怒火愈發旺盛。
他眯眼緊盯著閻埠貴佝僂搬煤的背影,過往被刁難的場景一一閃過。他心底發狠,這口氣絕不能咽,往後定要找閻埠貴清算,讓其付出代價,知道自己不好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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