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輕寒一巴掌拍在她頭上，“就你還明君！還放女人自由！先把奏折處理好再說吧！”
    夜如晝的雄心壯誌瞬間被拍散的一幹二淨，眼下做不到還不讓人吹吹牛了？
    “我之前已經挑好了幾份，不敢私自拿主意，就等皇後回來一起商榷。”
    莫輕寒剛想把目光落在奏折上，突然又瞄到一旁的糕點上。
    “這韓美人倒是有點兒小手段。”
    夜如晝也才想起來之前的打算，討好的拿起一塊桂花糕遞到莫輕寒嘴邊。
    “皇後，我可是一塊沒敢吃，就想給你留著。”
    莫輕寒心中一甜，可也不忘嗔她一眼，“還算陛下有良心。”
    沒辦法，後宮開支緊俏，夜如晝一個皇帝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最低標準，除了簡單的一日三餐，其他的都是能省則省。
    要不然不過一碟糕點，也不是什麽稀奇東西。
    夜如晝又趕緊倒了一杯酒，“來皇後，再喝口酒順一順。”
    莫輕寒剛要入口，一下想到什麽，湊在夜如晝身上聞了又聞。
    “陛下有傷在身，又怎能飲酒！”
    夜如晝趕緊打著哈哈，就這低度酒算什麽酒，“沒，我也沒喝幾口，也是留著給皇後喝。”
    莫輕寒不再追究下去，象征性的喝了一口也算全了夜如晝的心意。
    “陛下剛才說的話可當真？”
    夜如晝一愣，“什麽話？”
    莫輕寒打開一份奏折，“就是陛下往後要當明君的話。”
    你不是不信嗎！
    夜如晝還是覺得那一巴掌挨的有點兒虧，“真真真，比珍珠還真。”
    莫輕寒拿起朱筆，開始批複，“那陛下往後可莫要再說取消早朝的話。”
    臥槽！
    夜如晝竟然把這事給忘了，可剛大言不慚的吹完牛，又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
    “皇後，你看這樣行不行，早朝可以不取消，但這時間能不能往後推一下？”
    雖然她在現代是牛馬，可也沒那麽早上班啊！
    莫輕寒不置可否，“陛下先說說看，想如何推遲？”
    夜如晝還以為有門，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九…巳時開始，等上完早朝剛好回家吃午飯。”
    “巳時？！”
    莫輕寒大跌眼鏡，原想聽聽夜如晝有何“高見”，沒成想這麽離譜。
    “陛下總說卯時太早，起不來床，可直接跳到巳時會不會太過誇張！”
    夜如晝心中腹誹，卯時才剛雞叫，她早自習都沒這麽早起來過！
    若推到辰時那和她上班當牛馬有什麽區別，怎能襯托出她現在一國之君的地位。
    “唉呀，不誇張，不誇張，皇後你想想，要是你睡不好，是不是一天都感覺沒精神？而且有的人還有起床氣，你看那些個大臣，是不是一個個脾氣都大的很？就是因為沒睡好就起床上班…上早朝了。”
    莫輕寒下意識的點頭，隨後立馬反應過來，“陛下，別為自己的懶惰找借口！”
    還想扯她身上說事！
    夜如晝很想把手指頭戳到莫輕寒那張義正言辭的臉上，然後大罵一聲：你裝！你再裝！
    她在現代習慣晚上熬夜，白天上班打瞌睡，一整天都沒有精神，再沒人比她更了解做社畜的日常狀態。
    “皇後，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不是為自己的懶惰找借口，不信我們明日早朝試試，你看那些大臣們會不會有意見。”
    莫輕寒蔑了一眼，“陛下就這麽有信心？”
    那是！
    夜如晝隻差拍著胸脯保證，大臣們說白了也是給皇帝打工的上班族，隻要是上班就沒人不想偷懶摸魚的。
    “不止有信心，說不定皇後還會有意外收獲。”
    意外收獲莫輕寒不敢說，沉吟片刻後隻能妥協。
    “巳時絕無可能，辰時是臣妾能接受的底線。”
    夜如晝心有不甘，還想再接再厲，可轉念一想，能讓莫輕寒這麽嚴謹的人退讓到這個地步已屬不易，再步步緊逼隻怕適得其反。
    “那明日早朝我就向大臣們宣布，更改早朝時間。”
    莫輕寒的目的是讓夜如晝心甘情願的上早朝，隻要不是巳時，容易讓人養成懶惰的思想，那卯時辰時問題不大。
    且朝臣們每日早朝更像是走個過場，就像夜如晝之前所說，聽的厭煩還耽誤人睡覺。
    “一切聽陛下旨意。”
    夜如晝心裏暗爽，既然一切聽她旨意，那到時候怎麽說還不是她說了算！
    “皇後，這有兩份奏折是我特意拿出的，你快幫忙看看。”
    莫輕寒見夜如晝心思又回到了政務上，也就不再想早朝的事。
    “這是戶部上的折子？”
    夜如晝嚴肅的點頭，“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莫輕寒也看到了救豆腐於水火的內容，當即冷笑一聲，“豈止是不簡單！真是好大的胃口！”
    鹽鐵曆來是朝廷管製物資，也是朝廷一大稅收，她不過才剛在朝堂上下發了一道政令，這戶部就這麽急不可耐的想撈油水，吃相竟如此難看！
    夜如晝也是想通關鍵，才剛設立了鹽鐵轉運使，這戶部就已經打起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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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鐵的生產和銷售由少府負責，而少府又歸戶部管轄，他明麵上找了這麽可笑的一個理由，其目的隻是為了這行商之權。”
    莫輕寒手中朱筆緊握，“一旦放開官員行商，到時可不止是賣豆腐，販賣私鹽未嚐可知。”
    夜如晝沉思，她也不是怕掛羊頭賣狗肉，把私鹽充當官鹽售賣，而是這種情況屢禁不止，就算她再明令禁止，私底下陽奉陰違的人也不知凡幾。
    “堵不如疏，也不一定要把鹽鐵經營大權都抓在朝廷手裏。”
    莫輕寒啪的一聲把毛筆拍在禦案上，“鹽鐵乃國之根本！不牢牢抓在朝廷手裏，難不成陛下還想親手送到那些貪官汙吏手中？！到時鹽價飛漲，百姓吃不起鹽，又是何種情形！”
    怕是怨聲載道，引起暴動。
    夜如晝自然也知道，“皇後莫急，不管是鹽還是豆腐，他們想要的都隻是行商之權，那在商言商，若不守規矩，再取消他們的行商之權也名正言順。”
    莫輕寒臉色稍霽，“陛下可是有了主意？”
    夜如晝早想改革稅收製度，之前不敢直接大刀闊斧的改，眼前這份奏折正好是一個契機。
    “目前商稅十不取一，有暴利可圖，所以，朝臣們才會一個個趨之若鶩，他們想要行商之權，就要按照我的規矩來，若不同意，那想行商也是想都別想。”
    莫輕寒沉思，世人都喜歡折中，為達目的，是可以適當妥協，若是兩相衡量，但凡還有賺頭，反對的就不會那麽強烈。
    “陛下的規矩又是什麽？”
    夜如晝手指敲打著桌麵，按照現代的稅收政策那肯定不合時宜，既然是古代那就按照古代推行過的走。
    王安石的商稅分額製看起來挺不錯，可張居正推行的一條鞭法，流程更加簡單。
    可夜如晝更加鍾意雍正實行的攤丁入畝，將人頭稅並入土地稅，又保留商稅獨立體係。
    隻是一口吃不了大胖子，攤丁入畝那是動了所有人蛋糕，即便不動商稅，那也絕無可能推行下去。
    “我目前的想法是，先實行商稅分額製，按各行各業，比如酒、茶、鹽、鐵等分攤稅額，十取二，直接把商稅折銀征收，以填目前國庫空虛。”
    莫輕寒一愣，這是翻了一倍不止！
    “陛下，臣妾也覺得此法可行，可隻怕朝中大臣不會同意。”
    夜如晝手指一頓，這裏又不像現代什麽行業都處於飽和狀態。
    “皇後沒做過生意，不知商人暴利， 他們寧願少賺一點兒，也不想一點兒都不賺。”
    莫輕寒又想起那折中之法，或許這事還真能成。
    “陛下可是也在諷刺臣妾久居深宮，不識人間煙火？”
    夜如晝趕緊把風箏那份奏折扔的遠遠的，“哈哈…沒有沒有，朕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皇後千萬不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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