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晝剛開始還沒聽出來，很多病都有臉色發白的症狀，可後麵越聽越不對勁兒。
    “是不是還有全身水腫，四肢麻痹，抽搐的情況？有時還會尿血或無尿？”
    楚江月震驚，夜如晝又怎會知道的如此詳細！
    “陛下，難道虞美人出事真的就是你也跟其他皇子一樣遭人毒害？！”
    夜如晝一時沉默，真不知要怎麽告訴楚江月這件事，心心念想要為自己的孩子報仇，可到頭來知道了凶手也報不了，又該有多絕望和痛苦。
    鉛能抑製血紅素合成酶，導致紅細胞生成障礙，才會有麵色蒼白、心悸氣短的症狀，嚴重時還能因全身組織缺氧誘發多器官衰竭。
    腹絞痛就是鉛中毒的典型症狀，若未及時治療，還會引發腸壞死或穿孔，至於高熱不退，好似看到什麽躁動不安，就是鉛中毒產生的幻覺。
    而長期鉛蓄積會損害運動神經，導致肢體麻木刺痛，最終可能因呼吸肌麻痹或吞咽困難引發窒息 。
    “我知道所有皇子的死因了，可是很遺憾的是，並沒有真正的凶手，若真要追究責任，那隻能是工部。”
    “工部？”
    楚江月一下想起來，先帝充盈後宮之前是事先下旨讓工部重新修繕過後宮。
    “工部竟如此大膽！公然在房屋中動手腳謀害皇嗣！”
    夜如晝深呼一口氣，真是一個悲劇，之前皇後還覺得她小題大做，這下應該也會給所有人一個沉痛的教訓。
    “你可知工部在修繕房屋時會以鉛作為主要防腐材料漆柱？”
    不止是工部，但凡家裏有條件的都會如此。
    楚江月本還感到莫名，夜如晝怎麽無緣無扯到鉛上，可瞬間意會到什麽，瞳孔驀地一震。
    “陛下剛才說，沒有真正凶手的意思指的是鉛？！”
    夜如晝沒有直接回答，又說，“你知道我為何會突然修繕後宮嗎？”
    楚江月還震驚的搖搖頭，靜靜等著後話。
    夜如晝此時又慶幸又後怕，若她不是穿越而來，恐怕她之前就不會隻是感到頭暈惡心，估計再過幾年也要因重金屬中毒而一命嗚呼。
    “鉛之所以能防蟲蛀是因為它含有劇毒，鉛中毒會使人神經係統衰竭，多器官功能衰竭，血液係統崩潰，或其他致死性並發症。”
    “而由鉛漆柱的宮殿，因長時期暴露被人體攝入，才致使係統造成漸進性損傷，最終因器官功能衰竭或嚴重並發症致死，病程可達數月甚至數年。”
    楚江月盡管很多詞聽不懂，可也明白了是因為鉛有毒，在空氣中暴露被人長期呼吸攝入，從而引發各種症狀，最終導致的死亡。
    “我雖然難以置信，可不得不承認事實，多位皇子接連暴斃，且是同一症狀，還一直查不出病因和凶手，好似隻有這樣解釋才合理。”
    夜如晝這時才開始解釋道，“我也是因為近段時間感到身體不適，才會下命工部重新修繕後宮，把之前用鉛漆柱過的宮殿全部處理一遍。”
    楚江月突然全身無力的跌坐在床，半天無言，多年來心病，沒成想竟是這樣的原因。
    她的孩子，不，是所有後宮嬪妃的孩子，竟都是這樣冤死。
    是該說先帝錯下了命令，還是工部的無知疏忽，可大家都不以為然，難道還能把罪過怪在世人身上。
    “我如今算是知道，為何所有皇子都出了事，唯獨陛下安然無恙，虞美人之前位分低，沒有單開一宮的資格，也是後來皇子相繼出事，先帝才突然之間提了她的位分，所以陛下中毒不深。”
    蛙趣！
    夜如晝終於知道為什麽偏偏就她沒出事，原來她當時想要抓住的就是這個重要線索！且是解開謎題的關鍵！
    如今心中的疑惑一解開，那所有的事情自然而然都能串聯起來。
    先帝才剛修繕的後宮，且宮殿大，柱子多，嬰兒的抵抗力不比大人，長時間攝入進而引發一係列症狀。
    而先帝的養心殿不止是柱子，隻怕所有門窗上都是鉛！
    再加上接連痛失子嗣，身心受不了打擊，導致臥病在床，這時再難以抵擋毒素並發，所以才一命嗚呼！
    而她並不是從小累積的毒素，且那時也有了一定的抵抗力，隻是她一登基又搬入了養心殿，中毒的症狀才會這麽明顯。
    “也幸好先帝駕崩，後宮嬪妃都及時搬離，若不然到時候出事的就不是孩子，也幸好我察覺及時，現已開始修繕後宮，她們接觸時間短，身體應該無大礙。”
    楚江月這時才恍然，“怪不得陛下身體如此虛弱，原來是中毒的緣故，那你可有找禦醫診治過？”
    夜如晝搖搖頭，就是找了禦醫這裏也沒有條件醫治，更別說他們能不能對症下藥。
    急性鉛中毒發病快，對身體損傷大，很難治愈，說她疑神疑鬼也好，小題大做也罷，她都不敢拿自己小命開玩笑。
    “我已經不在養心殿住了，而且我這應該是慢性的，隻要及時切斷毒源，多補充點兒蛋白質和維生素，抑製體內鉛毒吸收，再輔以微量元素，哦，就是牛奶木耳啥的增強鉛的代謝，哦，是以助於排出鉛毒，這樣還有治愈的可能。”
    楚江月已經緊緊抓住了夜如的手，“你說有治愈的可能，那就是還有治愈不了的可能？”
    夜如晝趕緊改口道，“不不不，我現在已經感覺身體好多了，隻是時間短，體內的毒素還沒徹底排除，不過肯定能治愈，你別擔心。”
    楚江月不知她是安慰自己，還是真能治愈。
    “陛下，你可千萬不能誆騙我，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你萬不能再出事，不然這個國家…”
    “就隻是國家？”
    夜如晝突然打斷，又委屈的一撇嘴，“我對你就這麽不重要？”
    楚江月眼神一時閃躲，又支支吾吾道，“也…也重要…”
    夜如晝還是不滿，可憐巴巴的又問，“也？”
    楚江月趕緊把手一鬆，人也已經站了起來，隨後一轉身才敢說，“重…很重要，我去看看火，就不打擾陛下休息。”
    楚江晴再次抹了一把臉，這火就專門跟她作對似的，煙直往她眼裏鑽。
    她阿姐也真是的，把她自小帶大，難道會不知她進沒進過廚房？還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她。
    真是現在有了“丈夫”，就根本考慮不到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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