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月懂事的時候，虞晚棠已經帶著她四處外出遊玩，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帶她去吃當地美食和遊遍所有美景。
    當時兩人是多麽的無憂無慮，她們也憧憬過這樣美好的日子能一直繼續下去，誰知卻隻能留在彼此的回憶。
    “我知你向往自由，埋葬在這青山綠水間也算圓了你的心願，願你來生不再被這凡俗所束縛。”
    夜如晝小心觀察著楚江月的表情，還挺意外她能如此平靜，聽這話的意思，虞晚棠尋死不隻是因為抗壓能力弱，還是個寧折不彎的性格。
    “一定會的，往後我會多加努力，讓女性徹底的自由。”
    楚江月注視著墳頭，想到夜如晝頒發的女性自主權的政策，冷不丁的問，“你們那裏可接受女女相戀？”
    夜如晝尷尬，剛才多少有點兒自信過了頭，“也不全接受，有的地方可以，有的地方不可以。”
    果然。
    楚江月就知無論哪個時空，相隔多少年，女女相戀還是一樣，難容於世俗。
    “你說的可以是指什麽？”
    夜如晝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更覺得剛才不該口出狂言。
    “就是有的地方可以同性成婚，無論男女。”
    楚江月愕然，又側身審視了夜如晝片刻，明顯大言不慚已經到了嘴邊，又突然改口。
    “希望她來世能生活在你們那個國度。”
    夜如晝尷尬的笑了笑，她這算是變相照顧自己的麵子。
    “哈哈…我，我會盡量做到，反正我會盡自己最大努力去實現。”
    楚江月也不打擊，還很配合的應了一聲，“嗯，我相信你，快正午了，我們快回吧。”
    哇靠！自己老婆真給麵子！
    夜如晝趕緊把鏟子扛在肩頭，還在努力為自己辯解。
    “我說的女性自由，不是同性可婚，是盡量實現男女平等自由，享有各種自主權的自由。”
    楚江月又很配合的應了一聲，“你不用解釋，是我不該問，連你們那裏都無法徹底實現，在這裏更是異想天開，是我強求了。”
    夜如晝很有自知之明，在現代都做不到的事，她算個雞毛啊。
    可為了找回剛才麵子，也為了證明自己，不服的又說，“我下一步想提倡女子入學，享有平等讀書的權利。”
    楚江月腳步一頓，“你說的是世家女子，還是全天下的女子。”
    夜如晝改革科考製度的想法一直縈繞在心，之前不敢輕易跟世家對上，可眼下朝臣還都挺聽話。
    “我想興辦學堂，印刷書籍，改革科考製度，給平民百姓一個出人頭地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
    楚江月皺著眉思考，沒有第一時間反對，隻說，“我看你很會做生意，比如你手中的農具，你覺得它值多少錢？”
    夜如晝把鐵鍬從肩頭拿下來，看做工和鐵的質量並不像民間普通的農具。
    “應該值個幾錢銀子吧？”
    楚江月點頭，又說，“如果你隻是一個普通百姓，你會買幾十文的還是買幾錢銀子的？”
    夜如晝還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不知怎麽突然之間扯這上麵，可還是回道，“我手裏沒錢，肯定會買幾十文的。”
    楚江月接著又問，“那我若是賣家，我非要拉著你買幾錢銀子的你當如何？”
    夜如晝想都沒想，“肯定不會買啊！做生意也沒有這樣強買強賣的啊！”
    楚江月再次點頭，“那如果你家財萬貫，你會買哪個？”
    夜如晝說的理所當然，“我有錢了，肯定會買最好的唄，都不用你強賣。”
    楚江月噗嗤一笑，“那為何你之前反應那麽強烈？”
    夜如晝一怔，突然回過味兒來，“我懂了，現在世家還沒有得到實質性的利益，若我還強賣他們東西，他們就會像我剛才反應激烈，若他們家財萬貫，就根本不會在意一個鏟子的價格。”
    楚江月見她明悟，進一步問，“鹽田拍賣，世家沒跟你賺到錢，反倒被你坑了一大筆銀子，那他們為何不找你算賬？”
    夜如晝瞬間明白了關鍵所在，“因為我給他們畫了大餅，才轉移了他們注意力。”
    楚江月主動拉上她的手，“畫餅充饑終是自欺欺人，當你試圖奪走他們最後的口糧時，他們就不隻是反應激烈，而是會跟你拚命。”
    夜如晝一拍腦門，“他們願意咽下那口氣是因為我畫的餅，若是我沒有餅，還要從他們身上放血，他們瞬間就會反應過來上了當，隻會新仇舊恨找我一起算。”
    楚江月摸摸她的腦袋，“本來挺聰明的，再給拍傻了。”
    夜如晝眼神一轉，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眸，“老婆，你真是我的指路明燈！這個國家，沒你得散。”
    楚江月嗔她一眼，“別胡亂給我戴高帽，就算沒有我，你隻要提出這個政策，無論是太後還是你的呦呦都會像我一樣指出不足。”
    夜如晝嗬嗬一笑也不反駁，上次皇後就不支持她興辦學堂。
    “看來改革科考製度的事還得往後放放，等海外貿易順利開通，讓那些世家真正嚐到甜頭，他們才會買我的賬。”
    楚江月輕點一下她的額頭，“真是便宜你了，我的嫁妝你先拿去填補國庫，海外貿易不能暫停。”
    夜如晝激動的把鐵掀一扔，抱著人就親了上去。
    “老婆，你對我真的太好了！我愛死你了！”
    楚江月趕緊捂上她的嘴，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這孟浪之舉。
    “你不要臉，我還要！”
    夜如晝見怎麽都親不著，隻能暫時放棄，“我們快走，晚上再補回來。”
    楚江月今天一大早出來埋葬過去，昨晚根本沒有睡好。
    “今天晚上分房睡，明天你隨我爹回宮。”
    夜如晝不樂意的撅著嘴，“你又攆我走，哼！”
    楚江月不心軟，“我懷有身孕，做不到你那樣夜夜笙歌，你要欲求不滿，更應該回宮，你女人多。”
    夜如晝趕緊改口，“不補了，晚上不補了，我保證一定老實，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楚江月累倒是不累，隻是睡眠不足感覺一天精神頭都不好，還影響孩子。
    “我回去就給宮中傳信兒，你明天不走，那就今天走。”
    “啊？”
    “老婆大人不要啊…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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