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敢來，還能騙你不成？”林潮生嘿嘿一笑。
    “但是我也是有些要求的。”林潮生話音一轉說道。
    李大牛聽了立馬揚起眉毛，“要求？什麽要求？”
    林潮生慢悠悠地說道：“我這野豬，少說也有一百斤，現在這豬肉市麵上都多少錢一斤了。”
    “大老爺，安老板那上次是這個數，”李大牛的小弟湊上前給他比了個五。
    “不錯，現在黑市上麵差不多都是五塊一斤。”林潮生瞥了眼李大牛說道。
    李大牛往椅子上一靠，“那你的意思是，不把整頭豬給我唄？”
    林潮生向前傾著身子，“那是自然，我好像沒有欠您那麽多利息吧？”
    李大牛揮揮手，示意小弟拿出賬單當麵細算。
    那小弟急忙鑽進賬房，拿出了林潮生的欠條和算盤，一條一條的加了起來。
    “五，十一，十四……”小弟細細算著，生怕出錯。
    加完數後，小弟恭敬地碰著算盤給李大牛過目，“大老爺，林潮生一共是欠您二十三。”
    李大牛湊上前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是這個數後，問林潮生：“一共是二十三，按照五塊一斤的價，你得給我五斤左右的豬肉。”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我要的是五斤純肉。”
    林潮生點點頭，“那沒問題，不過剩下的，我想和您做筆交易。”
    李大牛狐疑地問道：“什麽交易？”
    “我想拿剩下的和您換白麵。”林潮立馬回答道。
    “你要換多少？”李大牛覺得他要換的應該不多，換了也不虧。
    林潮生也比了個五。
    李大牛哈哈大笑，“區區五斤而已，一會我就給你換了！”
    林潮生搖搖頭，“大老爺，是五十斤，不是五斤。”
    “多少？五十斤？”李大牛一聽猛地站了起來。
    “那不行，現在黑市上麵哪裏還有這個價，這饑荒年你去誰家能給你這麽便宜的價錢？”李大牛用力一擺手拒絕道。
    “那就二十五斤，我已經少要了一半了！”林潮生將價格下調了一大半。
    李大牛一聽少了一半，連忙想答應，但是他的小弟連忙製止他，“大老爺，他既然願意下調一半，那我們就再和他講講價。”
    李大牛眼珠一轉，是啊，這林潮生一下就減了一半，那就還有再降的地步。
    他怎麽說也是一個商人，這有便宜不撿，豈不是傻子嗎！
    “咳……二十斤。”李大牛抱著手臂胸有成竹的看著林潮生。
    林潮生一聽，立馬不幹了，“既然大老板砍價這麽狠，那就算了吧，我還是就換利息吧，換白麵的事我還是去問問別人家。”
    說罷，起身準備回去拿五斤豬肉來還錢。
    李大牛看林潮生真要走，心裏一下子慌了。
    那一百斤豬肉，可以吃多少頓了。
    自從饑荒年以來，他也沒吃過幾次肉了，每次也就是吃那麽一點。
    而且他作為這個賭場的大老板，一直在吃老本，底下兄弟們因為他的經濟蕭條，已經跑了不少了。
    這要是能拿到這一百斤豬肉，那豈不是能贏回人心。
    “等等！”李大牛喊住林潮生，“二十五斤就二十五斤吧……”
    “但是我要先驗驗貨，誰知道你小子誆沒誆我。”
    “沒問題，”林潮生走向賭場門口，“我這就去拖來。”
    李大牛放不下心，派了幾個小弟跟著林潮生一起去了。
    “哥，你來了，怎麽還有這麽多人？”林山生正無聊地蹲在地上等著林潮生，突然看見林潮生向他走來。
    林潮生指了指後麵跟著他的幾個人，“李大牛不放心，讓他的小弟跟過來看看。”
    說著他指了一把林山生身後的筐，“喏，都在這了。”
    那幾個被派來的小弟往後一探頭，那四個大筐裏滿滿當當地擠著豬肉，還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大家看到後，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那野豬肥瘦相間，肉質緊實，一看就是到處活動的。
    這肉要是拿來燉酸菜，然後再澆上辣椒油——這群人都不敢想那味道得有多香。
    “我沒騙你們大老板吧，還愣著幹什麽，搬啊。”林潮生看見那群人一臉的饞樣無奈地催促著。
    “搬，我們這就搬，”打頭的那人已經等不及了，趕緊指揮著把這大筐運上了車。
    李大牛早已在門口等著豬肉，急躁地走來走去，心裏仿佛有一萬隻螞蟻在爬。
    他全神貫注地向遠處望著，生怕錯過了那誘人的豬肉，耳朵也早已豎到了天上。
    “吱呀——吱呀——”林潮生他們推著車來了。
    李大牛一聽急忙迎了上去，然後往他身後張望著。
    “這、這麽多？”李大牛看到了後麵小弟們推車上的大筐，深深吸了口氣。
    林潮生做了個請的手勢，“驗驗貨把，大老板。”
    李大牛仔細地圍著筐子繞著看了幾圈，臉上是止不住地笑意。
    “換，換，我這就給你換！”李大牛笑得滿臉褶子，邀著林潮生進屋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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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林老弟，你真是有本事啊，今天我倆之前的債啊仇啊那就一筆勾銷，咱倆交個朋友，以後你有什麽事，都喊我幫忙，”李大牛頓了頓，擠著眼睛說道，“那以後再有這打獵的好事，也別忘了喊上你李哥我啊。”
    林潮生本來還厭煩李大牛那副模樣，但轉念一想，他是這麽大個賭場的老板，手底下那麽多兄弟，將來會是個不錯的幫手。
    再者，在這饑荒年，能不結仇，就千萬別給自己惹事，以免到時候都沒處說理。
    於是林潮生應和道：“那敢情好，有大老板您這麽個朋友，我以後不得橫著上街啊！你放心，以後再有好事，我一定喊上大家夥們！”
    李大牛擺擺手，“你看你林老弟，又擱這調侃我。還有，喊我李哥就行，還喊什麽大老板呢！”
    走進屋子裏後，李大牛大手一揮，“把稱和白麵大米拿出來。”
    小弟們趕緊合力從倉庫裏拖出幾個麻袋，將白麵大米上稱。
    “你看看，這數夠不夠，我這稱可是絕對準的！”李大牛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自然是相信李大哥您的，”林潮生也把豬肉搬上了稱，“您也看看吧，一百斤豬肉都在這了。”
    李大牛舔舔嘴唇，“好好好，林老弟你一向是最有誠信的，那咱們就……”
    “就這麽愉快地成交了！”林潮生笑嗬嗬地拍了拍李大牛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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