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否？
    齊天很想跟小廢材掰扯掰扯。
    話到嘴邊猛然醒悟過來。
    掰扯個屁。
    它一個剛出廠的小玩意兒，連人話都說不明白，估摸著也不懂什麽叫做語言的藝術。
    隻是不懟回去又不是齊天的性格。
    舌尖碰到牙齒正準備口吐芬芳，忽然間感覺呼吸有些不通暢。
    憋屈的感覺頃刻間將他的意識拉回到現實。
    一抬頭就見自家那賤嗖嗖的大哥，此刻正捏著自己鼻子笑得十分欠打。
    “喲嗬，有情況了，這麽久不說話，是在思考誰家姑娘更合適嗎？”
    黑眼鏡呲著大牙笑的極為開心。
    他此刻心情大好。
    傷口被包紮是一回事兒。
    另一個原因就是遇見了朝思暮想的人。
    在此處遇見弟弟是他想不到的事情，不過事已如此又何必糾結內耗呢？
    反正一時半會兒走不出去，不如逗逗弟弟讓自己開心一會兒。
    眼瞅著自己問完了之後，老弟陷入了沉思狀態。
    一時手癢，忍不住像小時候一樣捏上了他的鼻子，“快說說是東邊李掌櫃家的，還是隔壁王掌櫃的姑娘？”
    齊天談話被打斷，氣得一巴掌拍開黑眼鏡的爪子。
    再聽到他一通廢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腦子是不是被那個門給擠了？東邊李掌櫃他家賣棺材的，家裏就一個二百多斤的小兒子，隔壁王掌櫃他家姑娘今年五十六了，膀大腰圓能裝兩個我，我覺得更配你。”
    “噗呲～”
    齊天沒有控製自己的音量，不遠處的齊鐵嘴和李鐵錘笑的互相直捶對方。
    張麒麟小臉上罕見地露出了笑容。
    都在一條街，他也見過齊天嘴裏的那兩家人。
    尤其是那位五十六歲的大嬸子，手中一把殺豬刀舞的是呼呼作響。
    上次追一個男人三條街都不喘氣。
    黑眼鏡嘴巴微張有些發愣。
    他隻是順嘴一提，沒想到還真有這麽兩家存在？
    據前後兩世的經驗。
    齊天一眼瞧出黑眼鏡是在打趣自己，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我說哥，你張嘴閉嘴提媳婦兒，看來是有什麽想法了。”
    “放心，等出去之後老弟就幫你找一個，我看王掌櫃姑娘就挺適合你，身材好，模樣俊，估摸著很快就能給我添一打小侄子……”
    額……
    有點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過臭小子有點倒反天罡，自己身為大哥還要被他說？
    真是……
    算了，說就說吧。
    黑眼鏡揉了揉鼻子，果斷地把話題轉到了另一處，“外邊的事情稍後再說，眼下抓緊時間休息，然後找出路離開這裏。”
    說完起身站起，單手揪住齊天的後脖領子把他薅了起來，“先去吃點東西。”
    齊天斜瞥了黑眼鏡一眼。
    耍臭無賴是吧？
    看小爺出去後怎麽折騰你。
    懷揣著這個念頭，齊天跟著薅黑眼鏡走向齊鐵嘴幾個人。
    張啟山很有眼力勁兒，早就把懷裏幹糧拿出來加熱。
    黑眼鏡已經有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即便如此也沒舍得把幹糧全部吃光，硬撕下一大半塞進齊天懷裏，“出去還不知道需要幾天，省著點兒。”
    齊天反手把餅塞進他嘴裏，“別廢話，你又流血又挨餓都要成皮包骨了。”
    “再說你不吃飽，後邊遇到危險誰護著我？我可不想死在這個鬼地方。”
    他心中清楚必須得找個借口讓黑眼鏡吃東西，不然就算他體力再好也熬不下去。
    說完又伸手拽過張麒麟抱入懷裏，揉著他的小腦袋盯著他多吃點東西。
    張啟山眼中過一絲羨慕。
    吃飽之後又休息了一兩個小時，黑眼鏡提議盡快離開這裏。
    齊鐵嘴咂吧吧嘴。“等一下讓我先算一卦，看看往哪個方向走比較好？”
    說完從懷裏掏出幾個銅板往地上一拋，雙目死死地盯著不斷晃動的銅板。
    片刻之後喃喃自語道：“卦象呈坤，坤為地，西南之位，地勢開闊平穩。若出行，往西南方向可保平安順遂。”
    倘若是開始剛見麵的時候，齊天早就上去一腳踹在齊鐵嘴屁股上怒斥他宣揚封建迷信了。
    如今經曆過各種危機情況。
    他倒是有些相信齊鐵嘴算命能力。
    想了想，反正也是拆盲盒不知道往哪兒走，姑且相信他一番。
    當然，最主要的是地下河水正是往西南方向流動。
    這一趟什麽寶貝也沒得到，李鐵錘心裏有些不甘，湊過來低聲問道：“掌櫃的，龍脈寶藏咱們不要了？”
    說實在的，沒能親眼看見青銅門，齊天也是覺得有些可惜。
    屎都拉出一多半了，硬生生夾斷的感覺隻有當事人才能知道這種滋味。
    隻是……
    回頭瞅了一眼。
    病殘弱就差一個老就全活了。
    得了。
    還是別為一己私欲把所有人都拖進去送死。
    想到此處，一巴掌拍在李鐵錘後腦勺上，“你還想不想娶媳婦？二十多歲的大處男不丟人嗎？”
    “繼續往裏走，你這輩子可能也就終止在二十多歲了，還不如先想辦法出去，回頭等我多掙點給你娶個媳婦。”
    特殊年月，普通人能娶個媳婦兒已經是祖宗積德了。
    “掌櫃的，您說真的？”李鐵錘眼睛刷地亮了起來。
    瞧著齊天像是看菩薩。
    “廢話，我還能騙你嗎？”齊天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
    自己才十八歲的年紀，居然就要操心二十多歲人的終身大事。
    這年頭還有沒有天理了？
    一行人沿著地下河水往西南方向前進。
    黑眼鏡打頭，張啟山斷後。
    火把微弱的光在潮濕的地下縫隙中搖曳。
    渾濁的河水潺潺流淌，發出沉悶的聲響。
    幾人艱難地沿著河岸前行。
    四周彌漫著腐臭的氣味，偶爾有水滴從頭頂落下，打在身上涼颼颼的。
    壓抑的環境對於齊天來說早就習以為常了，根本不算什麽事。
    齊鐵嘴膽子不是很大，緊緊地拽著齊天衣服，沒話找話，“小天兒，你說那些紙人都去哪兒了？”
    “咱們這一路怎麽沒看見它們的蹤跡呢？”
    齊天對此也有疑惑，捅捅黑眼鏡的後腰，說道：“哥，你從門裏出來的時候見過一些紙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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